第30章30、不做好人

“杜若，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你对我也要有所隐瞒呢？”

“骗子！大骗子！不想说就算了，干嘛要骗我！”

“你这个恶心的家伙！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杜若，你那么特别，我们做不了朋友了，再见。”

……

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杜若痛苦的闭上双眼，可季年冷漠且充满质疑的眼神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是的。

她没有骗人。

明明知道那是不科学的，可从她六岁那年后，她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

紧抿着唇，杜若手指轻颤，就连平日里清冷的声音中都夹杂着颤音。

“我没有骗你。”

许是因为失望过太多次的缘故，即使杜若肯反驳季年的怀疑，可她却没有勇气把话大声说出来。

她小猫叫似的细声细语，季年根本就没有听清。

在季年看来，杜若此刻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承认了错误的孩子，胆怯、不甘、却又默然。

“杜若，你真让我”

失望两个字还没脱口而出，季年就听到付队长的声音。

“季年，快过来，我们发现赵成峰了，他还活着，掉在楼后面的垃圾堆里。”付队长远远招呼了季年一声，接着就大嗓门的问队员：“救护车呢？救护车来了没有？”

一听到这个消息，季年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他轻呼了一口气，急忙欣喜的跑了过去。

跑远了的季年没注意到，杜若同样也松了口气，因为他没说完的话，也因为赵成峰还活着的这个消息。

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抢救工作，杜若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但最后她还是咬牙站稳了，然后深深的看了眼空中的某一处，冷着一张脸慢慢往外走去。

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果然不该奢望有朋友，从尹歌那个案子里季年在郊外质问她的时候，她就该清楚，她这样的人，是拥有不了朋友的。

只身回了家，关上门的那一瞬，黑暗和孤单席卷而来，杜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背后的疼痛感瞬间放大百倍，痛的她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蜷缩着，却又因为疼痛而手脚伸展，不敢再动。

先前季年固执的不肯随她离开，她无奈之下只能抱着他往楼下跳。

虽然只是两层楼高的距离，但偏偏他们起跳的瞬间爆炸，当时杜若刚好整个人挡在季年面前，那些因为爆炸气流破碎的玻璃，全都飞射到她背上。

后来落地时两人又在地上滚了一圈，杜若当时就痛晕了过去，之后因为季年的质疑，杜若忍着没吭声。

直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瘪了瘪嘴，杜若趴在门口，委屈的哼唧了一声：“以后再不做……”

话还没说完，她便失去了意识。

爆炸之前，赵成峰和董浩然还醒着，当杜若大声叫季年名字的时候，赵成峰也听到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带着董浩然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恰好董浩然家楼后面是小区垃圾堆，两人从三楼跳下的时候，正好落在成堆的垃圾上。

赵成峰除了轻微的擦伤外，并没有大碍，但董浩然就惨多了，他因为当时不肯配合的关系，落地时右腿骨折。

医院里，赵成峰揉着脸上的擦伤，疼的龇牙咧嘴，但瞥见季年关切的目光后，他抬头朝他笑了下。

“季队，我真没事，就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顿了下，赵成峰想到什么，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杜若的身影，他不由有些奇怪。

“杜法医呢？怎么没见她人？”赵成峰看了季年一眼，见他脸色有点不对，他说道：“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杜法医，要不是她叫你叫那么大声，我也不会逃过这一劫。”

说这话的时候，赵成峰心里十分庆幸，根本就没多想别的事。

但季年不同，他是旁观者，所以能更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想的自然比赵成峰多许多。

尤其是杜若那番态度，让季年无法相信这个女人，更没办法坦然的提起她。

“你先顾好自己吧！”斜了眼赵成峰脸上的伤，季年轻声说：“今晚我和小李守着董浩然，你赶紧回去休息。”

赵成峰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季队，我这点伤跟那些被烧伤的住户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了。”

董浩然那栋楼上的住户只剩下六家，因为爆炸力度的关系，除了三楼被炸毁了，其他楼层的住户或多或少都被火烧伤了，但好在没有人在这次的爆炸中丧生。

听到赵成峰这么说，季年的脸色又沉了些，因为他想起了杜若的话。

尽管那时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结合付队长的话，季年心里隐隐有些相信了。

做现场勘查的时候，付队长曾对季年说过，三楼楼梯的平台被杂物堵住了，走廊上放着煤气罐，旁边就是一个计时器一样的点火装置。

虽然点火装置炸毁了，但从现场找到的碎片可以推测出，计时器的设定时间非常短，很可能季年和杜若赶到的时候，凶手与他们擦肩而过。

种种一切，都和杜若说的对上了，这让季年不知所措。

“季队？”见季年又走神了，赵成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没事吧？听付队长说，你当时也差点受伤，要不还是安排别人来守夜吧！”

回过神后，季年摇摇头拒绝了。

“没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季队。”赵成峰想了想，硬着头皮问：“你说，明天我跟杜法医道谢，她会接受吗？你也知道之前我对她……我觉得她都知道，所以老拿冷冰冰的眼神吓我。”

杜若的名字再三被提起，季年不由皱了下眉，但还是宽慰了赵成峰。

“别胡思乱想的，明儿你去局里找她不就知道了。”

听季年这么说，赵成峰也觉得大男人扭捏成这样不好，他笑着应下，然后离开了。

但是，第二天杜若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