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陪吃吗。
李伸陪吃。
吃过饭,李隆基问:“可问过粮价?”
“孙儿这回太仓促,未关注了,粗看过,有的地方比较好,如益州,有的地方仍然比较差,特别是一些山区。”
唐朝那么大,总有一些地区遇到了天灾**,现在交通又落后,信息迟滞,怎么可能如李林甫所说的,贵者一斗粟只有十余文?
但总体上还好吧。
非要较真,那就是李伸硬扛李林甫了。
但不是唐朝没问题了,等级问题几乎无人关注,或关注了,一个个感到头痛不去过问。
“武功”,契丹现在危害不大了,吐蕃却一直未得到解决。
文治,问题更是一大堆。
李伸搞不懂李隆基哪来的底气,准备彻底休息。
“你性格太过惫懒。”
“大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孔夫子说的。”
“滚吧。”
“孙儿真滚了,”李伸嘻嘻一笑,躬身退下了。
“圣上,二郎真有意思。”杨玉环笑道。
“他不是有意思,是有自知之明,有意装疯卖傻。”
“有这个心,比没有这个心好。”
李隆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杨玉环的说法。
李伸又回到美味居。
“伸儿,那种伞如何?”
“还行。”
“好售乎?”
“应当好售吧。”
“如此,丝绸亦可以做伞。”
“能做。”
后来的“洋伞”就是钢架薄布雨伞,轻便,便宜,迅速取代了各类的油伞。
现在造钢架伞骨是不可能的,那就比较三种材料的优缺点。
早先的油布伞比较笨拙,但真的耐用,如果保管小心妥当,一把伞能用好几十年。
然后就是赵别初所说的丝绸,也开始用了,所谓的黄罗伞盖,那种伞多是用丝绸做成的,帝王将相出行遮阳用的。
想做雨伞,不是刷桐油,而是浸泡。
但丝绸太贵,如果想染上精美的图案,价格更贵,放在伞上,还未必有竹纸做的纸伞美观。
竹纸伞能兼两者之长,同样的轻便,美观,造价低廉。虽不如早先的油布伞耐用,放在城里雨天出行也足够了。
并且不但能做雨伞,还能做各种扇子,折扇,小团扇,大团扇,也能做屏风。
“仿之也容易。”
“也要两三年辰光了。”
这是长安地区的,放在外地,这个时间会更长。
某个外地,才是李伸的用意所在。
“伸儿……”
“有什么想说的?”
“吉温贬到北方了。”吉温贬到北方,等于李伸那几百缗钱白花下去了。
“我知道,幽州的良乡,你有没有想过,幽州属于哪个人的地盘?”
“安禄山。”
“那就是了,李林甫将吉温贬到良乡,让安禄山照顾,先行保住平安,时机到来,还会起用。”
自己那封信,出忽李林甫预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放在此案里,吉温表现还是很出色的。李林甫手下不缺乏萧炅这样的人物,吉温之流才是李林甫最需要的。
赵别初叹口气,都这样了,圣上还继续重用李林甫,让赵别初无话可说了。
终是不同的。
如果加上李伸未来的第四封信,李隆基就是继续重用李林甫,他心里面对李林甫多少会有些怀疑,怀疑了,就有办法对付了,又会拖上一两年时间,这才是李伸需要的。
也没有结束,接下来李林甫如何对付李适之,李伸也想不出来。
李伸又去隔壁看了看,正好有一家人在办宴席,虽不是烧尾宴,也是几桌大宴,有不少人,这种大宴必然会请来妓子助兴。
请妓子也方便,出了西北坊门,隔壁平康坊有的是小姐姐。
十几个小姐姐正在院中表演,有两个小姑娘长相很是出色。
“终到了青春萌动的年龄,”李伸自嘲了一下,回到后院,提着他从外地买来的一些礼物回庶人府了。
先是分发礼物,然后李伸将二娘娘、五娘娘叫来。
他先说了美味居和赵家的情况。
美味居虽打着赵家的名义,实际十王院才是占大头的。
赵家那边也有不少产业,这些产业规模不算大,除了不久的油纸伞外,几乎全为美味居服务的。
就是这样,无论李伸,还是赵家,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省怕出了差错。
每次看到李隆基,李伸也不得不伪装。
有的李伸就没有说了,但说了大约的形势。
不论美味居,还是赵家,这些钱挣来不是用来花销的,几乎全让李伸拿出来,各方打点,不然凭什么庶人府一步步放宽了。
赵家的成员比较简单,外祖父是一个人,舅舅也是一个人,有二姨和二姨夫,只是平时给了一些礼物,都没有让他们来管事情。
再看看姜家和王家有多少人了?
人多嘴杂,人多手杂,一个不小心,庶人府几家人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氏冷声说道:“日子还未好起来呢。”
姜氏嘴巴张了张,终是缺理,未说出来。
“我们几家人相倚为命,应当团结和睦,不是不帮,赵家我说话还能听,其他家,我说话,他们能听么?”
两人走后,赵氏说:“儿,你话说的太重。”
“娘娘,不是重,是轻。卢先生授课不负责,我不去听,圣上也知道了。卢先生是见不到圣上的,廖奴儿和李贵儿不会说,高力士不清楚,那么是谁对圣上说的。”
九月说道:“难怪换了授课先生。”
李伸又说了姜家的一些事。
“他家人多,不全是坏人,但连强买强卖、巧取豪夺的事都发生了,必然有几个不良贪婪之辈。不理他们,极个别人心中不满,万一来一个诬告,相信某个相公是巴不得的。”
一封信,时局又僵持下来。
不然,什么可能都会发生。
李伸也不怪,几个妇人先是呆在深宫,后是关到了庶人府,能有多少见识。
但京城有的是消息灵通的人。
韦坚冒险又进了太子府。
“殿下,圣上留二世子吃了一顿饭。”
“咦,圣上醒悟过来了?”李亨诧异地说。
李亨知道“三庶人”是冤枉的,可他是受益者,肯定不会想着替他二哥平反。
“没有。”韦坚答道,李伸他们还住在庶人府,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观农采风使外,也未授其他官职爵职。据说,连门都是朝着北开的。
“为何留我那侄子吃饭?”
“殿下,你那侄子似乎很不简单……”
“是不简单。”
原来几家多惨哪,现在呢,不但庶人府供给正常了,李伸舅家正大光明地开着美味居,李伸时不时带着身边的小婢女和几兄弟外出,他自己还捞了一个观农采风使的身份,全国各地到处溜达。
自己父亲能留李伸吃饭,说明心里面没有怒气了。
一个青年人,在里外无援,没有任何帮手的情况下,做到这点,想想也不容易。
“元旦时,我刻意去了庶人府,然此子对我十分冷淡,我能奈何?”
“最好能拉拢。”
是李伸信上的话,尽量地联手,拉拢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否则对付不了李林甫。虽然李伸是庶人子,也不能小视。比如那种新纸或活字,反正赵家也未指望用来谋利,当初不交给朝廷,而是交给韦坚呢?
况且现在李伸能时不时地见到圣上,就更有了利用的价值。
李亨抱怨道:“都如此了,你们还不能拿下李林甫?”
“圣上被迷惑了,我们也没办法啊。”
李亨也无语,他想了一会说:“想拉拢此子,我也有一策,只是需要韦家做出一些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