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九章 陪吃(1 / 1)此号乃小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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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闻,说李林甫乃是国贼,圣上准备将他拿下。”

“谁说的?”

“许多人在说。”

李伸呵呵一笑,道:“外祖父,千万莫相信,圣上是不可能罢掉李林甫宰相的。”

“这样,还不罢之?”

“罢不了,李林甫办事,圣上放心。”

李伸说的不完全是反话。

虽然李林甫在李隆基身边安插了一些耳目,所以办事让李隆基称心如意。但就是不安插耳目,以李林甫的才智,如果不起害人之心,也不是李适之能比拟的。

比如他参与编修了《唐六典》,对财政、形政机构、赋税、土贡制度、兵制、法制进行了一系列的微调,虽谈不上改革,出发点都是比较好的,有不少也取得了一些效果。

此人用之正,那就是一个诸葛亮,大号版的宇文融。

反过来就反过来了,开始他是制度的制订者,渐渐演变成制度的破坏者。规矩和秩序全部崩坏,大唐一去不复返。

这次李伸以一个庶人子的身份,让李林甫吃了一个大闷亏,有时侯想一想,李伸也感到有些小开心。

不但是这次,未来还有一击呢。

李伸已经明白姜家人想法了。

自己能出来溜达了,甚至能外出观农。

舅家开了美味居,又发明了新纸和活字,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姜家人看在眼里,开始心动。正好发生了死谏书,外面传闻李林甫会被拿下。李林甫拿下了,三庶人案说不定就会成为过去式。

那么两个外甥是不是要重获自由,自家能不能跟着两位外甥后面再沾一些光?

想入非非之下,梢信进入庶人府,问三弟五弟能不能出来,又设法联系自己。

“外祖父,千万不要与他家裹在一起。”

这两年李伸也打听了一些姜家和王家的情况。

姜家也在长安城内,姜氏成为李瑛妾婢后,其父被任命卫尉寺武库署丞,姜家其他人乘机置办了诸多产业。三庶人案爆发,有人举报姜家人各种不法,京兆府派人查办,确实有一些不法行为,有好几起的强买强卖,姜父本身作为朝廷命官,按照朝廷制度,就不能经商,最起码不能明面上经商。

官府将姜家诸多产业一起抄没,相关的人还施用了杖刑,姜家迅速没落。

姜家不全是坏人,不过家族大,良莠不齐是难免的,正因为如此,李伸才敬而远之。

不但姜家,王家是郊外的大户,在城内没有多少产业,也要稍稍好一点。

不过王家的人更多,人多了,就更加的良莠不齐。

同样的少沾为妙。

说了一会话,李伸又去了赵原村。

将作监的人也刚刚走,但赵家的人仍在造纸。

造纸不是为了卖纸,而是卖伞。

想要卖伞,首先得印画。

麻纸上能绘画也能印画,麻布能染图案,终没有竹纸细腻,并且还要刷上桐油,效果不佳。

画是不可能了,那效率得有多低,想要效率高,只有印。

李伸临行前做了一些安排。

新纸造出来后,赵家听从李伸的指示,将当初替美味居绘画的几个画师找了回来,但不是绘画,而是将一幅幅画按照不同的颜色进行“拆分”。

拆分后,不同颜色不同的木版,然后逐一染上颜料,印在竹纸上,术语叫做套印。

印好后刷上桐油,然后做伞架伞骨,它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纸伞。

因为有许多字画,不但轻盈,也更美观。

正在拆分,以及雕刻木版。

李伸只能提供一些思路,到具体执行时,他也不行,于是看了看,说了几句,就没有再过问,然后在赵原村准备了一些东西。

随后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兴庆宫。

李隆基现在着到政务就表示头痛,对这些“歪门斜道”却有浓厚的兴趣,准许了李伸的谒见。

拜见了李隆基、杨玉环,李隆基说:“你又出去了许久。”

“大父,若非考虑到七月这件事,孙儿可能在外面还在呆上两个月,你看。”

李伸将一大叠手稿递到李隆基手上。

李隆基翻看了好一会说:“你去了剑南,又去了陇右、朔方?”

“是啊,因为时间紧,去的地方多,所行有些草草了。”

此行李伸南达嘉州,西南到了雅州,雅州等于是边境了。北达灵州、银州,也等于是前线了。看的地方多了,行程却变得匆匆了。

“用了心。”

“孙儿在大父面前夸下海口,岂敢不用心,还是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

李伸让太监抱来一些木板,木板上打着洞眼。他又找来一把剪刀,开始剪月季花的花枝,将花枝镶在洞眼里,然后放在一个荷花池里。

“大父,这就是孙儿所说的扦插,一般扦插是插在泥里,这种扦插略有些冷门,叫水插,还有一种更冷门的扦插,叫沙插。”

“这就是你说的正事?”李隆基不悦地说。

“当然了,大父,桑苗繁殖比较困难,普通的扦插也不易活,想要成活率高,必须用孙儿所说的沙插。”

“沙插?”

“先用器具打出一个个营养钵,将桑枝放在营养钵里,覆上细沙,让其保温保水透气,提高成活率,便是沙插。用在花草上,是小术,用在农桑上,却不能再称为小术了。”

杨玉环看着这些木板,说:“二郎,这样能活?”

“不但活,成活率还比较高。”

“为何?”

李伸说出水插的原理,这也要交代的,之所以能活,是枝条里的营养,长出根须后必须移载到泥土里,不然枝条营养耗尽,又会迅速枯死。

“虽是一个小小的扦插,也是一门庞大的学问,得分成叶插、茎插、根插,不同花草作物,又适合不同的扦插方式,扦插的时季也各自不同。菊花类是最容易扦插的,桑树桂花等扦插成活率就比较低,凡是当年木质化的花草作物,成活率都不高。”

在这方面,李伸真的不内行。

所说的,仅是另一个李伸平时种花草的经验。

但只要他将原理写了出来,替大家打开思路,后人就会渐渐完善,这才是未来他所著的那本农书意义。

虽然李伸著农书别有用心,但著了,确实是用了一番心思。

“二郎,在农务上,你真的有天赋。”杨玉环赞道。

“不敢当娘子夸奖,不过能替大父文治武功锦上添花,我就足矣了。”

“你也是一个软骨子的人。”

“咦,大父,孙儿不懂,孙儿是孙,大父是祖父,孙在祖父面前软、孝敬不好吗?”

李隆基无言以对。

与李适之相比,自己这个孙子简直没法比。

但不能说他讲的不对。

反正自己这个孙子胸无大志,铁了心想当太平王,太平公。

“朔方情况如何?”

李伸挠了挠头:“还好吧,孙儿只是观农问农,行程又急促,哪有时间观察其他方面,也不是孙儿能观察的,更没有能力观察。”

真相不是这样的,两次远行,结合另一个李伸的知识面,替李伸积累了可怕的认识。

虽然陇右情况还可以,但无论是陇右,或剑南、朔方,李伸都发现了许多问题,发现了,千万不要说出来,否则就不会有好下场了。

不但他,李林甫也一样,现在的李隆基只能听好话,不能听歹话。

只是两人性质不同,一个图的是权利,一个图的是自保。

这种情况下,就是诸葛亮来了,也用不好了。

往好里说吧。

“若说观察呢,孙儿看到了大唐许多壮阔的山河,孙儿为了安全,花钱从大山里请了两个猎户做孙儿的护卫,他们不识字,一路上也在谐叹,原来大唐是如此的辽阔。实际这才去了多大的地方,巴蜀未过大江,灵州未过贺兰,银州未去河套,陇州、原州仅是陇右东部边缘的地区。大唐疆域太广阔了。”

李隆基听后感到自得。

许多疆域是在他手里开拓出来的。

当然,他不知道,他得到的多,未来失去的会更多,多的多!

“正好到了吃饭的时侯,陪朕吃个饭。”

“真的吗,真的吗?”李伸故作狂喜,不相信的样子,先是抓耳挠腮,然后一脸不可思议,接着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杨玉环看着好笑,说:“二郎,你还不快点谢过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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