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子岸撑着坐了起来，看潇竹的表情就知道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是这样的……太子妃钦定的人选是江采莲，忠亲王妃钦定的人选是乔菀菀。”

子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潇竹又重复了一遍，子岸静静地坐着。

房间里安静到窗外的飞鸟略过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命运这种事情，真是不好说。”奕鱼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样说道。

“恐怕这一世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了。”子岸愤愤地捏了捏拳。

潇竹努力地回忆着立夏宴席上的事情，“或许出现了命运的偶然。”

他回想到了立夏宴席上乔菀菀碰倒的灯，按照位次顺序排列，该坐在乔菀菀位置上的人应该是江采莲。

事已至此，再想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既然乔菀菀已经变成了忠亲王妃，子岸就可以说出前一世有关乔菀菀和虞潇松的事情了。

“在立夏宴席上，乔菀菀遇见了你的兄长。虞家与乔家也是世交，很快这门婚事就定了下来。”

子岸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奕鱼，“姜夫人，我后边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嫁入虞家之后，乔菀菀借着父亲身居高位，对着虞家人，包括虞潇松和姜夫人，都是颐气指使的。”

奕鱼点点头，“说到乔菀菀会嫁来虞家我已经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了。”

“上一世，你腹中的孩子，就是……”

奕鱼一怔，潇竹赶忙让子岸不要再说了，搀着奕鱼走出了房间。

奕鱼半靠在潇竹肩上，眼泪从眼眶里落了出来。

“我以为我就要忘记这件事了……”

奕鱼连帕子都来得及用，用袖口也抹不完像断线珍珠一样的泪水。

潇竹喊来了灵珑，先扶着她进屋歇一会，自己又到了子岸的房间里。

“子岸兄，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这是第一次子岸看到潇竹那温柔的杏仁眼中有让人震慑的寒光。

潇竹和门离去，门关的极为轻，可子岸心里却有“碰”的一声巨响。

灵珑在一旁安慰奕鱼，奕鱼哭着哭着，情绪排解掉了些许。

灵珑见奕鱼好些了，打算去给小姐准备一碗坚果，据说多吃核桃会很聪明。

正好潇竹从楼下上来，灵珑刚要和潇竹说些话，见潇竹一脸请勿靠近的样子，只好低着头赶紧走了。

“看来子岸是真的把潇竹少爷惹毛了。”灵珑叹了口气。

潇竹走到门口，努力深呼吸了三四次，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可不能再吓到娘子了。

“娘子，我来了。”潇竹一看，奕鱼已经好起来了，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奕鱼看着侧边柜子上放着的那把佩剑，“夫君，差点忘记事情了，这把佩剑还没有还给侠客呢。”

“倒是。”潇竹也发现自己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天色渐晚，二人决定明天再前去侠客那里送回这把佩剑。

“说不定侠客还没发现自己拉下佩剑呢。”灵珑端着一碗坚果来了。

气氛又恢复了往常，这一夜也过得很是平静。

当然，不远处宅子里的侠客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她很后悔今天出门怎么没带上面纱。

明日和将军一同去看参加擂台赛的初选，因为她身手过人，直接晋级了第二轮选拔赛。

“唉……”侠客又斜躺在贵妃榻上，连艺伎葵端来的果盘都不诱人了。

侠客百无聊赖地拾起一颗龙眼，直接放进了嘴里。

她有心事，旁边的艺伎葵看着都急坏了。

赶忙让侠客把龙眼吐了出来，侠客这才发现龙眼的皮还没有剥。

艺伎葵把那颗侠客咬过一口的龙眼拿在手上，仔细地把皮剥掉了。

侠客开始絮絮叨叨一些事情，“要是我不去，下回武林盛会再被人逮到，肯定有所说辞。”

“那我的武林梦不就破灭了吗。”

侠客絮絮叨叨，才反应过来艺伎葵听不懂，不过艺伎葵一直温柔地点着头，注视着侠客，好像为她排忧解难一样。

侠客又叹了口气，“谢谢你，小葵。”拍了拍艺伎葵的肩膀，也没有吃那颗剥好的龙眼，兀自喝起了酒来。

侠客喝得醉熏熏的，斜卧在贵妃榻上，还是葵把她搀回房间的。

-次日-

侠客伸了个懒腰，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初选擂台开始的时间也不早，可自己已经习惯早起了。

还好没有被宿醉影响到，侠客暗自庆幸。

醉时回忆起了和师兄们还有师父一同练习的时光了。那时练习拳法是那样快乐……

“等等……”侠客如梦初醒，那把佩剑还没有找回来呢！

现在去打扰虞竹馆的人也不合适，只能擂台赛中场休息的时候再去虞竹馆一趟了。

艺伎葵每天都是把衣服理得很整齐，默默放在房中就走了。

“葵到底是个男人，不太好照顾我。”侠客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有遣走葵。

就算有足够的银子，葵也难在这里独自生活，要远渡重洋回故乡，在如今的战局下也是不可能的了。

侠客穿上了用熏香熏的很香的里衣，这是葵的习惯，也让侠客找回了一点不女扮男装时的感觉。

穿戴整齐后，侠客就去吃点东西，以前一个人时总是草草了事。

她走到平时吃饭的地方，葵已经做好了早点。

有他家乡的菜式，也有在缀乐楼里看过的一些菜式。

侠客很快就吃了个六分饱，对她来说刚好，就只身前往擂台那了。

葵在门口看着侠客，朝她挥挥手。

约莫到了中午，葵在准备要给侠客送去的东西。

有人敲了几下门，还说了什么，葵听不明白，还是忙得连手都没来得及擦去开门了。

虽然葵听不懂，但是他见过这两个人，是在虞竹馆见过的。

潇竹和奕鱼来送佩剑了，葵看见那把侠客的佩剑就恍然大悟了。

他一边朝着二人鞠躬，一边用肢体语言让潇竹和奕鱼进屋。

奕鱼瞧见艺伎的指尖水灵灵的，有些奇怪，刚想仔细看看。

潇竹拉住了她，“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娘子。”

艺伎葵走进了房间，桌上是一盒子剥好的龙眼，和一小盘还没有剥好的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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