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偏偏要别人做到。凭什么呢？就凭别人爱她，她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

这一刻，承意只觉得万分难堪，为着自己心里那种不堪的爱情。

承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狼狈，他的话却能让她再度陷入更深的难堪中。

“阿元，你不是双标，也不是不如我，你只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只是，不够爱我，而已。”

或许连这个“够”字都可以去掉，她只是不爱他，如此而已。

承意下意识地反应，竟然是避开他的眼睛。

她听得玉临天轻轻一笑，心中顿时揪了起来，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万分羞愧。

承意茫然了，她只是不爱他吗？

“是啊，因为你不爱我，所以对我的一切都不在乎，也不能忍受我做了什么错事，遇到事情只会逃避。”

他仿佛知道承意在想什么，她低着头，玉临天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阿元你总说，我对你不是真的爱，只是占有欲作祟，那你呢，你对我，又是真的爱吗？”

承意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

她一直以为，玉临天心理是不正常的，他对她那超乎寻常的爱，在承意看来，就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并不是他真的有多爱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包容他，就能算是很爱他了，可比起他对自己的爱，自己那些浅薄的因为同情而产生的爱情，真的是爱情吗？

她还一直以为，玉临天对于自己，是“逆来顺受”的，又或许是他自己想要自欺欺人，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患得患失，从来不肯面对现实。

可今天，他面对了现实，他心里一直都明白，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对他的爱，就是如此，不过如此。

从前的一切，他奢求过，他绝望过，他一直都在努力忽略这个事实。

如今他清醒了，痛苦又清晰的事实被他自己说了出来，仿佛自己拿刀将将心头肉一刀刀地割下，鲜血淋漓。

承意在他的逼迫下抬头，撞进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她看到了血光，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吞没。

“阿元，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从前，承意能够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自己肯定是爱他的。可现在，这个字眼仿佛千钧重，堵在她的心里，却不敢再说出来。

她没有资格说。

面对她不知所措的目光，他的声音无比温柔，连那深邃的眼眸里，都仿佛浸满了他的柔情：“告诉我好不好，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信。”

他挣扎在无边的血海中，却还是要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也只有她，才能拉他出来。

“我……”承意无法回答，也无法不说话，“……我不知道。”

他脸上表情凝固了。

承意却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在这里久待，还是去前面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