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面人,吹糖人,绘泥人。变戏法,耍杂技。原来这所谓的夜景超美,便是这多彩的风土民情。
“那,有皮影戏!”我手中早已抓满了各色小玩具,糕点,看着前方灯火通明围了一堆人,便拉着齐慕白跑了过去。
一方白色幕布,皮制的人物被操作的活灵活现,那婉转的曲调传了出来。我从未看过,固然十分惊奇。看下来,好像是个喜剧,一个女子故意丢下了镯子,引得心上人的故事。
故事偏转流畅,引得围观的人连连笑语。
我咬了一口手里的酥肉,随手递给了齐慕白,他从袋子里面拿出了几个,放入口中。
我收回袋子继续吃着,看着,笑着。他也是。
“这个,哇,这个好漂亮。”路边,我被几个娃娃吸引了过去。
“姑娘,这叫绢人,咱们民间又叫彩扎。”那老板颔齐慕首为我解释着:“姑娘您看,这衣服都是工人们一针一线的绣上去的。”
我接过来细细得看着,那衣服上的秋菊宛若真的一般,头上的珠钗都是用丝线拧的,整个人物也栩栩如生。
“我瞧着二位着实相配,不如做个比翼连枝的夫妻可好?夫妻绢人,可省二两银钱。”那老板笑嘻嘻的开了口。
没成想齐慕白竟然一口答应了,带着我在那站了半天,还有就是。最快也要两三个月后才能取。
入了夜,他带着我找了一家客栈,这客栈的设计着实不错。床离窗户很近,今夜的月亮,很亮。
我睡床,他睡地上。我很无奈。问他为什么不开两间房,他一脸委屈的说身上的银钱都做了绢人了,已经不多了。还有,他说他怕黑,不敢一个人住。
其实我十分想问他大婚之夜不也是一个人走了吗。
“你睡了吗?”
“嗯?”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还没。”
“在想什么?”
“你。你说你背上的伤可以住地上吗?”我很认真得不解道。
话音刚落,那那边传来他的丝痛声,我条件反射一般翻了身,却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
月光打了进来,他清俊的脸上抖动了一下,眼下闪着流萤,深红的唇瓣打了露珠。再一次的咫尺相对,我的心雀动了。我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一袭薄衫下,我能感受到那热度。
我抿了抿唇,他的嘴角也微动着,眼神弯笑要把我吸进去一样:“想不到爱妃竟如此主动?好吧,那我就当,弥补一下新婚之夜吧”说罢,他便要翻身将我压入。
脸顷刻热度上升,我慌张的推开了他,踉跄的爬回了床上,转过身背对着他,被子盖过了头。感觉手上还留有的余温。他也,没有传闻中的柔不禁风。其实我也没有排斥,毕竟成过亲了,可是,若突如其来,心中还是有些怯的。
次日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身背对着我,我下意识的拽了拽我得小被子,露出眼睛。
我惊讶的看见了他背上的伤——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从左肩一直到腰,向外翻着的肉已经结了痂,黑红色的,还带着血。旁边还有一些一样结了痂的圆形的孔洞。这样的伤,昨日里他可是住在地上的。
他换上了白色的内衫,转过身系着:“这,也是他弄的?”我弱着声音询问了一句。
他瞄了一眼已瞠目结舌的我,低声应了一声“皇兄去的那年,给我下的名约日更的蛊。顾名思义,日日都会发作,钻心刺骨。”
“那他,给你的药?”
“呵,”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笑着“药?那无非是蛊虫的食物,需肉体划破喂食,我后背上的伤,全都拜那所赐。”
“它吃了药,定不扰我,可那背上的伤,日复一日的,呵~~”他摇着头没有再说下去。
“索性与你大婚当日,已经把它取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那天…”话突然停住,我暗自懊恼,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怪不得他没有和我洞房?我的天!公孙凌芷,你还记得你是个姑娘家了吗。
他为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贼嘻嘻的看向我,“怪不得什么,没与爱妃行周公之礼?对了,爱妃昨晚好像就要打听此事,怎么…”
说着说着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顺手还把刚刚系上的最后一个腰间扣子拽开了。
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向后退着,刚要转身下床,就被他伸过来的胳膊一把揽住,我就这样蜷缩着,被他抵在了床头。而他那玩媚的语气似乎加重了:“怎么,就突然没问呢?难不成在恼我昨天……”
我的天,这“怦怦”的不会是我的心脏吧,不,肯定是他的:“我我,我还不是,太,太晚了。”
“奥,我还以为爱妃恼怒,新婚,之日呢。”我低着头,他的脸却一点一点靠了过来。
我慌乱的闭上了眼睛,胡乱的答道:“我,我是说,怪不得那日殿下显得如此憔悴。”真的是,越描越黑。
“这样呀,”他戏谑的声音则越来越近。我这跳动的小心脏,这家伙,不会是要在这里,这个时辰,和我行什么周公之礼吧。
最终那一记温柔,在我耳旁浅浅的说了一句:“爱妃还不快帮我把那腰间的扣子系上,难不成让我这样出去吗?”
他那双眼含笑,我则慌忙的从他的胳膊旁钻绕到了他的腰下,瑟瑟的伸出了手,将那两条带着缠绕到了一起:“好了。”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震惊了一下,什么时候我开始柔声细语的说话了?
他低头看了一下,满意的笑着,便起身出去:“爱妃可要快一些,一会饭都凉了。”
清粥小菜,那肉干甚是好吃,从他的筷子到我的碗里,再到我的嘴里,也就两秒吧。
他见我爱吃,就又加了一块,两块。后来又点了一盘,两盘,直至,索性打包了一些。
风萧和秋瑟已经驾了车在门口接我们,这次,他在那车上没有在闭目养神了——我打了半路的嗝,他笑了半路,我俩又吵了半路。
回到萃南别院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而那太子派来送药的小宦官一直站在门口。
看见他,我脑海里又出现了齐慕白后背的伤,下意识的看了看他,他却没有我的神情,笑呵呵的对那小宦官嘘寒问暖了好一会。
我没去理她们,往自己的住处走着,半路那小宦官却叫住了我:“王妃娘娘。”笑容满面的朝我走来。
“王公公可有什么事吗?”我不记得平日里和他会有什么交集吧。
“啊,奴才不敢,只是如今王爷的病在身,太子以为,这药还是娘娘来上的好。”
“我?”
“太子也嘱咐奴才,要悉心教会王妃。当然了,如果王妃不肯,自然也不会强求。”他依旧笑着,我却有些一头雾水。
他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竹筒塞给了我,便转身行礼离开。:“这是这药的配方,今日先请王妃过目,如果王妃有意,奴才还会再来。”
我半信半疑的打开了那竹筒,白色纸张上赫然写着八个字——“公孙上卿,慕阳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