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生物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奈德丽的身影忽然再次出现在房间之中,只不过其实和刚才完全不同。
“等等,刚才她做什么来着!”西弗表情复杂。
“什么做什么?”莎莉问道。
西弗抱住了自己的额头,蛋疼地说道:“她讲了个故事,所以这就是产生的蝴蝶效应!”
“故事,你想听故事?”那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西弗面前。
西弗二话不说举刀就要砍,莎莉挡住了他,倔强地说道:“你想杀她就先杀了我。”
西弗只能是收起了武器。
“这个故事是我,不,是关于我一个朋友的。”奈德丽怪笑道:“她叫做妮蔻,很好听的名字不是吗?”
妮蔻觉得自己很熟悉人类的模样,哪怕他们身上有些奇怪的玩意儿,比如袜子……你问为什么?因为人类从来没有让她感到有什么古怪可是,那是她还没见到卡尔杜加哨站发生的事情。
丛林边缘有一个所谓“诺克萨斯人”的部落。他们在悬崖上凿出了这个丑陋的村子。从他们每一天急急吼吼却又乐在其中的生活景象来看,这些人已经定居了好一阵子。
妮蔻的脑海里满是疑问……这些人友好吗?他们喜欢起司面包吗?当然还有其他问题,但这两个问题是她决定亲自去见识一下的。
借着夜色的掩护,她窜过一连串的阴影,来到了大门附近。只有一个站岗的守卫。完全不是问题。妮蔻就喜欢装成别人!这样也就意味着分享了别人的烁玛由情绪和最近的记忆交缠而成的复杂织网。
在妮蔻眼里,守卫的身体外延伸出一圈灵魂的光环。她展开自己的烁玛,沿着光环边缘摸索着。
等到她的灵魂与守卫相接时,一个名字浮上了她的脑海:埃瓦伊。来自沙漠尽头的远方。然后出现的是带着味道的颜色。
焦橘色的苦味,是失落的故乡仍然萦绕在埃瓦伊的心头蓝色的咸味是她对这个地方的怨气:这个偏远的哨站根本毫无战略价值,可谁敢去和指挥官说呢。
埃瓦伊皮肤黝黑,一双杏眼,是个强壮的女人。但是没几个人拿她当回事,因为她就是个“泥脚板”意思是普通的士兵。好奇的妮蔻褪去了自己原本变色龙一样的外表,开始变成埃瓦伊的模样。
她的皮肤在变身时泛起了一阵涟漪,挠得妮蔻有些发痒,却让埃瓦伊头晕了起来。趁着守卫分神,妮蔻溜进大门钻进了安静的走廊,完全没被发现。
“埃瓦伊!”有人尖声叫道。“回到你的岗上去!”说话的人是个圆胖的男人,胸甲下面腆着肚子,看起来像是被吓了一跳。他的臂弯里夹着几条烤塔法根和两条脆皮面包。
“我听见有动静。”妮蔻尽可能地模仿着埃瓦伊的声音。
“可能是那些该死的毛尾兽。不如去打几只。我们就有毛尾肉馅派吃了。”
“不!”妮蔻不想吃掉那些好奇又有趣的小家伙。
“那你意思是说有入侵者?”男人的眼珠子瞪大了。
妮蔻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所以她耸耸肩,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在她看来,肯定不会引起什么大麻烦。
“是野人,”他说,“应该是侦察小队。你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去拉警报!”
“那个……警报……在哪儿?”
“埃瓦伊,你是不是没带脑子?行,我去。完事之后你该去找医生瞧瞧了。”
说完,男人把食物塞进口袋里,急匆匆地走掉了。但在他走远之前,妮蔻的灵魂微尘与他搅动在一起,借来了他的形象。妮蔻褪下埃瓦伊的模样,变成了这个……亚伯斯?
“亚伯斯!”变成亚伯斯的妮蔻大声地说。这个名字念起来很有趣。
亚伯斯不喜欢呆在前线,所以被调到平静的卡尔杜加算是求之不得的安排。他的身材和帝国的势力一起与日俱增。
现在他有些害怕一种橡胶味的灰黄色因为想到了野人入侵的景象。妮蔻喜欢这个人,但不喜欢男性烁玛的感觉。
太……不妮蔻了。
最重要的是,她察觉出亚伯斯刚才的惊慌是因为他刚刚搜刮了储藏室。食物就在附近。
她走进一条门廊,两边全是门,其中一扇肯定就是储藏室。这时,妮蔻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吵闹。叫得很大声。她冲到最近的一扇窗口偷望出去。真正的亚伯斯正朝着真正的埃瓦伊吼叫。糟了。
咚!!咚!!妮蔻被巨大的钟声吓了一跳。
走廊里的每一扇门都被撞开了。一群衣衫不整的诺克萨斯人冲了出来,一边还眨着惺忪的睡眼。她想要躲开人群,但却被推搡着不停后退,离储藏室越来越远。妮蔻发觉,自己和十几个带着武器的士兵一起被推进了院子里。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埃瓦伊又急又怒。“我整晚都在站岗!”
“你刚才在兵营里。”亚伯斯身边站着两个士兵。“把这个擅离职守的人关起来。”他指着埃瓦伊说。
然后,亚伯斯就看见了,扮成亚伯斯的妮蔻。
正当亚伯斯和其他士兵还在努力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因为没睡醒而出现了幻觉,妮蔻便随着一阵烟雾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一回,她变成的是名叫希达的战士。她是个杀人机器,太残暴了!鲜辣的粉红色!希达跑进院子时动作非常快,连靴子都没穿。
希达根本不在乎妮蔻也是两人都喜欢赤脚的感觉。这会让希达想起自己饱受烈日炙烤的故乡。她很敏捷。话也很少……
妮蔻还在想着扮成希达的感觉还不错时,真正的希达就已经扑了上来。
两个希达扭打在一起,撕扯缠斗,引得众人大哗。等到骚动平息下来,只剩下了一个希达。
当然了,这个希达是真的,可是亚伯斯却把她拷了起来。
希达说大家也都看到了两个亚伯斯,于是他也被铁链捆住了。
再然后是埃瓦伊。
如此反复了好一阵子。铁链捆上了又解下来。没人知道谁是谁,谁不是谁,谁又在撒谎说自己其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