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馔:选新鲜饱满的玉兰花瓣,清水洗净,浸泡片刻。捞起,控干水分。碗中打一个鸡蛋,放入面粉、淀粉、胡椒粉、盐、少许糖,搅拌成面糊。将玉兰花瓣放入,翻拌均匀,裹上面糊。油锅烧热,放入拖有面糊的玉兰花瓣,煎炸至两面金黄酥脆,即可捞出,摆入盘中,稍微晾片刻可食用。散气通窍,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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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宁侯府,青阳郡主住的连星阁,院子里的玉兰花开得正盛,有白有红,有紫有黄,还有珍贵又少见的二乔玉兰,一朵玉兰开紫白两色,双姝争艳!
下午间,和风细暖,青阳郡主让人在院子里摆了花架子,正带着几个婢女们一起绣花呢!
“母亲!”
杜羽柏进来,恭敬地弯腰行礼。
花架子上的玉兰花刚刚画好,青阳郡主正拿着一捧丝线,看怎么配色,见杜羽柏这个时候过来,颇有些诧异。
“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这个儿子自从及冠后,很少来院子里和自己亲近了。青阳郡主真是怀念小时候那个天天黏着自己,唤着阿娘的小孩,怎么这小孩,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儿子是代景明求母亲一件事!”
“噢?”
这可是稀奇,儿子很少来找自己,这一来,还是为别人的事。令小子,他有什么事?不是刚中了头名会元吗?难道……
杜羽柏忍不住扶额,他那多戏的母亲又开始在心里演戏了,他父亲是这次春试的主考官,她肯定以为令和是找她说情的。
“那事我可不能干!”
青阳郡主放下手上的丝线,摆着双手,直接拒绝。
杜羽柏一看青阳郡主的动作,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母亲,你想多了,不是那事。”
“不是那事是什么事?”
青阳郡主疑惑地望着杜羽柏,她实在想不到令小子出了科考还有什么事。
是让你生气上火的事,是让你愿望落空的事,是你看中的儿媳妇被狼崽子叼走的事……
杜羽柏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才看着青阳郡主,缓缓开口:
“景明和沈家姑娘定了亲事,明日下聘,劳请母亲明日去一趟沈府,带景明下聘。”
景明,沈家姑娘,亲事?
下聘?
哪个沈家姑娘?
令小子又是什么时候定下亲事的?
“哪……哪个……沈家姑娘?”
求求你,儿子,别说是她看中的沈之瑜。
“就是武安将军沈砚将军家的沈姑娘,也是景明借住沈府的沈之瑜姑娘。”
杜羽柏完全没有意会到青阳郡主的祈求,直接说了个明白,残忍又干脆,一点都不委婉,粉碎了青阳郡主的最后希望。
“阿……阿瑜?”
青阳郡主还有些不敢相信,令小子不是说两人是兄妹吗?怎么这才没多久,两人就定下亲事了,沈之瑜是她看中的儿媳妇,怎么让那兔崽子给抢了先呢?
“嗯!”
“轰……”
“啪!”
青阳郡主一巴掌拍在花架子上,花架子被拍得颤了颤。
“该死的令小子,竟然跟我抢人,上次在越国公府,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青阳郡主后悔呀,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姑娘,心心念念地弄到家里来,结果竟然被人闷不吭声地给抢走了。早知道被令和截了胡,就应该早早地将沈之瑜定下来,应该那次冬猎之后,就把人定下。
“母亲,景明和沈家姑娘两情相悦!”
杜羽柏不知道青阳郡主到底在气愤什么,姻缘这回事,没有缘分,再怎么强拉牵扯,都是白搭。
“两情相悦?令小子天天住在人家府中,能不两情相悦吗?”
青阳郡主恨铁不成钢,不想再看自家儿子的脸。
“你说说你,长得也是人模狗样的,和阿瑜也认识,怎么不学学人家令小子呢?死皮赖脸,近水楼台……”
青阳郡主语无伦次,一顿乱骂,这被抢了别的就算了,这被抢的是儿媳妇,那可是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了。
“早知道,也把你赶出去,让你去沈府住……欸,儿子,要不你去把人抢来?”
青阳郡主突发奇想,自己儿子不必令小子差,家世更是没得比,去抢人,应该还是能成功的!
“母亲,你瞎说什么呢?”
令和要是知道青阳郡主怂恿自己去跟他抢人,不知道后不后悔让青阳郡主代他下聘?
“唉,算了,算了,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反正也娶不到我喜欢的儿媳妇,我要你干什么,你赶紧给我滚吧,眼不见心不烦!”
一辈子想生女儿,结果生了三个兔崽子。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姑娘呢,结果还被别人抢走了,她生这几个兔崽子有什么用呀?
心塞!
杜羽柏摸摸鼻子,任由青阳郡主抱怨。
“母亲,明日辰时到延平侯府,然后再去沈府。”
骂归骂,令和的托付也不能忘,杜羽柏宛若火上添油一般,给青阳郡主交待明日的安排。
“滚,滚,滚,不去!”
什么毛病?抢了自己儿媳妇,还请自己代他下聘,令小子这刀子可真是专往伤口上捅呀!
“明日辰时呀,母亲要记得!”
各说各说,杜羽柏说完最后一句话,忙弯腰揖礼,不等青阳郡主再说什么,快步出了院子。
“臭小子,气死你娘算了!”
四月初六,日暖风轻,良辰吉日,宜出行,宜纳征。
青阳郡主气了一下午,可第二日还是起了个大早,穿了一身吉服,隆重打扮了一番,才坐着马车,慢悠悠地赶到延平侯府。
令和已经带人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见青阳郡主的马车以来,忙上前招呼:
“郡主,景明有礼了!”
“哼!”
一声冷哼从车厢传来,令和失笑,这还没有气过呢!他知道青阳郡主的心思,只是这什么都可以让,唯有媳妇儿不能让给别人。
“今日劳烦郡主了!”
令和恭敬地揖了一礼。
自来京中人家下聘,都要请有名望的人代劳,他在京中人脉极少,而和沈家交好的也寥寥无几,唯有青阳郡主,所以她是最合适的!
“不敢,我是心疼阿瑜,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真是舍不得把阿瑜给你!”
既然已经没有了婆媳缘分,青阳郡主也不强求了,不过她还是喜欢那姑娘,那就只能当沈之瑜是闺女了!
“郡主待笙笙一片真心,亲如母女,景明代笙笙多谢郡主,给郡主磕头了!”
说完,也不管是在大街上,令和“咣”地一声跪下,“咚咚咚”给马车里的青阳郡主磕了三个头。
青阳郡主被吓了一跳,忙掀开帘子,叫道:
“哎呀,你这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真有你的,我待阿瑜像亲女,待你还不是像亲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就是算计我,知道我不落忍。”
青阳郡主看着眼前的令和,转眼间,已经是能够娶妻的小子了,眼睛有些酸涩。
恍惚间,好像看到多年前,那个女子牵着这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朵玉兰花,奶声奶气地说:
“姨姨,给你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