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黄油:新鲜大闸蟹洗净上锅蒸熟,微微凉片刻,将蟹黄和蟹肉取出,分别放置在两个小碗里。锅中下炼好的猪油,等油化开,将葱、姜爆香,下入蟹黄和蟹肉,再用黄酒闷透,高汤调味,最后出锅再淋上猪油,撒少许胡椒粉即成。将心,秃成黄油,留片刻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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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累了?”
延平侯府微光院,是新任的延平侯爷令全的嫡长子令科的院子。
自从圣上将延平侯的爵位赏给了令全,令科也跟着得道升天,被令全请封为延平候世子。
令科抖抖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颇为有些不耐烦地怨道:
“父亲最近也不知怎的,把小爷看得这么紧,每日都让小爷抄书做文章,小爷的这胳膊都要废了,再说一天哪儿有那么多的文章做的?”
令科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读书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去云花馆中听曲子,看歌舞呢!
“侯爷也是希望世子爷早日金榜题名,给侯府的门楣增添光彩。”
书童木岗在旁边一边磨墨,一边笑着劝道。
“他是侯爷,小爷是世子爷,这侯府早晚都是小爷的,小爷还要金榜题名作甚?”
令科没那么大的志气,想入朝堂做大官,他觉得能承袭延平侯府的爵位,对他来说,吃喝玩乐一辈子就足够了。
“嘿嘿……世子爷说的倒也是,只是奴听说三公子读书倒是很刻苦,侯爷很满意呢!”
木岗口中的三公子叫令程,是令全在外的外室柳依依生的儿子,刚接回府不久。
“切……”
令科闻言,极为不屑。
“他读书再刻苦能怎么样,一个庶子而已,还能翻得了天?”
令科从未把把令程放在眼里,他可是这延平侯府的世子,事事都高一等,就连他那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都赶不上,更何况一个姬妾生的庶子?
“现在读书好有什么用,他以后还得仰仗小爷过活呢?既然他想通过读书翻身,到时候,小爷断了他仕途不就得了。”
令科肆意妄为惯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你也歇歇吧,陪小爷去云花馆待待,昨儿个小爷听说绿袖又新编了舞,小爷还未来得及去瞧瞧呢!”
一想到云花馆的绿袖,令科就两眼放光,嘴角也挂上了邪笑,恨不得长了翅膀,立时飞到云花馆,搂着妖娆多姿的绿袖翻云覆雨个痛快。
“可是,世子爷……”
木岗见书桌上的白纸上才写了寥寥几个字,今日侯爷要求的任务远远没有达到,他纠着一张脸,还想劝劝。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去,让人把那小子叫来,让他晚饭之前给小爷抄完。”
闻言,木岗一愣:
“啊?”
“啊什么啊?让你去你就快点去!”
令科一脚踢到木岗的小腿上,疼得木岗龇牙咧嘴,忙弯腰应道:
“奴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边说,边向后退,眨眼间就出了房门。
云花馆,是京中有名的红粉窟,不仅里面的姑娘漂亮,而且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是京中男儿最喜欢的地方。
绿袖是云花馆的头牌,身姿妖娆,婀娜娇软,最擅舞,所以想做她的入幕之宾不少,而有幸能春风一度的,往往需要付出大价钱。
令科也是被封为延平侯府世子后,才有了底气,一掷千金了几次,当然也顺利的做了这绿袖的入幕之宾。
“常妈妈,绿袖姑娘这会儿闲着吧?”
令科到云花馆的时候,还未到最热闹的时候,馆中人很少,高台上没有歌舞表演,大厅里除了几个大打扫的婢女外,没有其他人。
“哎哟,令世子爷,您来得真是不巧,绿袖姑娘呀,现在正好有个客人呢?”
云花馆的老鸨常妈妈,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覆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全是谄媚。
令科这个时候来,本来就想钻个空子,趁着还未到热闹的时候,早早的把人包了,免得到时候扑个空。
“这时候也有客人,是哪个不长眼的?”
令科脸一垮,有些不高兴。
常妈妈见此,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娇声说道:
“这客人呀,令世子爷也认识,是镇武将军家的大公子,午时就来了,这都让绿袖姑娘呀,陪了他一下午了。”
镇武将军是圣上这两年刚封的,算是朝中的新贵,戍守在东连,水战了得,在东连剿灭了长期烧杀扰民,抢掠过往船只的海盗,从此一战成名。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一个乡巴佬,这不是糟蹋了绿袖姑娘吗?妈妈竟然舍得?”
镇武将军祖籍鲁州,家人也是去年才刚搬来京城,住的还是圣上赐下的宅子,又是武将出生,在京中被看不起也是很正常的。
镇武将军的长子徐晖不是正室所出,是一个妾室生的庶长子,刚刚及冠,从小被生母娇生惯养,不喜习武,反而文绉绉的,这次春试,也中了榜,虽然名次不好,但也是一个庶吉士了。
常妈妈知道像令科这样的人,看不上镇武将军这样舞刀弄枪的人,更是看不上像徐晖这样的庶子。
“世子爷说哪里的话,那徐公子这次中了榜,高兴着呢,再说,奴这楼子本来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他既然给了银两,我又怎能将人拒之门外呢?”
常妈妈脸上堆笑,心中则不屑地腹诽:你还看不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你延平侯府的世子爷又是什么好东西?
令科的脸耷拉的更厉害了,心中气愤不已,他今儿个专门挑了个好时辰来寻欢,结果欢没寻找,反而添了堵。
“你去,去把那人赶出去,让绿袖准备准备,伺候小爷。”
令科一撩袍子,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将手上的银票塞到了常妈妈的手里。
常妈妈一愣,有些难为,这客人给足了银两,她怎么去赶人?可看着手里的一大叠银票,又有些舍不得,一时间,心中没有注意,左右都为难。
“不够?”
令科又逃出来几张银票,塞到了常妈妈的手里。
“都够包绿袖十天了,还不够?”
“够了,够了,令世子爷,您稍等,奴去试试。”
常妈妈笑得妩媚,虽然人上了年纪,但那份残余的风情还是犹在的,尤其是讨好人的时候。
令科很受用,挥挥手,有些等不及地道:
“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