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浆鸭:选一只肥鸭子,剁开鸭颈,放血入盘。将鸭去毛清洗干净,剁成鸭块。锅中油烧热,先将鸭块入锅,翻炒片刻后,将盘中的鸭血涂抹到鸭块上,再用大料拌匀,上笼底蒸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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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妈妈去的很快,令科手中的茶还未饮完,常妈妈就下来了,只是看向令科的脸色有些讪讪。
“令……令世子爷,徐公子说……说……”
令科一见常妈妈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没有办好,他阴沉着脸,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砸,喝道:
“说什么?”
常妈妈缩缩脖子,眼眸转转,才重新扯起笑脸,说道:
“徐公子说世子爷来得太不巧,他和绿袖姑娘一见如故,正相谈甚欢,诗词歌赋作得正起劲呢,世子爷可不能坏了他人风情。徐公子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一声厉喝,吓的常妈妈浑身一哆嗦,怯怯地说道:
“还说这些……这些东西世子爷应该也不懂,还是回家去多读几本书后再来。”
常妈妈说完,见令科的脸已经阴沉的不行,往后退了两步,深怕令科一发火,误伤了自己。
“世子爷,这是您……您的银票,还给您!”
虽然心中有万分不舍,但常妈妈还是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全数奉上。
看着常妈妈手上的银票,令科气得牙痒痒,在京中,他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下贱的土包子,他以为他是谁?不毛之地出来的庶子,中了一个庶吉士,就敢跟爷抢人,爷今儿个就让他知道知道这京中的规矩,知道这京中到底谁说了算……都跟小爷走……”
令科边说,边越过常妈妈就往楼上冲。
“哎呀,令世子爷……可不能……世子爷……”
常妈妈一件这架势,就知道坏了事,她快速地将银票装进袖兜里,忙拎起裙子跟了上去。
“滚开!”
令科充耳不闻,只顾着往楼上冲,身后的家丁被常妈妈聒噪的声音实在烦得不行,大手一推,就将常妈妈推摔在了楼梯上。
常妈妈猛不丁摔倒在楼梯上,天旋地转后,只觉得全身痛得要死了。
“哎哟,杀人了……”
楼上楼下本在寻乐的人,听到常妈妈痛苦的叫喊,俱都从屋子里钻出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常妈妈……”
“这是怎么了?”
“哎哟……”
“出了何事?”
“……”
众人七手八脚将常妈妈扶起来,又齐齐围着,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妈妈,喝点水,压压惊!”
一个姑娘递过一杯茶水,喂到常妈妈嘴边。
常妈妈就着那手一口将茶水饮了下去,慢慢缓过心神,只觉得自己的后腰钻心的痛。
“常妈妈,到底出了何事?谁敢在云花馆闹事?”
云花馆的熟客都知道,这云花馆背后牵扯的细枝末节太多,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说不定还会送命,这到底是谁?胆子上了天,敢在云花馆闹事?
“是……是……延平侯府的世子爷,他……”
常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边跑边喊:
“杀人了……救命呀……杀人了……妈妈,妈妈……救命……”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绿袖从楼梯上冲下来,一个不稳,踩了个空,直接从台阶上摔到在了大厅上。
“绿袖,绿袖……”
“哎哟,我的绿袖……”
“绿袖姐姐……”
“……”
众人又忙着去看绿袖,只是此时,那绿袖头磕在地上破了,眨眼间,就见汩汩鲜血从头发里冒了出来,流了一地。
围观的人见此,吓得都变了脸色,几个胆小的姑娘开始尖叫。
“啊……血……血……”
“死人了……死人了……”
“啊……”
“绿袖……”
常妈妈本来身上就痛,被绿袖这么一吓,眼一翻,晕了过去。
“常妈妈……”
“常妈妈……”
“……”
一时间,哭声、尖叫声、叫喊声连成一片,本来安静的大厅乱成了一团。
谁也没有发现有几个人趁着混乱,悄悄地溜出了云花馆的大门。
“啊……死人了……死人了……这里也死人了……”
楼下朕混乱着,忽听楼上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恐尖叫,云花馆的几个打手和几个客人一起,又急忙往楼上跑。
“啊……”
三楼绿袖姑娘的房间门口,一名女子瘫在门口,哆哆嗦嗦,不停地尖叫。
几人脸色一变,忙冲到门口,往屋里一看,俱是吓了一跳。
“死人了……死人了……”
“真的死人了……”
屋子里,有一个男人趴在血泊里,身上的天青色的衣衫被血浸湿透了,变成了红色,脑袋也歪向了一边,脸上被鲜血糊满了,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了。
“报案……报案……去衙门报案……”
有一个打手还算镇定,惊恐过后,强拖着吓软了的腿,第一时间想着去报案。
楼上的这客人,还有楼下的绿袖,两条人命,可不算小事,他们云花馆可担待不起。
沈府临渊居,令和不畏外面的那些闲言闲语,仍旧住在这里。
“公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屋子里正在写字的令和,手上一顿,停了下来。
“进来!”
屋外的人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书案旁,是好久没出现的澄砚。
“公子,云花馆发生了命案。”
“嗯?”
令和拿着毛笔的手一颤,甩出了几滴墨汁,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凶手是那府里的大公子,死者是朝中的新贵,镇武将军家的庶长子,也是公子这一届的一名庶吉士。”
澄砚知道那府里的两位公子不成器,可没想到,竟然会猖狂至此,为了争风吃醋,敢直接打死人。
令和索性放下毛笔,盯着宣纸上的墨点,沉思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
“我倒是小看他了些!”
“属下来的时候,听说镇武将军家的人已经进宫告御状去了,口口声声让圣上主持公道。”
令和一愣:
“这么急?”
镇武将军不在京中,家中俱是女眷,又是从鲁川来的,没有章法。在京中她们谁都不相信,只相信圣上,所以镇武将军的夫人带着那死者的母亲一起进宫去了,要为她儿子讨公道。”
妇人之行,虽然浅薄,不过这样一闹,倒也好,至少没人敢庇护杀人的凶手了。
闻言,令和的神情变得很冷,那双一贯温和的桃花眸子,此刻宛若凝结了冰霜在其中,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多行不义必自毙,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罪行报应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说完,令和就摇摇头,淡淡一笑,笑自己的多此一举。
以他的了解,那人应该不会后悔,如今爵位名誉权势都有了,失了一个儿子有什么打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