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失去,所以才会多想,多疑。”
额?!
罗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胸口闷的慌。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不怀疑我?”
“告诉我,温国公和三皇子的计划是什么?”
罗媛皱眉,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极度倔强的人,可没想到在这里,她居然碰上了比她还要倔强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这种重要的事情,他们怎会告诉我这一介女流?”
“照你的意思,他们根本就不信任你?”
理,是这么个理。
“对!”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庐山剿匪有诈。”
罗媛定在原地,那羞耻带着侮辱性的画面再一次占据了她的脑海,她怎么知道这件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着了温国公的道,入了三皇子那只狼的口。
这件事,本应该是一件很保密的事情,奈何那三皇子是个草包,在床上将这件事作为战利品,告诉了她。
可是,这些,她不能说!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男人都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强要。
“我就是知道。有些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罗媛小心翼翼解释,生怕司寒轩发现什么。
不过,那事儿都过去了。他不会发现什么的。在这个时空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定位,他自然什么也发现不了。
不过,也许哪天三皇子那个草包,头脑发热说了出来,那她与他可能也就彻底结束了。
“你还是不肯说!”
司寒轩突然目光如炬,那漆黑的眸子散发出丝丝的冷意,给人无尽的压抑感。
“寒轩……”
“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罗媛:“……”
“回去后,你去找温国公,告诉他,我受了重伤。”
罗媛一脸茫然,“可你,没有……”
“有!”
司寒轩语气坚定,表情镇静,“你不是一直想我解除对你的怀疑吗?”
罗媛突然觉得心口疼痛无比,鼻子一酸,竟不知如何开口。
“容月,如今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了。”
司寒轩步步紧逼,将她圈在一个角落里,眼睛里多了一种叫深情的东西。
“我只需这样说?便可?”
“嗯!”
“你的计划是什么?”
罗媛对上他的眸,她清楚的看见那深眸渐渐寒气逼人,恢复成一汪死水。
周围瞬间寂静无比,她在期待,而他在犹豫。
罗媛皱眉,苦笑道,“你不相信我?”
“相信,所以才会让你这么说。”
“好,为了你的信任,我回去给你‘通风报信’。”
司寒轩终于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轻轻抚上她的的脸颊,来回摩挲。
四目相对,罗媛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司寒轩的笑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照着她的心房。
可不知怎的,心里有一层冰,怎么也化不开。
当他的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门外的将士来报,抓住一个探子,请世子爷定夺如何处置。
他的吻,终是没有落下,留下一团冰冷的空气罩在她的身旁。
营帐外,一身异族模样打扮的的人,被五花大绑踢倒在地。
司寒轩手持长剑,重重落在那人的脖颈上,故意划过。
一条血印由细变粗,血液顺着重力下滑,跌落在地上。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语,瞪着双眼注视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说?”
那剑再一次深深的划过他的脖颈,皮下的肉立马外翻。血液也多了出来,一滴一滴往下滴。
“说!”
司寒轩声音粗重,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俯身,观察那人的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是条汉子!”
那人依旧不语。
“看来,你不打算说什么?”
只见那人别过头,紧闭双眼,不再理会他。
“好,我成全你的忠烈。”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的脖子被割开一道深深口子,一股鲜红的血液瞬间喷出。
躲在营帐内扒开细缝的偷看的罗媛呼吸停滞,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人人都道司寒轩狠厉无情,她却觉得他并非传闻中的那般,至少在她面前,他是温柔的。
如今见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脊背一阵发凉,脑海里不时出现锦瑟死的场景,他那般冷漠,那般绝情。
心中不免开始伤感,他对她,是否也会如此?
毕竟,他曾经说过,她若负了他,他定会亲手杀了她。
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来不及闪躲,慌了她的心。
只见司寒轩随手拿过一块破布,边走边擦拭剑上的血渍,冷静而沉着。
收起剑,进了营帐,伟岸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凌冽的气息扑向罗媛的周身。
“吓着了?”
罗媛摇头。
“那人不该活!”
罗媛:“……”
“是他自己找死,我只是成全他。”
司寒轩依旧擦着剑身,仔细检查每一处,生怕自己没有擦干净。
他专注的神情透露着丝丝的冷漠,罗媛走到他身边,眼睛落在剑上,“已经很干净了。”
司寒轩手掌停顿,接着继续擦拭,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改,声音不冷不热,“这剑,沾了不计其数的人血,不擦干净,会污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罗媛身体僵直,愣愣的看着他,手心冒汗,不计其数,那是多少?
杀人是不是杀到一定程度就会麻木?
“你,杀过很多人?”
“嗯!”
营帐中突然没了声音,罗媛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愣愣的站着。
“容月,我不希望有一天,这把剑会架在你的脖子上。”
“我知道,明日一早,我便会出发,将你的话带给我爹!”
“嗯!”
罗媛突然发现她根本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狠厉,虽然同她说话很温柔,可她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温度。
他的计划,何尝又告诉过她?
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
这话,她没勇气问。
如果他说,相信过,那她会持怀疑态度。
如果他说,不相信,那她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