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一晃眼又是一天。
当清晨太阳稍微露出半张脸时,罗媛猛然睁开眼,昨夜她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司寒轩提着他的长剑,架在她的玉颈上,眼睛猩红,浑身散发着狠厉,没有言语,只有干净利落的动作。
当那剑刺向她时,她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抬眼望去,梦里像野兽的男人正安详的睡在他的身侧,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还有那薄凉的唇瓣。
“醒了?”
罗媛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僵住,看着他慢慢睁开眼,与自己对视。
“嗯!”
司寒轩的脸上猛然挂上暖暖的笑容,伸手把她压倒,搂在怀里不动。
“你此去,任重而道远,为夫,先行谢谢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句句沁入她的心脾,暖了她的心房。
“只要能帮助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
朱唇处有湿润拂过,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唯有此刻,她才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
也许,他是爱她的。
初冬的天气甚是寒冷,可盖不过营帐中的热气。
一番温存过后,司寒轩对她更加关怀备至,替她穿衣梳头,整理行装。
临近上马车,依旧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着。
跟在他身后的将士互相对视,表情惊讶,世子爷真是风流,男女通吃。
马车疾驰而去,带上的尘土飞扬,司寒轩眯眼远望,他走了一步险棋,若稍是有差池,一切都是将白费,搞不好,还要万劫不复。
他在赌,这个女人,不会背叛他。
“世子爷,今日,我们还要攻打庐山吗?”
一个清瘦侍卫恭敬问道。
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昨日赢了仗,今日定会再胜。
“打!”
司寒轩语气坚定,“只是,今日之战必须输,而且,要输的一塌糊涂。”
侍卫惊讶,猛然抬头,之后又垂头,虽不情愿,可依旧遵了他的命令,答道,“是!”
再战庐山,并非司寒轩想的那么简单,对方加紧了攻击,令他节节败退。
他本有意要输,索性就顺着对方走,只是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非常不好!
一心扑在防守上的司寒轩,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个弓箭手,那箭如闪电一般,瞬间击中他的胸口,汩汩鲜血流出。
瞬间吓傻了身边的侍卫。
“撤!”
司寒轩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士兵迅速退下,护着他回了营地。
这一仗,他们输了……
————
罗媛回到京都,已是黄昏十分,半明半昧的天色渲染着她此时的心情,忽明忽暗!
那车夫送她到了城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
她恍然,掀开车帘,京都两个打字映在眼前。
“谢谢!”
“不客气!”
车夫说话简单干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罗媛不觉多看了他一眼,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却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你是世子身边的人?”
“您该进去了。”
答非所问!
“他很会选人,你也是忠心!”
罗媛微笑,跳下马车,没有过多提问,决然转身向京都走去。
热闹的街道变得清冷不少,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继续前行。
路过一个医馆,觉着面熟,这才想起来,医馆里,有白悠悠。
她稳步前进,诺大的前堂只有几个零星的病患,这与她所在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曾几何时,她去过本市最大的医院,那里人海潮动,如同进了火车站一般,人与人之间总是会撞到一起,只是因为,路太窄,人太多。
“白大夫!”
她轻扯嘴角,眉眼带笑,不知怎的,自从那日她告诉了她中毒的秘密,她似乎不太讨厌这个异世的女大夫,反而对她多了一丝信任。
白悠悠转身,一个身材纤细的公子哥正向她抛媚眼,她皱眉,淡淡回了一句,“排队!”
噗!
罗媛差点笑出来,好一个排队,古今通用!
“若我不排呢?”
她疾步到白悠悠身后,环在她的腰间,“我身中剧毒,还请白大夫快快替我瞧瞧!”
白悠悠似乎反应过来了,回头,一个俏皮的眨眼敲醒了她的记忆,“原来是你。”
“嗯,就是我。”
“为何这身打扮?”
“形势所迫!”
“找我所为何事?”
“瞧病!”
白悠悠失笑,给手上的病人开完方子,便领她进了内堂!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罗媛眯眼看她,一身素雅,倒显得她有几分仙女的感觉,到底是做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营生,身后总是笼着一层光辉。
“我需要一味药!”
“什么药!”
“避孕的药!”
白悠悠漫不经心的脸上浮上一层惊讶,转而是一脸愤怒,“没有!”
“我知道你有!”
罗媛拦在她身上,她既然来了,必定要有所收获。
“我生来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害人性命的。”
“医者仁心,我懂”,罗媛放下自己的胳膊,在白悠悠的身旁转悠,“可是,我身上有毒,若是将来有了孩子,你敢保证那孩子不会被我连累?你敢保证,他一世康安?”
见白悠悠不做声,她继续道,“就算不为了孩子,你也该替世子着想,你难道想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一生都背着一个不健康的孩子生活?”
白悠悠眸眼转动,只要提到司寒轩三个字,总是会打乱她的心思。
“所以,我需要那味药!”
“你这样做,他可知?”
“当然不知,他连我中毒的事都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不能让他知道!”
白悠悠突然转身,表情严肃,“你这是要断了他的香火?”
看她这样情绪激动,罗媛突然觉得自己成功了,她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你觉得他会为了我,守身如玉,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悠悠:“……”
“你太天真了,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平常事。再说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他生个儿子,待我归天,继承我的位置,做世子夫人?”
白悠悠瞪大眼珠,脸涨红,终是憋出一句话,“休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