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言带着柳云映回到柳家后,次日的早朝果然是热闹非凡,在福王的暗示下,抨击柳云映的人此起彼伏,好像说得柳云映十恶不赦,若是不立刻整治就会被她害得社稷崩塌,国破家亡一样。
就在这些被福王指使的大臣要求皇帝立刻降罪柳云映的时候,赫连春夏确实如实将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说自己本已将柳云映关押在大理寺,最后却无奈被萧十一郎出面救走。
此话一出,大殿内倒是沉默了,断发之仇不敢忘却啊,可在这大殿之上的人心知肚明的是,他们奈何不了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即便是就此通缉那个萧十一郎,可谁知道那萧十一郎会不会就此发难,在光临自己府邸一次,不是割头发,而是割脑袋了。
谁也不知道若是逼急了那萧十一郎,第一个遭殃的人是不是自己,所以没有一人敢打这样的赌,他们同意帮福王对付柳云映,可却不知道柳云映身后还站着一个萧十一郎啊,可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萧十一郎的消息,只听说昨天是李言将柳云映带走的。
此时此刻,所有殿上的大臣谁还能不知道那三皇子就是所谓的萧十一郎,可即使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这已经不单单是萧十一郎无法无天的事情了,其中已经涉及到了皇权的争夺,就跟每一个人都知道永王跟福王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一样,即便知道,也不能说出口,谁若没那个脑子胡乱点明这些事,必定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这三皇子是皇帝找来的,却这有这样行事,谁知道是不是皇帝的授意,意思就是威吓他们这些明面上忠于皇帝,暗地里却投靠了其他人的大臣,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说皇帝确实下了一步好旗,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可是有人却对于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以前或许皇帝身边只有一个高手需要时时刻刻保护他,在永王跟福王的胁迫下,皇帝对于这些大臣无可奈何,可现在多了第二个可以随时要了他们性命的高手,那就是相当于一个人既持盾,又持剑了,在这朝堂之上岂不是所向披靡?
这皇权大于天的古代,若果李言所做这一切都是皇帝授意的话,那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说李言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无论是割掉他们的头发威胁他们,还是现在这样不顾律法带走柳云映,都是皇帝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天下是他的而已,既然你们有些人对皇帝阳奉阴违,那皇帝就找来了一个可以随时要你们命的高手,上一次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可这一次皇帝已经明显不想追究柳家供应的酒水有毒一事,可你们还要不依不饶,是不是都忘了皇帝现在已经可以随时要你们的命了?
一个人无论活着的时候有再多不该死的理由,只要这人一死,那这个人到底该不该死,都是由还活着的人说了算的。
所以朝堂上那些被福王授意逼迫皇帝降罪柳云映的大臣们怕了,今日不同往昔,皇帝手上多了一柄利剑,或许会念及兄弟情谊,暂时不会对福王跟永王出手,可不代表皇帝也会轻易放过这些大臣的,在没有跟他们投靠的那个人商议出明确的对策来之前,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见赫连春夏一提萧十一郎的事情,群臣立刻就沉默了,皇帝那里还能不会意,李言这么明显的暗示自己就是萧十一郎,无论是否真的会成为自己的利剑,但却能让这些大臣忌惮就是了,便借着群臣退却的时候宣布给赫连春夏查清案件的时间,在这期间柳云映不用收到关押,只要不出京城即可。
无人再出声,原本今天最重点的事情就这么无人提起,剩下谈论的事宜,好像都变得无关紧要了,群臣反倒更加期待起下朝,皇帝见众人也无心谈论其他政事,便不做强留,不一会就宣布了下朝,整个人看上去倒有种意气风发,清气爽地感觉,毕竟坐上皇位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没人在反对自己的提议的。
下朝后,因为永王依旧是没有大事不会每天都去上朝的,所以那些支持永王的大臣纷纷迫不及待地往皇宫外走去,而福王却是每天早朝总不会缺席的,没一会就有无数大臣向福王围了过去。
福王只是摆了摆手,对着这些向着自己围过来的大臣笑道:“诸位不用多说,本王早有定夺。”
见福王好像已经打定好主意怎么对付李言了,这些大臣不由的松了口气,对着福王立刻就施了个礼,反倒扯开话题,对着福王身后的二皇子笑道:“安王喜事将近,不知定好吉时良日没有,我等必定上门讨杯喜酒喝喝才是。”
“是啊,安王喜得良缘,听说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大儿子无奈笑了笑,还没说话,一边的福王就笑道:“已经定好了,就在今月十五,趁着那中秋佳节之日,想必今日诸位就能收到请帖了。”
这些大臣们纷纷称赞道:“那我等现在这里恭喜安王殿下了。”
福王替二皇子回礼后,笑道:“诸位若没有别的事情,就先散去了吧。”
见福王都这么说了,这些大臣们只能又恭贺了一番后,不一会就缓缓离去了,剩下福王带着二皇子缓缓走在通往皇城外的巷道中。
两人走得很慢,没一会附近就再无他人,福王幽幽就道:“楠儿,你不愿意?”
二皇子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摇头的意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福王轻叹道:“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娶她!”
二皇子急道:“为什么!”
“为了我的大业!”福王不屑笑道:“再过不久,什么李鼎,李云!就算是那李言,都不足为虑,这个天下只会是我的!而你就是唯一的皇子!未来天下的继承人!”
二皇子幽幽道:“沧溟只是一个小国,即便他们跟你联合,凭什么能帮你夺得这个天下!”
福王笑了笑,就道:“时机还未成熟,不便与你细说,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娶那个女人就是了。”
二皇子为难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福王喝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那李云的儿子!”
二皇子幽幽一叹,并没有要跟这福王争论的意思,福王见此,满意笑了笑,就道:“好了,你先回去继续筹备你的婚礼吧,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
二皇子急道:“是关于李言的?”
福王眯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觉得这李言有大才,即便是你夺得了天下,若是能收服此人的话,必定能为大华的江山社稷做出一番贡献的。”
福王不屑笑了笑,就道:“天底下怀才不遇之人如过江之鲫,本王会在乎他这么一个么?”
二皇子无奈叹了口气,视乎并不想再说什么。
可福王好像反而好像要找个人倾诉一番似的,眯眼笑道:“你们都以为本王对这个李言怀恨在心是吧?”
二皇子一愣,惊讶道:“难道不是么?他坏了你的名声,还从你手里抢走了龙卫,现在还帮着皇上威吓大臣,应该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才是。”
福王得意笑道:“呵,可恰恰相反,本王不但不恨他,反而还很感激他。”
二皇子诧异道:“这……这怎么可能?”
“名声丢了可以再赚,龙卫给他,只要本王坐上那皇位,最后还会是属于我的!”福王自信笑道:“是他的出现,扰乱了李鼎要攻打沧溟的计划,而且居然可以让那李鼎对原本计划好的攻打沧溟都变得踌躇不定,现在还把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他身上,让大家都好像忘记了要攻打沧溟这一件事一样,只要他能阻止大华出兵沧溟,本王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他呢?”
二皇子愣住了,难不成只要在给沧溟一些时间,就可以颠覆大华了么?
只见福王悠悠笑道:“可是现在李言这小子一直盯着本王,让所有人的目光落到本王的身上,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本王得想个法子把那小子的目光落到李鼎那里去才行。”
二皇子皱眉都:“所以你说的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是要去见永王?”
福王笑了笑,就道:“即便李鼎不上当,可那个大皇子被李言弄得灰头土脸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是么?”
二皇子深知只要福王不愿意说,自己怎么问都没用的,无奈笑了笑,转身便走。
福王也没在说什么,一路出了皇宫,对着自己赶车的马夫缓缓说道:“去永王府。”
马夫会意,驱赶着豪华的驾座就一路穿梭在京城热闹的街头,过了许久,才出现在了永王府的大门前。
永王府的高墙朱楼下,除了牌匾上的三个字的含义独特之外,其他的看上去跟一般的大户人家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一进永王府大门,才有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什么水榭园林,高楼耸立,取而代之的却是沙子铺满的一大片空地,一个个营帐有序搭立,整个看上去反倒像是走进了军营一样,无数身披铠甲的将士正在不停的操练着。
一处军帐之中,永王悠悠地擦拭着一柄大刀,头也没回,冷冷就道:“你一个人来这里,不怕本王杀了你么?”
福王眯眼笑道:“三弟说笑了,无论是成是败,我们都是兄弟,怎么可能做出手足相残那种事?”
永王不屑哼道:“那去你府里怎么本王也得喝那让人散去武功的茶水?”
“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虽然三弟不会杀我,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啊,若三弟去见我都得喝那茶,其他人就没有任何借口推辞了不是?”
永王不屑笑道:“不过本王听说昨天可是有人喝了你那茶,还在你府里打杀一通的。”
福王笑了笑,道:“听闻三弟向来痴迷武学,我那迎客茶有什么样的效果,想必三弟是清楚的,难道你就不想见识见识那李言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喝了我那迎客茶后居然还能那么厉害么”
永王微微眯眼,缓缓就道:“我确实对这个李言越来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