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无奈笑了笑,永王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必定是流芳百世的大将,可惜生在了这皇家,本事越大,越容易让皇帝猜疑啊。
不过现在李言主要想要对付的只是福王而已,永王再怎么让皇帝猜疑都好,毕竟永王这个人除了想要攻打沧溟之外,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站在李言的对立面,反倒很义气的在昨晚出现帮自己的忙,虽然是帮了倒满,可心意李言还是领会到了。
于是李言便不想在跟皇帝说永王的事,缓缓开口就道:“昨晚我虽然我有些失算,可福王做的那些,就因为今天没有上朝,你就打算不提了?”
皇帝一愣,微微眯眼道:“那你说朕该怎么提?找大臣弹劾你昨晚搅乱李楠的婚宴,抢走了他的新娘子,然后再找人弹劾福王擅自调兵,想要绞杀你?”
李言笑道:“剧本是应该这么走的啊。”
皇帝幽幽道:“朝堂不是勾栏,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预定的故事进行下去的,即便是,这角都没出场,那这场戏你让朕如何唱下去?”
李言没好气道:“福王不出现,戏就唱不下去了么?”
皇帝眯眼就道:“朕唱独角戏,然后福王跳出来说,这事有发生过么?让所有人都笑话朕无事生事么?”
李言无奈笑了笑,道:“证据都那么明显了,福王还能赖掉?”
“你一句话都能赖掉你去安王府大闹一通的事,福王为什么不可能?”皇帝无奈道:“福王今天没有上朝,就是想告诉你跟朕,这事他赖定了。”
一边的曹公公一愣,原来皇帝也知道今天福王不来上朝的意思啊。
李言皱眉道:“这怎么可能,擅自调兵这种事也能随便赖掉的?”
“兵权一向是永王跟朕把持的,他福王从未染指过,这你让朕怎么追究?”
李言诧异道:“既然福王没有染指过兵权,那他是如何调动那么多御林军的?”
皇帝眯眼道:“这就是福王本事了不得的地方,他虽然明面上没有染指兵权,可暗地里不知道渗透了多少将领,即便这件事真要深究,那最后顶罪的,也必定是永王的人,完全找不到跟他有一点关系。”
李言无奈笑了笑,福王没有染指兵权的事情自己或多或少是知道的,原本以为无论如何都会铲除福王在军中的党羽,可皇帝这么一说,看来那些人根本就不能说是福王的党羽,只不过跟福王有什么利益的来往,真的铲除了,对福王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这耍赖皮的本事,自己真的是望尘莫及啊。
听着听着,一边的曹公公也明白昨晚的事真要追究,那奈何不了福王,便插嘴道:“即便无法撼动福王分毫,那能除掉永王在军中的人,让陛下的人顶上也是极好的啊。”
李言尴尬笑了笑,本来永王帮了自己,自己真的不好提出这样的意见的,但见曹公公代替自己说了想说的话之后,皇帝居然摇头就道:“不可,依朕看,昨晚的事情就怎么算了吧。”
李言微微一愣,不对啊,即便奈何不了福王,可有机会除掉永王的党羽,对这个皇帝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为什么他会反对呢?
曹公公十分纳闷道:“陛下,这是为何?”
皇帝无奈道:“永王现在有站在朕这边,帮朕对付福王的迹象,如果这个节骨眼上朕对他的手下下手,那他难免会又站到福王那边去,两人一起对付朕,朕可吃不消。”
曹公公顿时为难起来,想想也是,永王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跟福王一起对付皇上的,虽然不是十分亲密,可也从未跟现在这般那么明显的帮过皇上,这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盟友,要突然对永王下手,说不定又得回到之前那样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了。
李言无奈笑道:“是啊,福王必定也知道如果皇上要追究,那最后铲除的只会是永王的手下,但他没有出手将昨晚的事摆到明面上来,就是想让皇上带头,那样的话,永王虽然会对他跟自己手下的来往有所埋怨,但也一定会跟皇上产生间隙的。”
皇帝无奈道:“是啊,所以这件事最好的结局就是就此罢休,反正最后福王折损了,这样的局面朕已经很满意了。”
李言漠然点了点头,曹公公诧异道:“不是说奈何不了福王么,为什么陛下说现在罢手是福王折损了?”
皇帝撇了一眼曹公公,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蠢?他福王想要收买那些能调动御林军的将领,必定是煞费苦心的,经过昨晚一役,全都浮出了水面,即便朕不追究,你觉得永王那个人能容忍那些背叛了他的人么?”
曹公公眼睛一亮,喃喃道:“杂家懂了!即便陛下不出手,那些人也会被永王处理掉,而空出那么多职位,必定会有一部分的职务在兵部调人员的时候,陛下便可暗自安排自己的人顶上去,虽然不是全部,但陛下也是赚到了,反观永王跟福王,永王失去了一些将领的把控劝,而福王却损失了多年渗透的成果。”
皇帝满意笑了笑,但还是装出一副遗憾的模样,幽幽叹道:“可惜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啊。”
李言没好气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大华现在内忧外患的,要是朝堂一下震动过大,只会让外敌趁虚而入。”
皇帝淡淡道:“总言而之,除了你拿皇后当挡箭牌这件事之外,朕对你的表现还算满意,若是你昨晚不是跑回柳府,而是跑来皇宫,朕必定会好好赏赐你一番。”
李言尴尬笑了笑,连忙拍马屁道:“这不是以为不需要动用您这张底牌么。”
皇帝无奈一笑,显然是不想再追究李言失策的过失了,摆手就道:“听说你昨晚受了伤?回去好好养伤吧,等伤好了,就到边关去一趟吧,这是你跟永王说好了的。”
李言干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解释昨晚的事吧?”
皇帝微微皱眉道:“那你还有何时?”
“呃,我觉得去边关这件事拖不得,不如即可启程如何?”
皇帝一愣,用诧异地目光打量了李言一番后,眯眼就道:“你之前不是对这件事很抵触的么,怎么今天反倒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李言干笑道:“这不是觉得事关重大,早去早解决么?”
“真的?”
“当然!”
皇帝淡淡道:“听说你昨晚受伤了,永王叔也跟朕说了,可以允许你养好伤再去的。”
李言拍着胸口就道:“陛下放心,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么?随时都可以出发的。”
皇帝不解道:“朕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为什么,变得这么想去边关了。”
当然是为了早点跟在沧溟的如梦证明自己没有骗她,然后早日去把那个不相信自己的女人抓回来了,李言尴尬笑了笑,咧嘴就道:“当然是突然醒悟,想早日去见识边关百姓到底在受着什么样的苦难了。”
皇帝眯眼道:“只是去见识一下?”
李言一愣,干笑道:“不是说去看一眼就回来么?”
皇帝没好气道:“看一眼就回来,你当朕跟永王是想让你出去游玩一番么?”
“难道我还有什么任务不成?”
皇帝点头就道:“你此去朕确实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只有给朕办好了,你才能回来!”
李言连忙道:“你要是说什么荡平沧溟枭国那种几年都完不成的事,那就别说了,我干不来!”
皇帝眯眼道:“几年都完不成?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在十几年内荡平那两个对我大华虎视眈眈的大敌咯?”
李言干笑道:“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比喻,比喻!”
皇帝无奈摆了摆手,道:“罢了,朕懒得跟你胡扯,直接跟你说了吧,你此去只需想办法让边关百姓住到城池内就可以回来了。”
李言诧异道:“哈?让百姓住到城池里?难道边关百姓放着城池不住,全都住在城外么?”
皇帝无奈道:“前线传回来的情报是这么写的,朕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去帮朕把这件事解决了。”
李言眯眼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也没多久,也就这一两年内的事,边关无数城池全都成了空城,百姓扎堆,宁愿栖身荒野,也不愿住到大华建立的城池中,此事甚是怪异。”
李言无奈笑道:“事出有因,万一其中的牵扯得太过复杂的东西,我一时也决绝不了呢?”
皇帝眯眼道:“那你就别回来了!”
李言苦着脸道:“不是吧,永王最多只是让我去看一眼,你却让我去解决这么难缠的事,你这不是存心不想让我早点回来么?”
皇帝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是难缠的事?”
李言叹气道:“直觉。”
皇帝无奈笑道:“朕岂敢让你离开皇后太久啊,若是真解决不了,那便回来跟朕说明情况,再做商议吧。”
李言嘟嘴道:“我要是不帮你决绝这件事,你是不是很失望?”
“当然,他们全是朕的子民,宁愿风餐露宿,也不肯安居城池之内,这不是在打朕的脸,说朕管制无方么?”
李言没好气道:“我就一个人去那边,一点实权都没有,即便其中有什么隐情,我凭什么管?”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皇帝嘴角一扬,丢过一块令牌,淡淡道:“拿着去吧,到了那边,这天底下除了朕,就你最大了。”
李言看着手中那块半边虎状的令牌,惊呼道:“虎符?”
“凭这块虎符,边关三十万关家军全都会听从你的调遣,你还担心自己没有实权么?”
李言干笑道:“你这么轻易把虎符给我,不怕我造反么?”
皇帝眯眼道:“问题是你会么?”
李言脸上的笑容一收,没好气道:“我才没那么傻呢,要是我拿着这块虎符造反,说不定那些关家军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我了。”
皇帝淡淡一笑,道:“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去,那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吧,无论怎么说,你毕竟都是受伤了的,明天再走吧。”
李言笑了笑,道:“明天就明天吧,对了,我能不能带关长风去,别让那个关鸠跟着?”
皇帝一愣,微微眯眼道:“你要带关长风一起去?”
“有为什么问题么?”
皇帝无奈笑了笑,摆手道:“本来是想让关壑雄护送你去的,不过关长风那小子在你身边的话,倒是比关壑雄更让朕放心,既然如此,那关壑雄在关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让那老小子在京城好好休息也好,就让他儿子暂时顶替他的位置吧。”
李言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关长风护送我?拜托,以我的武功,谁护送谁还不一定呢。”
皇帝哑然一笑,摆手道:“罢了,你爱带谁去就带谁去吧,不过关鸠那丫头你是一定要带的!”
李言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朕已经答应她了,君无戏言,你可知道?”
李言瞪眼道:“哇,不是吧,当初跟你第一次见面,你可是一个劲的劝我别那么在意自己的做出的誓言的,现在你反倒跟我说君无戏言了?”
皇帝脸色一僵,连忙道:“你要没有别的事,可以滚了!”
李言笑了笑,转过身潇洒地摆了摆手。
皇帝幽幽叹道:“李言!”
李言诧异地转过头,不解道:“你让我走的,还有事?”
皇帝无奈道:“此去你的选择关乎你的性命,若是选错了,会有人对你不利的。”
李言一愣,微微皱眉,只见皇帝幽幽道:“但朕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都希望你能回来,因为皇后。”
李言摆了摆手,道:“知道了!”
说罢,直径就消失在了御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