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的这次出行,虽然说没有张榜公布,可还是很多人知道了,就说柳府,李言昨晚回去说明自己要外出的消息后,一下就整个柳府的人都知道了,原本计划是一大早就出发的,可硬生生被拖到了正午时分。
毕竟皇后得知李言要出远门之后,虽然不舍,可还是没有反驳李言做出的决定,但还是不免一顿唠叨,帮李言准备这准备那的,李言是好不容易才说服皇后,免除了自己带这那些什么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出门。
加上一个死活都要跟着一起去的李黛儿,李言可是连哄带骗,才说服李黛儿留在京城等自己回来。
好在静姝知道李言此去为的是什么,并没有多说什么,十分让人省心,倒是原本想着跟柳云映好好告别一下的,可昨晚柳云映知道自己要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之后,一大早就出门了,好像根本不在意李言是走是留的,让李言感到十分诧异。
但眼下已经说好了,也容不得李言多想了,反正柳云映总是这样隔三差五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李言也就没有深究,总言而之迈出柳府的大门,可谓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让李言不解的是,在柳府几女的护送下刚刚出门,就见永王跨马立在柳府大门外的巷子中,身后跟着八九个背着剑的剑奴。
整个看上去,虽然知道永王是来护送自己出城的,可总给人一种好像什么官差押送犯人上刑场似的。
李言不由干笑道:“永王叔,你这是?”
永王淡淡道:“当然是来送你的。”
“你说你送就送嘛,搞那么大阵仗做什么?”
永王微微一愣,撇了一眼身后的剑奴,诧异道:“这阵仗很大么?”
八九个剑奴,没人身上都背着一把绝世名剑,看得让人眼馋的好吧,万一跑出什么不长眼的想要抢你的这些宝剑,那阵仗会小么?李言没好气地笑了笑,道:“永王叔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然是什么场面都觉得小意思了。”
永王淡淡撇了李言一眼,见李言身上挎着一个小包袱,缓缓就道:“既然装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李言笑了笑,见永王身边还有一匹空着的白马,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也不多说什么,一个翻身上马,挥手就跟门口的几女做最后的告别。
“言儿!记住了,平安最重要!”
“先生!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李言无奈笑道:“知道啦!”
相比皇后跟李黛儿的不舍,柳庞反倒是不厚道地高声喊道:“李大哥,别出去一趟就骗回几个姑娘啊,虽然我表姐没来送你,可我现在可是代替她警告你哦。”
柳庞身后的家丁们轰然一笑,连忙起哄道:“就是!”
李言一汗,没好气地瞪了柳庞一眼,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柳家的一切,谁敢来找事,记得我教过你的,反正有我身边这位永王罩着,你不用顾虑太多。”
永王淡淡道:“本王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柳庞咧嘴笑道:“李大哥,你就放心吧。”
李言无奈摆了摆手,随后调转马头,对那忧心忡忡地静姝偷偷眨了眨。
静姝无才奈笑了笑,挥手道:“平安回来。”
随后,李言一路由永王带着来到西门,永王也没说什么话,李言也乐在清闲的没有搭话。
一直到了西门,那关长风匆匆驾马而来,一脸迫不及待道:“你怎么才来,就等你了。”
昨晚已经跟关长风说今天出发,也让他准备好了一切,因为没有什么欢送仪式,李言现在倒是随时都可以走的,于是对身边的永王抱拳就道:“永王叔,那就送到这里吧,我们去了。”
永王缓缓就道:“等下。”
李言刚要策马出城,见永王阻拦,不由微微诧异,这一路上你一句话没说,要不要现在等我要走了你才想废话连篇啊?
永王缓缓道:“除了马,本王还有几样东西送你。”
李言咧嘴一笑,原来是送礼啊,不是废话就好,连忙抱拳道:“永王叔真是抬爱了。”
一边的关长风不可思议地打量起李言身下的马匹起来,惊讶道:“哇,不是吧,这不是追星么,永王殿下,我可是求了你好久,让你把这匹马给我的,你怎么现在反倒给了这家伙了?”
李言扶了扶白马脖子上的鬃毛,不解道:“这马很了不起么?”
关长风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这匹马可是纯种的枭国战马好吧,那可是日行千里的,当初可是大华军士废了好大劲才斩获了一直蛮人部队,得到了两匹战马,一公一母,作为战利品献给了永王,可惜那两匹马都有些老了,好不容易配种生下了你现在这匹,永王可是细心圈养了五六年的,我可是一直眼馋的紧,没想到最后却落到了你小子手里。”
李言翻了个白眼就道:“不就是纯种的枭国战马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着就很普通啊。”
关长风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伯乐,当然看着这些马都是四条腿,没什么区别了。”
李言眯眼笑道:“我的意思是枭国战马而已,等一会有机会弄它一大推就是了,你用得找那么妒忌么?”
“你懂什么!那些蛮人打仗的时候,即便全军覆没,都会先把他们的马匹弄死,绝对不会让纯种的汗血宝马落到大华手中的,更别说这匹追星正值壮年了,放眼整个大华,我看就独此一匹了。”
李言微微诧异道:“战场上弄不到,不代表买不到吧,大华不是鼓励通商么,即便我们跟枭国的关系紧张,可我听说马匹的生意也不少吧?”
“那些枭国人又不蠢,他们知道要是这么好的马落到大华手里,肯定是用来屠杀他们族人的,他们即便卖马,也是卖一些年老体衰的,而且全他娘的是公马,想要弄出杂种的马都十分困难。”
李言耸了耸肩道:“反正我是没看出来这匹马跟普通的有什么区别。”
关长风没好气道:“等你跑起来就知道这匹马跟其他的马匹差别在哪里了。”
永王摆了摆手,悠悠笑道:“好了,长风啊,以你的本事,到了边关,想弄多少汗血宝马不是简简单单?”
关长风嘴角一扬,理所当然笑道:“也是。”
李言翻了个白眼,假装不认识这个厚颜无耻的关长风,反倒是在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过来,抬着一个托盘就来到了李言马下。
只见托盘上静放着一套铠甲,李言微微一愣。
永王笑道:“这套铠甲送你,或许你会用得着的。”
李言微微一惊,这幅铠甲浑身漆黑,不知道什么材质打造的,不过绝对是跟永王时时刻刻穿在身上的那一套是同款的,不说如梦那样的武功,居然一剑刺不破永王的铠甲,就说李言跟永王交手的时候,李言那么大的力气,石头也得粉碎的,可一脚提在永王的护腕上,只是照成了一些裂痕,就知道这幅神秘材质打造的盔甲绝对不是凡品,绝对是造价不菲的,真没想到今天永王又是送宝马又是送铠甲的,出手居然这么阔绰。
“永王叔送我那么多东西,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永王摆了摆手,道:“再好的东西,都得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否则放在那里,也只是一堆破铜烂铁而已。”
李言眯眼就道:“永王叔确定不是对我别有所求?”
永王淡淡笑道:“我所求之事,你不正在做么?”
李言苦笑道:“永王叔,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的好,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的。”
永王摆了摆手,不去回应李言这句话,反倒对身后的剑奴道:“你过来。”
那剑奴会意,缓缓上前,永王一抬手,剑奴连忙将身后的宝剑递到了他手中。
“本王观摩你的招式,发现你极爱使用短剑,这柄鱼肠,本王今日也送你了。”
对于李言来说,什么宝马战甲,都会不在意,因为不知道它们究竟有多么珍贵,可单单一柄鱼肠剑,李言身为杀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柄因杀手成名千年之久的绝世宝剑有珍贵呢?
相传,专诸刺杀吴王僚,将这柄剑藏于鱼腹中,故称鱼肠剑,满刃花纹毕露,就宛如鱼肠一般,剑纹说像鱼肠,其实更像龟文、像高山、像流波、像芙蓉……
说是剑,其实说是匕首更为贴切一些。
李言一时不敢接受这柄宝剑,半开玩笑道:“春秋时期的相剑大师薛烛曾经给这柄鱼肠剑看过相,说它,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生来就是逆理悖序,是用来弑君杀父的,永王叔把它送我,不会是在暗示什么吧?”
“哈哈,人言岂能尽信?十大名剑中,鱼肠可是被世人称作勇绝之剑的,哪有你说的什么逆理悖序?”永王高声笑道:“本王今日将此剑赠你,是想跟你说,对付凶残的蛮人,只能勇往直前,一但有一丝胆怯,那就会满盘皆输,所以你用它对付蛮人的时候,发挥有来无回的勇绝之势,才能将这柄剑的威力更大的发挥出来,否则它放在我这,真就是一柄破铜烂铁了。”
李言虽然感觉平白无故,就接受永王这么丰厚的馈赠有些不好意思,但手还是很老实得伸了过去。
只是抓住剑柄,永王却没放开手,李言不由一愣,我靠,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只见永王眯眼笑道:“拿过这柄剑的同时,老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我觉得连同这柄剑一起送你比较好。”
李言翻了个白眼,那个糟老头子有话要给自己?我靠,你好歹名义上是我外公好吧,人家永王一个叔叔都送了那么一堆装备,你就送一句话?你还好意思让人家帮你带话?
永王缓缓道:“虽然我不知道老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本王还是原封不动的告诉你吧,老先生说,世人总爱断章取义,人人都知道言必行,行必果,但所有人都忘了后面还有一句,硁硁然小人哉。”
李言恍然一愣,只见永王说罢,松来了手,鱼肠剑也就此落到了李言手中。
永王拱手就道:“好了,本王就送到这里吧,老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揣度去吧,莫要辜负了那么多人对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