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唇:“我们。”
“无聊,”我避开他的目光,看似潇洒的扬了扬手里的笔“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
婚纱,婚礼,钻戒。
一个女人最在意的一切,我都不想承受第三次了。
“可是阿泠,我想给你最好的。”
“你那么好,配得上一切。”
我握笔的手一紧。
咬了咬唇,努力装出平静的声音:“我不配,很早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不行。”
“你的爱,你的心意,留给那个对的人吧。”
“阿泠,你是不是忘不了他。如果忘不了”
我的声音陡然抬高,似乎在欲盖弥彰。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岚恩,我们可以领证成为合法夫妻,但是,婚礼这种东西,不要有。那是给彼此相爱的人的见证,不适合我们。”
我舒了一口气,放缓放低了声音对着有些惊诧的他解释道。
“阿泠,你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何苦那这么差强人意的说辞来骗你我,你,只是放不下他而已。”
“你今天被姜鹤传染了?”
我蹙了蹙眉,不想再理会这个话题,拿着包就走了。
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手法很拙劣,脚步声一顿一顿的,叫人不想听出来也难。
我故意走到了拐角。
那人径直的走了过去。
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子,生的不错,竟然有些
有些像我!
我死死的用左手捂住嘴巴,将颤抖的呼吸声扼在喉咙里。
我好想拉住她,但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待她走远后,我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哭声在这空寂无人的显得格外的凄凉悲苦。
不管她是不是笑笑。
心里那份冰封已久的情感,在那一刹那如决堤的洪水淹没了理智。
我慢慢的扶着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暮色四下,万家灯火通明,而我却像一只离群的孤鸟,不知该去望何方了。
这个城市我居住了十年之久,明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此刻望着通透的大道,却腾起了陌生和茫然。
我的家,到底在哪?
那个精美的公寓,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那只是一个暂定点,就像躲雨的房檐。
我伸手去触碰路灯投下的暖黄色光,企图让它冲去我心中的悲伤与灰暗。
可是惶惶灯火,却半分落不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的心意,一直都知道。
在那场博弈里,他没有赢,我也没有输。
我完成了哥哥当初的嘱托,诱惑并让他爱上我,可那份爱却是把双刃剑,将他和我都伤的遍体鳞伤。
我想,或许当初他没有爱上我。
哥哥,恒星集团,就不会消失了。
他的爱太卑微惶恐,以至于他想要掌控我,如果没有我,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绝。
而现在,就算知道彼此之间还记挂着,也只能强忍着。
就算是破镜重圆,终归还是有裂痕。
何况,我们之间隔着的活生生的人。
我悲怆的看着落在地上的暖光逐渐被我的影子吞噬。
我弯了弯唇,却笑不出来。
我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我去喝酒了,不多却烈的很,嗓子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头也是晕乎乎的。
我自己摸索着柜子,找到解酒药。
可在要放在嘴里的那一刻,我的手顿住了。
药,滚到了地上,然后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放弃清醒,姜鹤说的对,痛苦的清醒不如活在快乐的谎言里。
如今谎言已经被戳破了,我只能沉沦麻痹。
这一觉睡的很长,梦里,又回到我和他第二次婚礼上。
沉稳从容的他,在给我揭开面纱时眼眶微红,我以为他是遗憾他和白玉晚的婚事。便只能勉强冲他笑笑,想要以此来安慰他。
他却死死的盯着我,好似那份笑容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尔后,他给我戴戒指的手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戒指,不新,似有划痕。
我那时候以为是商业联姻,他不肯走心也是正常的,便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现在想想
想什么呢
亮光刺激了我的眼,我不情不愿的睁开眸子,姜鹤浴着光站在我的面前。
“你干嘛!”我按了按眉心。
“姐,你都睡了三天了!要不是猜到你去喝酒了,我们都快要报失踪了!”
“我”我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肩膀“睡了这么久?”
“你自己看看手机日期。”姜鹤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顺带附送了一个白眼。
他随即低头叉腰看我:“我说姐姐啊!你都三十六了,能不能叫人省点心啊!”
“还有,你就别在喝酒了,胃还要不要的了!”
我轻声笑道:“姜鹤,你是个老妈子转世吧。”
“不,我肯定不知道是哪辈子牵了你的,活该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他一把将我拉起来,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到了沙发上。
“那必然是欠了不少辈子,不然不能这么惨。”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狠狠的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药扔下。
“吃!”
我看着那些药,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咱商量一下”
“给我吃!”
“好嘞!”
他看着我吃完药,脸色才有些缓和。
“姐,你的主治医生已经联系我了。”
“嗯?”我舔了舔唇边的水渍。
“干嘛他”
“看病啊!你必须马上接受治疗了!”他脸色严峻。
“不要。”
“高景泠!这不是你能任性的事情了!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早就不想活了啊。”
“当年没死,现在死,没有差的!”
“高景泠!”
我捂住耳朵:“你别喊了,小心投诉。”
“你为什么就是想要逃避,这个世间就没有让你爱的吗!”
“有啊,”我笑的没心没肺“有的事!可我爱的,就一定爱我吗?就一定,会让我欢喜吗!”
“这都是问题,姜鹤,我只想无为而治,顺应天命就好。”
“顺应天命不是叫你白白送死!”
我觉得他的表情像是要把我揍一顿,觉得是时候说点什么刺激一下他。
“那你为什么不敢去认禾儿!那时你的儿子!”
“你自己就是懦弱的,凭什么要求我!”
“因为提到禾儿他的底气明显弱了,低着头喃喃自语“因为你是我姐姐!我不能不管你!”
“姜鹤,我们说的不是一个问题。”
“我他妈的,高景泠!你要死了!我要永远看不见你了!你让我现在去想别的,我拿什么来想啊!”
进宫后,黑莲花变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