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天下的妈妈都对“结婚生子”四个字有着神奇的执着吧。按正常剧情发展,我和俞洲胤怕只会是“前辈”与“晚辈”的关系,如今的狗血剧情是,俞妈已经将我们婚后要生几个孩子,要哪位嬷嬷来教养,要请哪一位太傅来授业教习,哪家公子小姐来做陪读都给谋划好了。
在一旁迎合的我丝毫不敢打破这位“未来婆婆”的美好计划,只怕俞妈打击过大,当场泪崩。
只能考虑着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解释清楚。
只是今日入了这大秦王城,却不知来日该如何出这王城。
马车行至一处幽静处,敛云扶俞妈下了车,纷纷扬扬的大雪丝毫没有一丝消停的迹象,身着黑衣的宫人们在我们的背后撑着伞立在我们的身后。耳边掠过寒风的呼啸声,宫人的双脸都被冻得通红,俞妈的身后立马披上了一条厚重的披风,宫人们说是秦王特意送过来的。
秦王?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老秦王去世后已一月有余,新秦王如今早已登基。
宫人见了俞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拜见夫人”
内心暗惊:俞妈原来居然不是王后?
宫人们跟随在我们身后,伞外的大雪纷纷落在他们的身上,脚下却不见一丝白雪的痕迹,雪一落下,便即刻消失在石板之上,化为雪水。想来,是在我们来之前,便有人早已撒了盐的。
俞妈一回来秦王便贴心地派人送如此披风过来,更是吩咐下人们打扫了这雪地,足以看出,俞妈在这秦王宫中是妥妥的宠妃一枚啊。
“不吱一声就跑出去接儿媳妇,你可让我好等!”雄健浑厚的男子声音突然丛殿中传出。
还未进殿几步,迎面来了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殿中的书案后,手中拿着卷书,皱着眉头望着我们。能用这般埋怨语气和俞妈说话的,除了秦王,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愣是一惊,条件反射地低了个头,学着俞妈的样子向秦王行礼。
秦王立马扶起了俞妈,一旁的小宫女扶起了我。
只见秦王面容白净,严峻的面庞上带着王者般不怒自威的威严。黑色的龙纹衮服在殿中的烛火中自然而然地带给人一种来自灵魂的压抑感。内心暗道:自古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为上。
秦王渐渐走近我与俞妈,偷偷细看了秦王,秦王并不是教科书上帝王们“王霸”之相。剑眉之下带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他渐渐他走近我们,周身环绕一股暗香,使我鼻尖透着一丝沁鼻的清香。
与俞妈询问了几句,秦王的目光便向我投来,满目柔和,
“孩子,一路奔波,辛苦你了。”
原以为的帝王威严在此刻如云烟般消散,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秦王的对我语气竟然是老父亲般的关切慰问。
“不苦不苦,小女子还要多谢夫人,一路上照顾小女子。”话毕,瞬间语塞。
说来惭愧,看了这么多年的宫斗剧,净是记着了女主黑化时的狠话,夸人的话愣是丢在了脑袋的某个不知名的疙瘩里。
“哦?我家畅儿还会照顾人?我怎么如今才晓得?”秦王宠溺地望着俞妈,俞妈一个害羞,白了秦王一眼,“你不知道我的东西多了呢,怎么,还不高兴了?”
“我哪敢啊。”秦王一把搂住了俞妈,俞妈想推也推不开,最后任由着秦王搂着。二位长辈随心所欲地在我面前撒着狗粮。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大殿里,还站着在下一只单身狗。
二位柔和的目光向我投来,看得我老脸一红,只能尴尬地笑着。
“六公子呢,怎么还不过来?”俞妈怒道,“怎么媳妇儿到了都不来见见的?”
下人回道,“已经派人告知六公子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什么?”俞妈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度,“昨天就派人告知我们娘俩今日到王城,现在还在来的路上?到底是他要娶媳妇儿啊,还是我娶啊!”
秦王在一旁只一个劲的安慰道,“别急别急,这二日小六为了操办父王的丧事辛劳了不少,耽搁来见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家庭地位顿时清清楚楚。
俞妈一个回头,气呼呼的往大殿的座椅上一坐,手里还拿着秦王刚刚手里的书直扇。白皙的脸上,兴许是火气上来了,迷抹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大殿之中炉火烧的极其之旺,刚刚进门时身上带着寒气一下子全消了,如今我身上还披着一件极其厚实的披风,额上自然也热的直冒汗,可又不敢解下披风,只能在心里偷偷抹汗。
背后一阵寒气突然袭来,空气里的闷热倒也疏散了许多。刚觉着凉快了许多,回头看去,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刚刚消散的热度又给直冒到了头顶。
他身着深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白色绸带,许是因为走得急,绸带在半空中飘动。发丝有条不乱被白玉冠拢起,两丝碎发随意飘散在白净如玉的两颊之旁,五官深邃,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浑身上下透露着清冷高贵的气质,好似夜空中天边的一轮弯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小洲,你怎么现在才来?”
这人居然是俞洲胤?那个一口气砍了一窝狼的俞洲胤?那个五句话里吐不出三句好话的俞洲胤?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令人窒息的对比,前些天的他明明还是个粗狂无比的邋遢大叔,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似是来自天界的天神,美的惊心动魄!
“孩儿拜见父王母亲。”
“小洲你可来了,你看看站在你身旁的是谁?”俞妈的语气中带着得意的味道。
俞妈一发话,我与姓俞的面面相觑,尴尬的使我只想抠脚指头。
抠脚指头自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举了个手,道了句,“hello!”
俞洲胤彻底无语
俞洲胤这满脸娇羞是怎么回事?
明明该惊慌,该娇羞的人是我诶·!
俞洲胤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已经许久不发话的敛云,敛云默默低下了头。
看来现在“卧底”已经彻底暴露了。
“洲儿啊,阿爹是为了你的周全着想,才让敛云飞鸽传书将这个事告诉我们的。”秦王凑在俞洲胤耳边低语了几句,俞洲胤的脸瞬间通红。
“我与安国君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小女子只是一介草民,实在不敢高攀安国君,您可能误会了。”
俞妈突然拉近了我,低语道,“敛云都和我说了,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心存感激,在房中留了他一夜。”
额?敛云在信中就是这么和他们描述的吗?
这是什么神仙理解力?姓俞的就是来我房中蹭了顿饭,怎么就成了献身报恩的狗血情节了?
敛云绝对是生错了地方,他不适合做侍卫,他更适合做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