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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的味道如何,我又没喝,怎么会知道?”宁无悔冷笑,眼神里满是蔑视。
“什么?”黑衣人惊声道。
他在这茶里下了毒,就是为了防范意外的发生,没想到宁无悔居然没有喝那加了毒的茶,黑衣人自然是震惊不已。
“知道屋里有人,我又怎么可能喝这里面的茶。”宁无悔道。
黑衣人闻言一愣,低头一看,只见桌子下面,一摊水渍正慢慢的顺着地上木板的缝隙,不断渗透。
“好好好,不愧是风清老贼的弟子。”黑衣人怒极反笑。
“老家伙,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就凭这几招,可杀不了我?”
宁无悔一抖手腕,碧光闪闪,剑身如蛇探林,蜿蜒盘旋,直冲黑衣人而来。
“哼!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黑衣人反握刀柄,两手收于胸前,膝关节一曲,不停挥动手腕,庖丁解牛般的刀法将宁无悔挥来的剑死死咬住。
宁无悔一笑,左手捻了个剑指。
“春风滋润万物生,百草枯荣力无穷。”
“若遇夏风炎炎日,梧桐也须听惊雷。”
剑歌轻唱,青锋破空。
宁无悔剑招转换,春风剑势尽退,夏风剑势复登场。一招招剑招狂猛连绵,压得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如被夏风吹过的野草般低伏于地。
转眼又是十三个回合过去了,黑衣人见势不妙,倒握双刀如螳螂捕蝉,一啄一点,逼退宁无悔。
随后,黑衣人嘿嘿一笑,单腿凌空一踢,桌子啪的一声碎开,桌上的油灯也因此熄灭。接着,他就地一滚,泥鳅钻洞似的在地上游走。
宁无悔见灯光熄灭,握剑不动,直盯着在地上滚动的黑衣人。
眨眼间,黑衣人已然消失不见,整个房间里,就宁无悔一人。
房间伸手不见五指,宁无悔眼睛一眯,暗道不好。
他使出乘风归心法,提纵身子在房间里无声数跳,早已离开先前所站的地方,背靠着木门,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忽地,宁无悔面前的木板一阵黑雾如水波般扭动,在黑黑的房间里毫无违和感。
宁无悔压低呼吸,猛地,他心悸不已,一股凉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直达大脑。
只见黑雾里伸出半个身子,那黑衣人挥刀直劈宁无悔的大腿。
然而宁无悔早已防备,剑舞成圆,在一声声呼啸声中,将那刀紧紧抓住。
宁无悔气力一运,正要将黑衣人手臂斩断,那黑衣人缩手一躲,又消失不见了。
此时宁无悔已经离开木门,站在了破碎的木桌旁。
突地,宁无悔环手一抱,沁园春软软的剑身贴着左腹,在他后背上扭动,叮的一声,只见黑衣人出现在宁无悔后背,凶狠一刀正好刺在沁园春上,见一击不中,黑衣人转身又退。
宁无悔剑步趋行,小心翼翼,时刻防备着。这黑衣人的奇门遁甲之术着实厉害,一时半会,宁无悔还不能找到他的行踪。
短短片刻,黑衣人已经偷袭七次,宁无悔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轻轻喘了口气,宁无悔暗道,不能再让黑衣人掌控局势了,不然会被耗死的。
他一边应付着黑衣人的袭击,一边思索着对策。
又一个转身,宁无悔躲过黑衣人的袭杀,回手就是一掏,可惜黑衣人又躲了起来,宁无悔剑招走空。
忽地,宁无悔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他目光下移,只见脚下一摊茶水正在流动。
宁无悔略微思索,嘴角一扬,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缩在山水画下,正调整气息,见宁无悔站在原地不动,他心中一疑,但是也没多想,只是谨慎的游走在房间里。
不多时,宁无悔左脚用力一跺,地上茶水被震了起来,飘在宁无悔腰间。
宁无悔运转仅剩的真气内力,沁园春软中带硬,阴阳合和,顺着宁无悔的腰舞动。
秋风扫落叶,暮色点寒鸦。
剑势也随之一变,侵略如火的夏风剑势一转,化为其徐如林的秋风剑势,贴着茶水一扫,衣衫鼓动,水珠四溅。
一滴滴水珠宛如天女散花,横扫整个房间,处处可见水珠砸墙的声音。
宁无悔耳朵一动,细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找到你了!
宁无悔飞身而动,沁园春软剑一挺,化作铁骨钢筋,冲着床杀势汹汹。
黑衣人此刻正蹲在床前,见宁无悔飞身而来,也顾不得掩盖身形,起身双刀前突一架,准备化解这一杀招。
没想到宁无悔却临时变招,沁园春中间一软,剑身凭空扭动,须叟间,剑锋已然架在黑衣人脖子上。
啪!
剑上的水渍汇在一起,顺着剑锋滴落在地。
宁无悔剑挟黑衣人,剑意如风,吹得衣袍抖动。
“临死之前,可有话说?”宁无悔道。
那黑衣人直视宁无悔的眼睛,轻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宁无悔闻言也不言语,手腕一抖,剑锋轻颤,向黑衣人脖颈划去。
叮!
一声脆响,窗外飞进一颗石子,将宁无悔的剑锋击偏,接着,又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宁无悔收身连纵,躲开偷袭。
那黑衣人见势一跃,破窗而出,宁无悔怒上心头,快步来到窗前,从破口处探头一看,那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见。
“公子,怎么了?”
窗子一破,黑衣人离去,那阵法也不攻自破,邻屋的墨白等人自然是听见了声响。
宁无悔内力一收,沁园春一软,接着宁无悔取下系着头发的丝绸白带,将沁园春裹好,随后便把沁园春缠着腰间,玉质剑柄咬合剑尖,外人一看,那剑柄恰似一个做工精美的腰带扣。
刚做好这些,墨白已经推门而入,他身后,贺夹也牵着小青,正看着宁无悔。
只见宁无悔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满脸惊慌。
“贺兄。”宁无悔掩饰好刚才的锋芒毕露,语气里充满恐惧,继续装作一寻常书生。
“公子,你没事吧!”墨白急着上前,扶着宁无悔。
贺夹眼睛一移,目光盯着墨白怀里的布袋,因为墨白扶着宁无悔的关系,布一滑,露出里面包裹的长剑。
好一把剑。
那剑鞘由墨绿色的鲨鱼皮制成,剑柄则是上好铁木,就是不知道里面剑刃如何了。
“宁兄弟,怎么了?”贺夹关切的问道。
“贺兄,我从后院回来后,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继续睡觉。没想到,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要杀我,我就躲啊躲,后来墨白听见了响动,喊了一声,那黑衣人见被发现,就跳窗跳走了,之后你们就来了。”
贺夹举着手里的灯,扫视着凌乱不堪的房间,在宁无悔惊慌的脸上是看了又看。
“有失体面,有失体面!”宁无悔见贺夹盯着他看,便一脸尴尬的收拢头发。
贺夹一笑,道:“你先收拾一下,刚才似乎不止你这一处响动,我出去看看情况。”
贺夹将手里的灯放下,就牵着小青出了房门,墨白确定贺夹离开之后,低声道:“公子,没事吧?”
宁无悔道:“刚刚有人暗杀我,应该是当年师父的敌人。等会我把衣服换下来之后,你记得烧了。”
墨白收回扶着宁无悔后背的手一看,只见手上布满血迹,他探头一看,宁无悔背上的衣服已经裂开,血顺着伤口流出。
原来那黑衣人第一次偷袭的时候,就已经伤到宁无悔了。
宁无悔瞥了眼山水画旁边,那被他刮过的墙面,上面的白粉已经掉落干净。宁无悔直呼侥幸,他进门发现这白粉掉落干净,便猜测屋里有人,没想到真的有人准备偷袭他。
而墨白则赶紧回房取来包裹,将金疮药、衣衫取出,帮着宁无悔收拾。
不多时,宁无悔已经收拾好了,除了脸上的惊魂未定,和先前毫无区别。
贺夹在外面逛了一圈之后,回到了宁无悔房间。
“我刚刚出去逛了一圈,东南西北四方客房,都有人被袭击,但是他们都没有出来,房间周围也没有血腥味。我看这些人,都心怀不轨。”
贺夹抱着手臂,侃侃而谈。
“我看这天也快亮了,咱们干脆就在一起聊聊吧。”
见宁无悔收拾妥当,贺夹便带着宁无悔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聊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大亮。
宁无悔道:“忙活了一夜,咱们下去用早食吧。”
小青眼睛一亮,“我要吃四个大包子!”
贺夹宠溺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好,吃四个。”
四人出了房门,顺着木梯来到一楼。
大厅里已经坐了好几桌人,他们正对着面前的早餐吃着。
陈富贵看见宁无悔等人,连忙笑道:“几位公子,早上准备吃点啥?”
宁无悔道:“贺兄,多谢照顾,这食宿就算我的了。”
他头一转,对陈富贵道:“店里有的东西,都给我全上一份。”
陈富贵应和着,快步来到后厨准备食物。
宁无悔也不含糊,照样坐在八仙桌上。
几人坐着,谈着些趣事。
陈富贵端着食物回到大厅,见宁无悔等人又坐在八仙桌上,目光一缩,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麻利的将食物放在桌上。
他小心翼翼,丝毫不敢碰到八仙桌。
待放完食物,他低头说道:“宁公子,贺少侠,您几位慢用,我先去开门。”
“无事,你去吧。”宁无悔道。
陈富贵放好托盘,就向客栈门口走去。
他费力的取下横在木门后面的木插销,将大门推开。
推来大门后,他探头一看,这一看不得了,陈富贵面色一白,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大门前,说不出话。
呆立片刻,陈富贵终于有了胆量,他颤声大喊道: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