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开乐捡起那串念珠,正想还给宁老太太并且送客的时候,一道残影忽的挥了下来。
余开乐:……
妈个鸡,之前被江媛骗出去的时候就挨了重重一闷棍,怎么现在还来!
“呯!”花瓶打在余开乐头上,随后爆开,碎片飞溅而出,满地都是。
余开乐两眼一翻,随后就晕了过去,重重砸在满地的瓷片上。
尖利的瓷片瞬间穿过白裙,扎在余开乐白嫩的肌肤上,血珠瞬间就沁了出来,慢慢在裙上洇开。
王姨听到动静,连忙红着眼眶跑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一出来就看见余开乐正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地倒在一地碎瓷片上。
她小心翼翼地问:“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宁老太太此刻正拿着手帕擦手,原本浑浊半眯的双眼此刻完全睁开。
里面只有一片冷静和精明,哪能见到之前的那幅昏沉样。
因为原文对宁老太太没有过多赘述,再加上她一出现在余开乐面前便是一幅老弱姿态,余开乐怎么都没能想到,颤颤巍巍地宁老太太竟然是个健身老太!
要是她知道,打死她都不会放宁老太太进来!
见王姨一脸慌乱,宁老太太道:“没用的废物。”
王姨被她骂得不敢吭声,只是在旁边提醒:“老太太,少爷已经回来了。”
她撒了一个小谎,只希望能先将宁老太太唬走,把余开乐保下来。
宁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说:“王梅芳,你丈夫和女儿都还在我手上。”
王姨自是知道的,她在心里自嘲一笑。
是啊,宁老太太是什么人,她在宁老太太面前撒谎,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真是老糊涂了!
王姨只好先陪着笑道:“那少夫人?”
宁老太太擦完手,将手帕丢下:“你把她背到外面的车上。”
王姨连忙点头。
真正将余开乐抱起时,王姨却喉头一哽。
背上的人轻飘飘的,若不是知道,她还会以为自己压根没背人。
王姨是知道这位江家小姐的身世的,便愈发难受。
少夫人原本过得那么苦,却还永远那么待人温柔,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和少爷把日子过好了,却……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将余开乐背出去。
虽然几乎感受不到背上人的重量,但王姨却感觉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王姨将余开乐缓缓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却发现原本洁白的裙上沾了几点血渍,她几乎是被火灼烧了一般移开眼睛。
宁老太太已经又变回了原来的那幅样子,衰老又迟缓,轻轻拨动着念珠。
她对王姨说:“你的家人我托付给陈家主了,你只需要继续为麒儿做事,他们自会好好的。”
王姨几乎是含着一腔热泪回去的。
宁老太太看她一步深一步浅地迈进屋子,依旧拨动着念珠。
她坐进后座,司机关上车门后,宁老太太闭上眼,说:“去那里吧。”
念珠一颗一颗地向下移,平稳的,匀速的。
只是在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那根年久的绳子忽然断开,古老而美观的珠子一下子飞溅在车里。
司机想刹车,宁老太太也只是睁开眼,随后又闭了回去:“罢了,你继续开车吧。”
这终究是逃不过的命运。
珠子是,她也是。
所有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