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男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头上涌出鲜血来。

他倒在她腿上。

花戚怔怔地盯着他，伸出手想试探一下他是死是活。

但她第一次这么近见死人，这个死人还是她亲手砸死的。

她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扔到地上的动静，惊慌失措的花戚抬起头。

白衡安静地站在地上趴着的男人身后，他容颜精致，眼神却阴鸷。

月白色的衣摆上溅上了几滴血，使他看起来犹如从云端坠落的仙人。

沾染上地狱的气息。

花戚看到他，不由得心酸，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伸出手抱住他精壮的腰。

“三、三少爷……我刚才被推进这里来了……”她眼圈都红了，“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白衡把目光从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身上收回，他低下头看着少女。

注意到她的衣裳完好无损，神情却有些惊慌失措。

今日这事怕是吓到她了。

也是，从来在大宅院里伺候的小丫鬟，哪里见过杀人这种事。

可他控制不了。

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后果难以想象。

就算知道杀人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这个人还是非死不可。

他垂下眼眸，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没事了，我们走吧。”

花戚从他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抽着鼻子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白衡先带少女出了房间，反手锁上门，然后遮掩着衣摆上的血迹，去了二楼。

趁人不留神，闪身走进了一间房。

房里的屏风后头，层层叠叠的帷幔下有一男一女正在纠缠。

他们吻得忘乎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进来了。

花戚被高大的男人捂住了眼睛，他把她转了个身，低声开口：

“别看。”

花戚一进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没看清，但她听到声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少女乖巧地点点头。

男人松开她，花戚就和自己面前的墙大眼瞪小眼。

白衡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套浅粉色的女装和一套白色长衫。

这是拂月楼的每个房间都会准备的，供客人更换的干净衣服。

料子算不上有多好，但能有就不错了。

他把粉色裙子递给少女，二人很快背对着对方换上了衣裳。

等男人拉着她的手从拂月楼离开之后，一道黑影从窗户进入那个红衣男人所在的房间。

他弯下腰探那人呼吸和脉搏——已经死透了。

黑影清理了一下现场，在房间里点上浓郁的香料。

然后他走出房间，找到了妈妈，让她找个姑娘来。

妈妈很快叫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过来房间找他。

女人一进门，黑影就把她打晕，脱衣服放在了床榻上。

和那具尸体放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飞快地跳出了窗户。

白衡那边早已让暗卫准备了马车来拂月楼门口接他们。

花戚也无暇注意到这些细节，被男人扶进马车里。

……

没过多久，马车在白府后门口停下来，二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