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时分,拂月楼来了不少客人。毕竟晚上出来寻欢作乐的人才是真的多。
妈妈叫几个姑娘搀扶住一位阔爷,见房间快满了,忽然想起白日里那个男人来找自己要的房间。
这么久了,也该完事了。
因此她走过去敲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那客人催得急,她叫人把门弄开。
门一开只觉得香得人恶心,往榻上一看,一男一女正睡在那上头。
“丹儿,你怎么在这里睡熟了?还不快起来接客人……”
妈妈走过来,伸手掀开被子。
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男人头下沁出的一滩血迹上,尖叫出声。
……
这一切花戚自然不会知道,她跟着三少爷回到了锦瑟居。
她正准备给白衡端杯热茶来,就听男人说道:
“今日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回房间歇着吧。”
这也是体谅她今日受着了惊吓。
花戚想了想,也不和他假客气。她的心理素质没那么好,没那么容易就忘了那一幕。
她才走出正屋的门,却正好遇上刚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红英。
花戚懒得理她,对方不善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来回,最后翻了个白眼:
“真是晦气。”
怎么她过来的当日,自己就好端端地晕了过去?
她怀疑是花戚做了什么,但又没有证据。
毕竟花戚从前顶天了也只是个二等丫鬟,又才来锦瑟居,不太可能手眼通天,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下点什么。
最后只能说自己倒霉。
花戚就当作没听见,直接回了西次间里,分手锁上门。
她靠在门后,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栽赃玉兰也是因为她先害自己的,再怎么样,她也没有想过会杀死一个人。
花戚的手有些颤抖,她沉默地走到床榻前躺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受到刺激,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长着小脚小手,穿着粉红色的小袄裙。
花戚隐约记得这是自己小时候。
可是……她是乡下农家的女儿,从小到大也没有穿过这么好料子的衣裳。
但转念一想,梦境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
可能是她心里的愿望吧……
这时,她眼前出现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美妇人,看不清脸,但对方手里拿着一枚玉。
妇人把玉递过来,放在自己稚嫩的手掌里。
“阿黛……”
她听到妇人说着什么话,轻声细语的。
但只听到这一声呼唤。
梦里的她低头端详手里的玉。
那是一枚色泽鲜艳,浑然天成的血玉。
一看就价值非凡。
是她从小到现在,两世为人也无法得到的好东西。
她还想去仔细看看那妇人,眼前的景象却开始模糊。
仿佛隔了一层浓雾一般。
花戚睁开双眼,看着榻上设置的帷幔。
好一会儿,她的眼眸才恢复平静。
她仔细回想着梦里见到的人和血玉,却怎么想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既然醒了,她起身去打水擦了把脸,睡也睡不安稳,索性去正屋伺候着。
……
正屋里只点了两盏油灯,昏暗的烛光下,衬托出男人白皙俊朗的侧脸。
他面前跪了一个黑影:
“……酉时就闹起来了,报了官府。死的是工部尚书马家的嫡子。马家人把拂月楼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他们查出凶手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