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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军三十年，打过的仗比吃过的盐都多。可是说老实话，还从来没有听闻过，以一百对两千，还能战而胜之的！”胡昭说到。

“这么说吧，自崇祯朝以来，那些所谓的名将，也不过如此了！”许茂说到。

“这就说得不对了啊！至少那几位督师还是能打的！”陈刚说到。

“哪几位督师？除了袁督师，其它的都是徒有虚名而已！”许茂说到。

“呵呵，我就不信，他冯建安还打得过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陈刚冷笑到。

“你这……都把我家大人和七省督师相提并论了，就算是我家大人打不赢，那也是倍有面子的啊！哈哈！”姜大牙笑着对陈刚说到。

“我还自比人中吕布呢？有个屁用！”陈刚不服地说到：“那大顺军中，什么一堵墙、叫破天、射塌天、混江龙、过天星……都自比天上神仙去了，有什么面子？”

“呵呵！”姜大牙只是笑。

“要说这几位督师，其实还是不错的！怪只怪朝中贪官太多，唉！”胡昭说到。

“杀了这些贪官，咱就好过了吗？”许茂说到：“没用！”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胡昭问。

“我又不是当官的，我哪儿知道该怎么办？老子现在也懒得去想该怎么办！混一口饱饭算逑……对了，咱们这生意，能做长久吧？”许茂问到。

冯建安还没有来。

但几个人终究不可避免地谈到了该谈的话题。

胡昭和陈刚对望了一眼。

胡昭转而问姜大牙：“你家寨主怎么想的？”

“我哪儿知道他怎么想的啊！”姜大牙说到。“不过我猜，是我猜的啊，能不投降最好还是不投降！”

陈刚捏了捏拳头，轻轻擂了一下桌面。“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再早十几天，说不定我还觉得降了比不降好。可这些天来，我越来越觉得，咱这大明，怕一时半会还是亡不了啊！”

“怎么说？”胡昭和许茂几乎同时开口问到。

陈刚在几人之中地位未必最高，实力未必最强，但大家都默认他是个有头脑的。不然也搞不出来那偌大的钢铁工场！

“咱们都被那李自成吹牛的三十万大军给吓住了！可你们想想，等李自成千里迢迢赶到北京，发现咱陛下退到南京去了，咋办？”陈刚问到。

胡昭和许茂都恍然大悟，“是啊！到时候南北夹击，他也守不住北京城啊！”

“而且，你们想过没有？这李自成一路北上，三十万人到了北京还能剩下多少人？没错，是有投降的，他也可以继续裹挟流民，但这一路上消耗他一半兵马，总不难吧？就算是消耗不了这么多人，从河南到山西到河北，他总得留点人守好他的退路吧？等他到了北京，能有十万人就不错了！”陈刚斩钉截铁地说到。

十万人就想灭了大明朝？

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来，这大顺军……成不了事？”许茂狐疑地问到。

“其实也不好说！”胡昭皱着眉说到：“咱们也不是没和他们交过手，有时候打赢有时候打输，都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你说怎么办？”陈刚问到。

作为提出“大明未必会亡”这个观点的始作俑者，他分析起来是头头是道，可实际上心里也没有底。实在是因为，就像胡昭说的那样，打仗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时候你看着要赢，可就是输了；有时候你看着要输，可最后就是赢了。

与流贼作战二十多年，经验一向如此！

“唉！”胡昭摇了摇头，无语。

过了一会，他似乎又想起什么，说到：“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大顺的，妈的，付钱那叫一个爽快！”

许茂笑了起来，“要这么说，我也挺喜欢大明的。只要手里有钱，啥玩意儿都能买到！”

“哈哈哈！”大家都一起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冯建安推门而入。

“哟，谈啥呢？这么开心！”

“哎呀，五弟，你可终于来了！”胡昭和许茂都站了起来。

陈刚也站起来，跟着迎了一下。

“你干儿子没回来？”胡昭问到。

“回来了！那小子，看着坡上的水塘，又去摸泥鳅去了！”冯建安笑着说到。

姜大牙趁机去吩咐上菜。

“大牙叔，你别走啊，一起聊一聊！”冯建安拉住了他。

“你们聊你们聊……”

冯建安将他拉住，一起坐了下来。“等下聊这事，还真非你不行！”

“怎么了？”姜大牙问到。

“我打算在三岔堡建一个子弹厂，你有管理工厂的经验，得替我教教新人！”冯建安说到。

“子弹厂？”陈刚疑惑地问到：“前寨不是可以造子弹吗？”

“五寨堡这个地方，还是太偏僻了一点！”冯建安说到。“五寨堡的子弹厂，造出来给咱们自己用。三岔堡的子弹厂，我打算造出来卖给别人。这么说吧，看着你们一个个日进斗金，我这穷光蛋，眼红得很啊！”

“哪里哪里！”胡昭和许茂都急忙摆手，“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啊！”

厨娘端菜上桌。

冯建安一挥手，郎枋从身后呈上一壶酒来。

“咦，你还有这东西？”许茂惊喜不已。

他本好酒，只是寨中存货早没了，所以忍耐了好久。

“山外就是这点好，方便！”冯建安说到。

他给几人分别倒上了一杯，几人都迫不及待地先饮了起来。

“看来冯兄弟在三岔堡过得还不错嘛！”陈刚说到。

“一开始是过了几天苦日子的，可后来，我这手下运气好，从地下挖出一堆黄金出来……有钱了，这日子自然就好过了！哈哈！”冯建安大笑到。

“真的？”“我不信！”“有这等好事？”几人都是不信。

郎枋背上背着火枪，只憨厚地笑着，却不答话。

冯建安也不管他们信不信，不再解释。转而问到：“几位哥哥，可是已经商量出个结果来了？”

“唉，哪有什么结果啊！”许茂说到。

“大伙的意见，基本上都是一样，投也行，不投也行！可他妈到底投还是不投，拿不定主意！”陈刚说到。

“以前大家都是穷光蛋一个，自己一条命，加上手下几十几百条命，交了也就交了！可现在……嘿嘿，说心里话，老子还想再多挣点钱！”胡昭说到。

“是这个道理嘛！”冯建安说到。

“所以大家想再听听你的意见！”胡昭说到：“毕竟说起来，五寨堡里，你的火枪队最能打，即便是要投过去，有你的火枪队在，别人也会高看咱们一眼！”

“那边开什么价了吗？”冯建安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