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安成为武州知州的第三天,胡昭就来到了武州。
一见冯建安,就送上来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是什么?”
“拆开来看看就知道了!”胡昭神秘地说到。
于是冯建安好奇地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副字画来,展开,大吃了一惊。
竟然是一副《清明上河图》!
“这……这……假的吧?”冯建安吃惊地说到。
换成别人可能还会低估这幅画的分量,可他自后世的记忆告诉他,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
现在就这样当做礼盒送到了他的面前。
“假?怎么可能有假?福王府里抄出来的东西,能有假?若不是我同那边的关系,哪能搞得到?”胡昭笑到。
他对于冯建安惊喜的表情很是满意。
冯建安恋恋不舍地将画合了起来,收好。“这可实在是太贵重了!”
“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咱们的兄弟情义重啊!”胡昭说到。
“是啊是啊!”
“所以,我应该是第一个来向你道贺的吧?”胡昭说到。
“没错,还给我送了这么重的礼!”
“小意思,早知道你喜欢字画,我还可以多给你弄点。这玩意儿既不能吃也不能穿,西京那边也不怎么重视,一百两银子一斤,要多少有多少!”
冯建安本想说“给我来一百斤”,可是一想到这玩意儿确实……在这个阶段,远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话到嘴边,改口了:“哈哈,这玩意儿也就看看得了,有银子谁会买这些啊!”
“也不尽然啊!”胡昭说到:“如果有办法将这东西带到江南去,那就不是这个价了!”
“唔……你有路子?”冯建安眼睛一亮。
“没有!妈的,李自成切断了东向的商路,自己不做生意也就罢了,搞得咱们也过不去了!张献忠又在湖广搅风搅雨,完全没办法!”胡昭懊恼地说到。
“你不是在同大顺做生意吗?他们都不肯通融?”
“唉,毕竟时日尚短,偷偷摸摸的买来卖去的还行,要搞大宗的货物,就要冒杀头的风险了。和我做生意的那人,在大顺军中地位也不高,唉,只能慢慢来吧!”胡昭说到。
“那是,也不要操之过急,做买卖嘛,还是要看得长远一点!”冯建安说了一句废话。
“可不是这样吗!但最近确实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冯建安说到。他知道这才是胡昭找上自己的原因。
“有人抢了我一批货!”
“啊?什么货?抢了多少?”冯建安大吃一惊。
在武州西南部,五寨堡可谓一枝独秀。虽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千户所百户所或者这样寨那样寨,但的确没有一家可以和五寨堡相提并论的了。
“五十支枪,亏大了!”胡昭抚额说到。
“这……你把枪拿去卖了?”
“不是,你别误会,没卖你给的枪!陈刚那里造了些枪出来,和你给的那种枪没法比,但肯定比火铳要好上不少。别人给了大价钱,我也不可能不卖对吧?我和别人约好了交货地点,结果就被抢了!”胡昭说到。
“钱呢?钱收到了吗?”冯建安问。
“好在都是提前付了银子的,只是得再赶一批货出去。咱们堂堂正正做生意,也不能砸了自己招牌,把这笔买卖给赖了,那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不是?”
“没错,是这个道理!人呢,人没事吧?”
“货都没了,人当然也没了!”胡昭说到。
“谁干的?”
“查不出来!人家黑吃黑也有可能!其实也没必要查,查到了我又能怎样?万一查出是……大家都不好看!”
冯建安沉默了起来,等着胡昭开口。
果然,歇了半息,胡昭便说到:“吃一堑长一智,我有个想法,你看看怎么样?”
“说来听听!”
“武州城里,你做得了主吧?”胡昭问。
“说一不二!”
“那就行!”胡昭说到:“我在武州开个分部,以后都在城里交货,你给我负责货物的安全!”
“我的好处是什么?”
“两种办法,一种是我给你交税,一种是给你占个股!”胡昭说到。
“交税……不好交啊,我昨天才发布了命令,武州城里一年内什么税都不用交!”
“那就给你占个股,半成,你看怎样?”
“少了!”冯建安说到。“你也只是个二道贩子,我要是只赚半成,我为何不直接去向陈刚拿货?他难道会不给我?”
胡昭默默地低下了头。“那你说要多少?”
“三成!”
“多了!”
“不多!货物入了武州城,我保证货物的安全!就算是李自成带着三十万大军打过来,我也先把你的货给撤出去。”
“咱们多年的兄弟情谊……”
“我现在是武州知州。你信不信,如果不是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天下任何一个州府衙门你连门都踏不进去!”
在任何时候,商人的地位都是低下的。有些话冯建安没有说,但是胡昭肯定懂。
官府要搜刮商人的钱财,现在连借口都懒得编,直接套一个“通敌”的罪名就够了。
胡昭又沉默了好一阵子。叹了一口气:“唉,做点生意,不容易啊!”
“以后在我的地盘上做生意很容易!”冯建安说到:“一年后,如果我能撑得过一年的话,到时候我牵头来搞一个商业行会,咱们自己给自己立一个规矩,做买卖的和那些读书人一样,读书人有什么特权,咱们也得有什么特权!”
“呵呵,那敢情好……”,胡昭笑了起来,“不过可不容易!”
“所以三成其实并不多!你想想,我除了保护你的货物安全,我还得给你们谋个长远。”
“算了算了,也别说一年后的事了。搞不好李自成打过来,砸了咱们的饭碗,啥都没有了!三成就三成吧,立个文书?”胡昭说到。
“行,立个文书!这些事情,交给咱们手下去谈就好了,咱们多日不见,得好好叙叙兄弟情谊!寨中一切可好?”
“哈哈,冯兄弟果然还没忘记咱们!寨中一切都好!不瞒你说,我虽然久在中寨,但却是看着冯兄弟长大的,打小时候冯兄弟就聪明过人,那时候我便知道,冯兄弟肯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这不?武州知州了!”
“哈哈,过奖了过奖了!”冯建安笑着说到。
“自听说冯兄弟自任武州知州以后,寨中还有些人不服气。我就不明白了,冯兄弟前有辅助桂平一统五寨之功,后又搞出了火枪队,占了三岔堡,今日又攻下了武州这样的大城,你说,这样的能力,这样的眼光,这样的大手笔,哪个能及?我当时就将他骂了回去!”胡昭说到。
“哦?是谁不服气?”
“这……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说了就坏了咱们这几个的结义之情!对了,明日我就叫一批货来,能行不?”
“什么货这么着急?”
“一批药材,许是汾州打得狠了,等着救命的!”
“哦,那是善事啊!得赶紧得赶紧!”冯建安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