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白天还晴空万里,傍晚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钱朵朵一行人困在雨里动弹不得。
此次前往钱家的农庄,钱朵朵带上了福儿、王天霸、三虎和几个武力值颇高的家丁。
本打算天黑前到,第二日收完账就离开,现在看是不可能了。
三虎冒着雨去前面探了探,发现了一个驿站,回来报告:“小姐,前面有个驿站,正可以躲下雨再出发,可好?”
钱朵朵点头,“那就太好了,这雨下得那么大,实在令人头疼。”
不出远门就天气晴朗,一出远门就瓢泼大雨。
躲进了漆黑安静的驿站,福儿拿出外衫来给钱朵朵披上:“雨夜寒冷,小姐别冻感冒了!”
钱朵朵刚说完“没事,我最近身体好很多!”就打了几个喷嚏,内心叹了口气,这病秧子身子真是拖后腿。
三虎带了蜡烛过来,用火折子一点开,总算有点光亮。
这驿站估计很久没来人了,破败不堪,还有很多蛛网灰尘,还有死老鼠腐臭的味道。
王天霸找了张掉漆的椅子坐下,嚷嚷道:“饿死了,搞点吃的来!”
三虎从包袱里拿出胡饼来分,王天霸一把抢过,大口大口吃起来。
钱朵朵喉咙堵得慌,遇到这倒霉天气,估计又要得风寒了。
她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水,这才在福儿擦过一遍的椅子坐下。
这驿站破烂得很,钱朵朵正愁着晚上歇脚的事情,突然听到王天霸大声惊叫:“我的妈呀,鬼呀!”
屋外雷声轰轰,闪电疾疾,雨声如鼓。
只见昏暗的光线下,王天霸的脚突然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握住,他咬着胡饼的动作突然停下来,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滑落……
那手又要把他往下拉,王天霸吓得跳起来,饼都不知扔哪里去了,用力踹开那只手,跳着跑过来躲在钱朵朵后面。
钱朵朵心里也害怕,举着水壶当凶器,大喝:“什么人装神弄鬼!”
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还在往前伸,看起来有什么东西要从椅子里爬出来。
一个黑黑的头露了出来,满头蛛网和杂草的乱发遮住了他的脸。
他吃吃一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总算见到活人了,今天可算能填饱肚子了!”
钱朵朵突然吓得咽了口口水:“你是谁?哪里人?在这里做什么?”
灵魂三问一出,那似人似鬼的家伙突然快速爬出来,表情狰狞恐怖。
钱朵朵吓得眼泪都流了,大声哭喊:“爹啊!女儿今后就不能孝敬你了!”
雷声隆隆如炮响。
屋内突然静了。
钱朵朵睁眼,却见福儿拿着一根不知哪里拣来的木头,把那吓人的家伙敲晕了。
钱朵朵看着吓成一团的众人,有些鄙视,这些人平日里看着咋咋唬唬,胆色过人,一遇到这种小事就吓破胆。
唉!
福儿站在那里,无辜地道:“小姐,这就是个人啦!”
福儿自小在乡间长大,对鬼神一事看得很开。大部分时候,很多鬼神就是那些骗子为了讹钱。
钱朵朵小心翼翼过去,伸出手扒拉了下那人的头发,露出一张瘦得脱相的年轻男人的脸。
“活的。”
有体温,有呼吸。
这下放心了。
钱朵朵一颗心脏落地,清清喉咙,试图找回点面子,回头一看,大家各自又坐好,已经在吃饼了。
这些人心怎么这么大!
钱朵朵腹诽一番,也拿出饼来吃。
被吓了这么一场,肚子更饿了。
估计闻到饼味,那男人醒过来,一脸迷茫无辜。
钱朵朵对福儿道:“喂他点水吧。”
福儿拿出水壶,倒了一杯给他。
那男人坐起来,抢过杯子,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一口喝完,喝完水,又盯着他们的饼看。
钱朵朵拿了个饼给他,他立刻狼吞虎咽吃下去,吃太急,狠狠呛了几口也不肯停下。
吃完又要来找她要,满脸渴望,他看起来像是饿了好几个月似的。
就这么吃了五个大饼,男人打了个饱嗝,又抢过福儿手中的水壶,咕噜咕噜一口灌了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坐在地上,摸着肚子。
见他终于吃饱,钱朵朵这才松了口气,他要是把饼吃完,估计这里的人都要愤怒,跳起来打他了。
钱朵朵喝了口水,又灵魂三问:“你是谁?哪里来的?在这里做什么?”
那男人扒拉开头发,露出一张又瘦又黑的脸,他的衣服又又脏又破,身上还有股臭味,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钱朵朵往后退了退。
味儿真大!
“在下敖书涵,扬州人,在这驿站落脚已经一个多月了。”男人清了清喉咙,声音却有难得的儒雅气质,看起来像是读书人。
“本来想着熬不过今晚了,没想到姑娘路过此地,救了在下,多谢姑娘施饭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