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回了家,但是事情还是要继续查的。
展傲竹吩咐了她小心点,并向她推荐了一人,“此人是我在长安城中的一位故交,之前许多事,我便是托他去打听,也许他也可以帮助姑娘一二。”
许多事,是和他仇人有关的事吗?
展傲竹身上的许多秘密,他不说,她也从来不问,只是,如今他给了自己珍贵的雪鹰,又将知晓他一些事情的故交推荐给她,也许,他真的是信任她的。
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被迫躲起来的人,却如此信任于她,钱朵朵还是有些感动的。
第二日,钱朵朵又乘着马车出门了,福儿昨晚看她和展傲竹说话,便识趣地没来伺候,今天憋了一肚子话,想问小姐这些天又去了哪里。
但是钱朵朵只说了句:“以后慢慢说,今天我们先去酒楼看看。”
酒楼几日没她这个老板看顾,倒也还井然有序。
董算账每天都会来一会儿,见她过来,便问她一事:“小姐最近可是得罪人了?”
“哦?怎么了?”
“这前面钱庄的马夫人每天都来吃饭,总是各种借口挑剔,不是说掉了头发,就是说进了蟑螂,惹得旁边客人也对酒楼有了担忧,近来可是损失了十几位老客户了。”
“她居然敢来惹事?”
钱朵朵上了二楼,果然看见了马夫人,她正在对着小二百般刁难。
钱朵朵招来一个小厮,对他道:“你去王天霸家,告诉王天霸,让他去这几天去马夫人的钱庄找点小麻烦,只要让这马夫人忙得出不了门就好,事成之后,我送他一件大礼作为报答。”
那小厮听命便去了。
钱朵朵下了楼,又问董算账:“可还有其他事儿?”
董算账又道:“小姐有空倒是可以去城中各个酒楼走动走动,多了解下同行的特色,也可以改进下酒楼的经营,如今就靠小姐当初那些花样吸引客户,久了总会厌倦的。”
钱朵朵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有空我会去看看,顺便想想怎么增加咱家酒楼竞争力。”
董算账欣慰一笑:“怎么说也是倾了家里的大部分钱财开的酒楼,就算不做成天下第一酒楼,也不能太差。”
要做当然做最好的。
钱朵朵的事业脑又上来了。
看完酒楼,她便去了展傲竹推荐的那个裁缝店,找一个叫屠百晓的老人。
这家裁缝店地处长安街的街尾,店面又处僻静之地,客人不多,除了几个熟客,很少有人上门来。
福儿看着这家店,皱眉:“小姐,你的衣裳都是城里最好的裁缝店定制的,这种小店看来做不出什么好衣裳呢!”
钱朵朵微笑:“你在此处等我,我只是来见个朋友。”
朋友?小姐最近交的朋友真是愈发千奇百怪了!
她一进门,守店的小童还有些惊讶,这衣衫华丽的姑娘,可不像是他们店里会出现的客人啊。
钱朵朵对着小童微笑:“我要找屠百晓,做件衣服。”
“什么衣服?”小童问。
“用店里最好的布料,再用最好的线,绣满翠竹黄花。”
小童一下子就懂了:“姑娘等等,我去找爷爷出来。”
一位跛脚老人拄着拐杖出来,他胡子花白,眼睛却炯炯有神。
“姑娘姓什么?”
“钱。”
老人一笑:“果然是展公子的朋友,里面请。”
进了里屋,老人也不啰嗦,直接问:“钱姑娘来找我屠百晓,怕是要查问些什么事吧?”
“是的,我最近被一件失踪案烦扰,不知您有没有听说?”
“钱姑娘说来听听。”
“最近有青绿色衣裳的年轻女子经常失踪,我想问,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屠百晓思索片刻道:“此事六扇门不是已经在查了吗?”
果然不简单啊,这老人。
“这背后的主谋估计来头大,六扇门查得也隐晦小心,怕是也不好查吧。”
“钱姑娘可知道,好奇心是会杀死猫的?”
“这我倒不怕,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既然如此,钱姑娘可以去找两个人。”
“谁?”
“清鹤茶楼的茶霓姑娘,王家饼铺的老板王天峰。”
“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案件的源头就是因他们而起。”
“那就多谢屠大爷了,我还有事,就告辞了。”
钱朵朵起身准备离去,屠百晓又提醒她道:“钱姑娘,有些事,切莫较真,有时候,就算知道真相,也做不了什么。”
“多谢屠大爷提醒,我会谨记在心的。”
清鹤茶楼原本只是一间普通的茶楼,但因为老板的女儿茶霓生得貌美,又有一身泡茶绝艺,因而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钱朵朵找了个位置坐下,伺候茶水的小童过来,问她:“姑娘喝什么茶?”
“有什么茶?”
“敬亭绿雪、顾诸紫笋、阳羡茶、霍山黄芽、紫阳茶、天目山荼、径山茶,还有其他的,姑娘喜欢什么呢?”
钱朵朵此行目的也不是喝茶,便随口道:“就第一个,对了,你这里的茶霓姑娘是哪位呢?”
环顾了周围,却没发现什么美貌的女子。
“哦,姑娘来得不巧,茶小姐要嫁人了,上个月就不来了,在家里准备嫁妆呢!”
“嫁人?这么突然?嫁给谁?”
“这也不是突然,那新郎官还是我们老板看着长大的,布庄许老板的儿子,就住在这条街上呢!”
因为最近店里有喜事,老板心情好,还接连赏了很多赏钱给他们这些当伙计的呢!
见不到茶霓,这茶就喝得没什么意思。
福儿却对楼下听书的先生很感兴趣,一时听入了迷。
钱朵朵催她走了,她还恋恋不舍。
“小姐,这说书先生说得真有意思,你不听听嘛!今日说得可是棒打鸳鸯的悲情故事呢!”
“来日有机会再听,今天还有正事呢!”
“小姐还要去哪里?”
“我们去王家饼铺吧。”
“小姐想吃饼,我去买回来便是,何处亲自去?”
“这事还得我亲自去,走吧,以后请那说书先生来酒楼,让你听个够。”
“好啊,谢谢小姐。”
王家饼铺就在清鹤茶楼过去一段路,不远。
比起清鹤茶楼的气派热闹,这里难免朴素了些。
王家饼铺的饼虽然不是城里排行第一,却也是排得上前五的。
一走近,便有烤饼的香味袭来,惹得人肚子里边馋虫发作。
那铺子里面有两个人在顾着买卖,一个中年妇女在揉面团,一个年轻男子在烙饼。
钱朵朵一看,发现那年轻男子长得真是不错。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因为炉里的热气,他上身的短衫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衣服渗出来,透出那因为劳动而练成的绝好身材。
没想到这么普通的饼铺还藏着个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