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哼哼唧唧了两声,哀怨地看了一眼司漠,啧啧道,
“真该让你手下人来看看他们家先生这衣冠禽兽的样子。”
司先生语气未变,
“只是对你。”
这就话似曾相识,乔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一会,突还是没能想起来,便干脆不想了。
身体总算是舒服一些了,只是浑身有些黏湿,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从司漠的怀中起身,司漠半抱着她,
“司漠。”
“嗯?”
她的声音软软地,听到司漠的一阵痒痒,像是有根羽毛在划。
乔婉想了一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然后摇摇头,
“没事。”
司漠眼底,唇角都有些无奈的笑意,拍拍乔婉,又拥着她好一段时间。似乎是不舍她离开,
直到夜色逐渐浓烈下去了,才说道,
“上去吧。”
乔婉没应他,司漠等了一会,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乔婉不知何时靠在她怀中睡着了。
那一刻突然有种无言的柔软和细腻感,司漠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还亮着的高耸楼层。本来只想待一会就走的,没想到……司漠内心默默地叹口气,又看了一眼已经累的睡过去的乔婉。
现在可好,不知道她住几层,虽然他有乔雅的电话,但是这个时候,换他不想让乔婉走了。
乔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很黑了,车内亮着一盏昏黄色的灯,她眼前的男子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微微闭着眼睛。
五官轮廓隐匿在黑暗中,深邃又俊美,鼻梁高挺,唇线凉薄,眼睫垂下,在他眼睑下扑下一层阴影。
此刻,乔婉的头正靠在他的腿上,身上盖了一件毯子,司漠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胸前,有点像带孩子入睡的父亲。
乔婉一动,司漠便睁开了眼睛,可见他睡的并不深。
“几点了?”
睡醒了的乔婉有一种可爱的迷糊感,司漠放柔了声音,
“十二点。”
乔婉惊讶了一会,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她抿了会唇,好像耽误了司漠回家的时间。
“你睡了吗?”
乔婉问司漠,司漠点头,然后又摇头。
他一向浅眠,这样的环境,他只敢小憩,保持着警惕,更何况还有乔婉在这。
乔婉作势要起身,司漠扶她,乔婉说道,
“上去休息一会吧,雅儿这会应该睡了。”
她不可能让司漠这么黑的夜再回去的。
司漠思索了一会,点点头,乔婉一下车,还没站稳,身子便先歪了一下,看得司漠心惊胆战,连忙扶住她。
乔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都怪你,早点上去了不就完了。”
司漠无辜地摸摸鼻子,聪明地没说话。
乔婉住在十八层,位置并不算高,但是却是俯瞰风景最佳的地方。
电梯间的两人相对无言,司漠看了一眼缓缓上升的楼层熟悉,突然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电梯内十分安静,乔婉迷迷糊糊地站着,身子可以说是半靠着司漠,听见这句话,猛然间心神一颤。
司漠的意思,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苏区。
“一年半前。”
她诚实地说道,没说谎,却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气息突然间低压了下去,变得沉甸甸起来。
“一年半以前。”
他重复了一句,握着乔婉的手有一瞬间的紧。
乔婉心虚地站直身体,见司漠似乎还有话想说,突然间电梯楼层滴的一声。
到了。
她眼中像看见救星一般,急不可耐地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一步,身边的男人便拉住了自己,并且飞快地按下了电梯的开关键。
电梯内还未打开便又合上。
乔婉眼皮子一跳,面前压下来的气息有些危险,司漠靠近她,目光灼灼然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年半以前你就回来了?躲在苏区。”
他眼皮子底下。
乔婉紧张地干咽了一下喉咙,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司漠看她,俊秀的眉宇皱起来,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俊郎和好看。
乔婉抬眸看他,软声道,
“对不起。”
就像她听见司漠软下声音无奈纵容地和她说话,即便是再大的气,乔婉都会一瞬间焉下去。
司漠也是如此,他抿紧了好看的唇,伸手抚摸着乔婉的脸庞,突然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尽是无奈和妥协。
听见这声叹气,乔婉狡黠的眼珠子一转,伸手抱住司漠,
“别生气了,虽然我瞒着你,可是我也在时刻关注着你的,司先生,你很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男人突然轻笑一声,
“你啊。”
“出去吧,困死了。”
乔婉对他撒娇,震的司漠的心中一阵酥麻,他点头,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低头吻起了乔婉。
乔婉仰着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轰地又迷糊了起来。
她听见司漠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回来苏区的?”
“一年半以前。”
没错。
“那另外一年多,你在干什么?”
“养伤。”
男人突然身形一僵,他看着乔婉,乔婉闭着眼睛轻轻地甩了一下头,司漠伸手碰她,她猛然间睁开眼。
“司漠?”
“又迷糊过去了?司太太似乎对我的吻还不够免疫啊。”
乔婉愤怒地瞪他一眼,推开这个男人,伸手按下了电梯键,电梯门被打开。
愤怒的乔婉并没有等司漠,直接走了出去,司漠摇摇头,颇有些自己宠着,只能让着的纵容之感。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乔婉的身后,原本清明漆黑的一双墨眸,此刻却突然带了一丝暗黑和说不明道不清的凝重思绪。
乔婉打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她朝着司漠招招手,蹑手蹑脚地进入。
司漠站在她身后,扶额,
“你确定这是你住的地方?”
“当然,没看见我有钥匙?”
“那为什么要跟做贼一样?嗯?司太太?”
这个……乔婉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身看着身后陷入昏暗中的男人,
“这不是因为乔雅睡着了吗……”
“啪嗒……”
身后一道声音,轻易地和乔婉的尾音重叠在了一起。
司漠的目光穿过乔婉落在她身后,乔婉已经有了预感,转头,果然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乔雅。
“雅儿?你还没睡?”
“嗯,快了。”
乔雅说道,目光落在司漠的身上,依旧不喜,却并未说什么,又对乔婉说道,
“姐姐早点休息,我先睡了。”
乔婉迟疑地点头,果然看见乔雅转身进了房间,乔婉又看着司漠,笑了,
“现在不像做贼了吧?”
司漠点点头,乔婉给她指了一个房间,
“你睡这里吧。”
“你的房间呢?”
司先生不喜地皱眉,为什么要分开睡?
“我的房间给雅儿了,她晚上怕黑,我陪她一起睡。”
一起睡?
司先生的眉皱的越发地紧,细节图老婆,去陪了其他的人睡觉,那把自己置身何处?
乔婉察觉到司先生的醋意,只能伸手抱着他撒娇,
“哎呀,就委屈司先生独守空房一下啦。”
“你要留在这里多久?”
“不知道,乔安夫人去了卢赛尔监督规划建设的事情,乔雅想要跟我一起,可能,要一段时间吧。”
乔婉诚实地回答,司先生的眸子一下子深沉了起来。
要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媳妇还要让自己独守一段时间的空房?
司先生不高兴了,他扣紧了乔婉的腰,语气沉重地警告道,
“司太太,为了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你最好分出一点时间来陪陪你的丈夫。”
乔婉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用早上的话提醒他,
“司先生,纵欲伤身,适可而止。”
“我禁欲三年,你这句话,似乎不适合我。”
“你!”
乔婉微笑,
“好吧,我知道了,早点休息,司先生。”
她松开司漠的手,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司先生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便知道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果然,在自己沉重警告了一遍之后,第二天乔婉已经无视了他的话,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没有回过圣彼得堡。
每每司先生回来看不见乔婉,圣彼得堡别墅佣人们的日子便会十分难过。
这并不是说司漠会如何生气对她们,而是先生一回来,没看见乔婉,整个人的气息都会变得十分不好。
司先生天生气场强大,情绪不佳时,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能够像乌云一样笼罩要圣彼得堡的上空。
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头,让人大气不敢闯,只能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做事。
而随着乔婉不归家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在这些佣人和梅司的心中形成了一种深刻的不悦。
他们在用帝京标准的礼仪来衡量着乔婉的作风,觉得她越来越不适合做司先生的日子。
而洛海湾,司漠自从来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未来了,可能是陆域鉴太忙了。
乔婉这样想到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她跟在司漠身边,自然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有时候,?连续一个星期都会宿在陆域鉴。
司漠在陆域鉴有一个自己的休息室,虽然大部分时间那个休息室都是被自己占用了的。
但是乔婉依旧不觉得心虚和愧疚。
灰色酒吧的生意一如既往,自从司漠插手了海陆两岸的事务,苏区的安全性和守法率可是提高了不少。
苏区能够成为周围文明城市的佼佼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乔婉的日子过得平静,木月照常经营着灰色酒吧,南星继续收集着他们推动计划的资料,一起都看起来有条不紊。
乔雅最近开朗很多,偶尔会和南星一起在灰色酒吧带着面具调酒,当然,她不会调,只能看着。
……
苏区医院内,突然从某间病房内传出了一声尖叫声,瞬间穿遍了整个走廊,吓得经过护士和病人急忙忙加快了脚步,逃离这里。
莫安月一进入病房便看见了这样一副不忍直视的画面。
莫均站在病床的旁边,脸色狰狞,瞳孔睁的很大,满脸怒容之色。
在他的脚边,坐着一个护士,身形颤抖着,洁白的护士服上已经有几个浅色的脚印,眼角挂着泪水,敢怒不敢言。
“妈的,会不会上药,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的手好!”
莫均又一脚替在这护士的身上,可怜的护士又不敢躲,生怕一躲又引来了这位祖宗更恶劣的踢大。
她只能咬着唇,暗道自己可怜怎么被派来伺候这样一位大爷。
莫均踢了几脚,却没有见消气的样子,莫安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喝道,
“莫均,够了!”
莫均这才停下来,他早就知道是莫安月来了,就等她出口来制止自己。
呵,他的这个好姐姐,苏区上层有名的温柔名媛,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面孔,他会不知道吗?
就像现在,偏偏等这个护士快要被自己打的忍不住了才开口,他的好姐姐啊,可没有传闻中那么善良和温柔。
偏偏别人看不清,还对她感恩戴德。
莫安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护士,说道,
“出去吧。”
低着头护士并没有看见莫安月眼中的鄙夷之色,急忙点头说道,
“谢谢莫小姐。”
说完连东西都没有好好拿,就迫不及待地冲出了这里。
莫均嗤笑一声,包含鄙夷,莫安月愤怒地瞪他一眼,
“你能不能给我安分一点?!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轮得到你来管?你不是巴不得我成这个残废样子吗?!”
莫均毫不示弱地回击着莫安月,他可不怕她。
莫安月脸色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微微颤抖着,
“莫均,你别不识好歹,我要是不管你,任凭你死在乔婉的手下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哈,终于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吧,莫安月,别装的那么伟大,以前你比不过乔诺,现在你连乔婉这个贱人也比不过!”
“你!”
莫安月指着他,精致漂亮的脸蛋此刻因为愤怒已经变得扭曲和狰狞起来了。
莫安月接受的是良好的教养,哪里像莫均不学无术,到处和别人瞎混,学到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要论起吵架,莫安月实在是吵不过莫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