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畅见着左时越这张跟左宁有几分相似的脸,都说不出话来。
“我跟你说什么,我只能跟你说一句,一路顺风,小心小人啊,小将军。”
“那就多谢何畅何公子了,罢了罢了,我还是去找阿九玩一玩,你着实是无趣的很,怪不得一大把年纪了,连个说亲的对象都没有。”
“要你管!”
左时越从茶馆离开之后,直奔九曲连环之中,阿九这里倒是多了几分新年的意思,红灯笼,红绸缎都挂了上去。
“你这里倒是有几分喜庆的意思。”
“都是小童做的,我都没有出力。”
左时越看着九公子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免觉得奇怪,难道是过个年,都给大家过的精神不佳了?
“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我就不送你了。”
“嘿,你跟何畅现在是十足十地相像了,以前我走的时候,那不是情深意切地保重,就是费尽心机地保护我,现在就连一句话都敷衍的不得了了。”
九公子懒懒地抬起眼皮子,“你还想要我如何?给你一个香吻,还是抱着你哭一场?”
左时越顿觉得恶寒无比,离九公子又远了一个台阶,“我可没有断袖的爱好。”
“这不是巧了吗?我也没有。”九公子摘下面具,幽幽地叹息,“阿越,我看中了一个女子,只是那女子清高的很,瞧不得我。”
“瞧不得哪个你?”
九公子斜眼瞅着他,左时越一下子明白,原来是九皇子的身份不遭人待见了。
“这难道不正常吗?你也该习惯了吧。”
九公子摇头,“你不懂,她不是因为我是九皇子而不待见我,而是因为我是皇子而不待见我,总而言之,就是说,她不待见皇帝的儿子。”
“啧。”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样的女子也不再少数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
九公子站起身来,飘雪落在他手中的面具上,平白添了几分萧瑟之意,“如何做?我能如何做?我不过是皇帝最废物的皇子,你说我争取争取叫皇帝废我为庶民,你说她能不能多瞧瞧我?”
“你认真的吗?”
左时越本来还是看热闹的性子,这下子认真了起来,“你忘记你成立这里的目的了吗?皇子虽然束缚住了你,却为你提供了不少的便利,为了一个女子值得吗?”
“那你呢?左时越,为了金若棠,你留在京都,值得吗?”九公子反问道。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左时越明明在年前就能离开京都,可是他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呢?他是不是怕一旦他离开了京都,就再无进入京都的机会了?
“左时越,你不必说我,我有清楚的自我认知,我不过是说着玩玩而已,倒是你,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那金若棠虽然好,可是在我眼中,左时越,你也能配的上更好的。”
次日,天色蒙蒙亮,左时越就骑上马跟白彦一起离开了左府,这一次离开左府,他是怀揣着希望去的,南下那么大,只要能够有一丝希望见到她,便也值得了。
一路上他见到了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一次不是因为战乱,而是因为天灾,只是这天灾是几分因果,而**又是几分因果,便不得而知了。
这才是刚刚离开京都,大多数的人的家只是破损的一角,而当地的官员们已经付诸了行动,街边上除了有布施的商人,就是那些干活的工人。
寒凉的天中,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取暖全靠着手中的那一碗热粥。
“这个年,有人过的艰难,有人过的歌舞升平。”
白彦听着左时越的感慨,说道,“这很正常,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呢?我们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他们有本地的官员安排,而南下那边的地方,可要比这边惨烈的多。”
“皇帝老儿就给我了一道圣旨,那么几个人,就连钱什么的,都没有给,他可是打的好算盘。”
“时越,在外不议天子。总是纨绔,也要有个限度。”
“是,师傅。”
二人朝着南边走去,有时候大雪深处就连马儿也无法骑行,只能趟雪而过,冰冷的雪灌在靴子里面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师傅,你平常是如何来往京都和南边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
“能用吗?”
“不能。”
左时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只好安心地赶路,风雪之地,这风似乎被那边境吹来的还要寒冷的许多,挂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很快皇帝派过来的那些个人都倒在地上哀嚎的不愿意前进。
白彦对左时越使了一个眼神,他顿时明白,上前安抚了下那几个人的情绪,随后将他们扔在了最近的客栈去了,一切安顿完毕之后,白彦带着左时越走上了近路。
这条路是山中的小路,若是不仔细去看,还真的无法发现,而且这条路居然还可以骑马而过。
“师傅,这条路不会是你开出来的吧?”
“你当我是神?在山中,总有猎户开路,这路便是他们开的,在南北通路之前,这山中的路便是他们唯一的路,无论风雨,这条路他们都会保存的好好的,我们无非是借路前行,一会儿到了路的尽头,你去将十两银子压在路边的石头下面,会有人来拿的。”
“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吗?”
“不,这是供人生存的规矩。”
到底是长在将军府的小将军,对于这些事情还是不明白的很。
左时越听来也觉得神奇的很,将这些小事情默默地记在心中,万一哪一天就能用到了,这条路上没有太多的困难。
到了路的尽头,左时越觉得自己好像是来到了一个新世界一般,就那么一条路,却像是开往了新世界的大门,很明显能感觉到南北的差异。
“走吧,你的第一站是哪里?”
“吴泽镇。据说那边的大雪压垮了近乎半个镇子的房屋,先去那边看看。”
白彦敛下眼眸中的情绪,吴泽镇里庆远镇不过半天的来回,这回能不能遇见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他这个做师傅的不能管,又不能不管,真是煞费苦心了。
进入了镇子,左时越才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的严重的多,别说这是半数房屋了,似乎这整个镇子都要塌下去了。
放眼望去,尽是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