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五章 承诺·活着就好(1 / 1)三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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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则看着金若棠那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那个人也喜欢你吗?”

“喜欢,特别喜欢。”

金若棠转头看向来人,眼神中惊喜交加,左时越快几步走上前去,宠溺地摸了摸金若棠的脑袋,道:“瘦了。”

“你是骑马的那个人。”

左时越看向那今日一直被金若棠牵着的章则,心中不免得多了几分醋意,不过他也没有小心眼到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他笑道:“是啊。”

章则却没有那么给左时越面子,他一溜烟儿地跑到金若棠的身后,紧紧地拽着金若棠的袖子不肯撒手,金若棠见状说道:“前几天发生了点事情,他可能是有些害怕,你别介意。”

左时越自然是不会跟一个孩子介意的,他示意金若棠先坐下,随即说道:“最近还好吗?是不是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他观察人想来细致入微,就算是金若棠眉目带笑,他依旧看着这眉间的愁绪久久难消,他知晓金若棠心中有事,只是他不想着这心中事成了身外事。

金若棠本想糊弄过去,可是听得左时越这话,一股委屈便涌上了心头,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家家,在外奔波,无人诉苦,还要护着一个孩子,与那些黑到心底的人周旋谋划,她心里也该是累的。

她小嘴一扁,委屈那样子就出来了,左时越在一旁看的心疼,两条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你不要太累,天塌了总还有高个子撑着······你在后面护着我就好了。”说道一半他想起金若棠之前说过的话,她说过她自己并不是想要做他背后不问世事的女子,她是想要跟自己并肩一起的。

金若棠虽然委屈可也就是打算逗逗他,没有想到左时越还有如此好玩的一面,她‘噗嗤’笑了出来:“逗你的,我这家财万贯的小富婆,也没有什么烦恼,就是有几只烦人的苍蝇,已经打发走了。倒是你,你不在左府之中,怎么跑出来了?”

平日里在军营里面混惯了的小将军也有词穷的一天,他看着金若棠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说不上来一句话,看的金若棠都替他着急了,见他如此忸怩,她也不好强求什么,毕竟这人来的时候可是真心真意地说了一句喜欢呢。

章则站在金若棠的身后,看着左时越和金若棠的互动,他突然说道:“你以后会娶她吗?”

金若棠缓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章则话中的‘她’是她自己,她刚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就听到左时越在一旁说道:“三媒六娉,十里红妆,方才。”

金若棠连忙捂住左时越的嘴巴,她眼中含着嗔怒,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肢体接触不接触了,她见他无辜的眼神,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即她松开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三拳:“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左时越本想着说自己没有胡说,可是轻轻一瞥便看见了金若棠那已经红透的耳垂,于是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金若棠见他还敢笑,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我不是孩子。”章则拧着眉毛,似乎很不满金若棠跟左时越的举动,不过他的不满来自于左时越,而不是金若棠。他说道:“你喜欢她吗?你为什么要娶她为妻?你以后是不是要上战场,上了战场,你会不会死,你死了之后,她要是有孩子了,她怎么办?”

金若棠和左时越都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话来。

不过章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他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她带着你的孩子上街乞讨,被人赶出来,不能吃饱饭,不能穿暖衣,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你?”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的。”金若棠坚定地说道。

章则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知道的啊,前世左家凶险,可是她却像是一只快乐的猫儿,无病无灾,无人算计,那是左时越替她抵挡了一切,她怎么会不知道。重活一世,她生过不理会左时越的心思,却从未生出要嫁给别人的心思,这世间的男儿郎或许有比左时越更好的,可是在她这里,再也找不出比左时越更好的。

金若棠很少有如此大悲的情绪,每每都是想起了前世,她才会有如此黯然神伤的神情,但是大多都是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唯一一次便是叫左时越给瞧见了。

如今又被他给瞧见了。

她顶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眸去探寻左时越此刻的神情,但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最终她只能摸到左时越伸过来的衣袖,朦胧之中她似是听到了一声喟叹:“糯糯。”

“是我不好,叫你落泪了。”

金若棠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她想告诉左时越,可是这事她不能告诉左时越,她落泪并非是因为章则所说的今后场景,而是她在想,前世的自己是该有多蠢啊,才会将一切交给一个拿着性命拼搏的将军,叫那顶天立地的将军死在了一个普通的微雨之下啊。

这才是她心里最大的遗憾啊。

章则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本来是想,不,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过他如今惹得金若棠哭了,那便是他的错误,是他的错误。

章则走到金若棠的身边,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角,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不起。”

“左时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嗯,我一定好好活着。”

金若棠吸了吸鼻子,重重地摸了摸章则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下次我不给你买烧鸡吃了。”

此时的话语一直牢牢地记在左时越的心中,他总觉得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又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生死之事都是天注定好的,可是如今他竟然多了几分惜命的意思,总觉得回去是该请尊佛像回去,或是在祖母的佛堂沐浴一下这才算是好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累累白骨,清清月光。寒冷的不只是人心,还有那不长眼的箭矢,一断便是一世的缘分,一续也是一世的缘分,她紧紧地抓住那根弦,不敢稍有放松,甚至虚虚以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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