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月注意到金若棠身边多了一个人,猜测他是章则,如果章则在这里的话,那就说明左时越他们等得援兵已经到了玉关尺门外,外面的危机被解除了。
可是这里的危机又该如何说呢?
左老爷子和左老夫人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自尽,那么剩下左家的人又该如何呢?
章则不懂他们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里面有好多人他都没有见过,唯一比较熟悉的人应该就是白彦了,他对白彦说道:“刚刚姐姐在外面差点自尽了。”
金若棠本来没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却没有想到章则两年多没见,倒是学会了告状这一项本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各异,大多都是不可置信,白彦一言未发,朝着金若棠伸出手去,金若棠知晓他的意思,她也在好奇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致幻的药了。
柳华月格外关切金若棠的身体状况,这好不容易活过来的祖宗啊,要是左时越走了这么大一会儿,他祖宗又中了毒,那他们又该怎么交代啊。
不过柳华月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看向郦波:“花娘最为拿手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致幻?”
“的确。”
“当初连花娘的迷雾都叫金若棠毫无动静,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叫金若棠能被迷惑的?”
郦波笑了笑:“你们师傅不是最为擅长心智之术吗?要不然一个江湖算命的,怎么会被那么多人盯上啊,只是因为算的准吗?”
那笑充满了探究和嘲弄。
定绕特别想要将郦波的嘴脸撕烂,但是大家有言在先,不能轻易动手,就连白彦大侠跟郦波这样的人都达成了协议,他们理应沉住气。
就算是打起来也要有有力的帮手才是。
柳华月扯了扯嘴角:“心智之术不过是糊弄人的说法,难道你也相信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吗?”
“连死去的人都能活过来,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呢?”
“金若棠不能以常理定论。”柳华月说道。
郦波勾起嘴角:“为何金若棠不能以常理定论,难道你算出什么事情来了?”
柳华月看着郦波的笑容,心里下意识地发毛,他的确是算出来了什么东西,否则他对金若棠的态度转变也不会这么大,可是这东西算的好是好,算的不好是不好。
看得是个人机缘和能力。
柳华月敛下眼眸中的情绪,平淡地说道:“我没师傅的本事,算不出来什么东西,倒是你,连死人都能救,说不定你身上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你说本座算计小丫头?本座算计她做什么?本座要算计也是该算计左时越才是。”
“够了!”
白彦缓缓收回手,他没从金若棠身上查出任何异样,可是章则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金若棠真的危机万分,他是不会如此焦急地主动开口的。
柳华月还是听白彦的话,郦波一派懒散,白彦缓缓说道:“这里不是你们斗嘴的地方,两位老人家还在这里歇息,人多别打扰他们了,出去再说。”
这件事情,大家没有任何的异议。
出去见到外面的阳光,除了觉得格外的刺眼之外,还有一点点的晕眩。
金若棠看着他们几个人迷糊糊地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只觉得似曾相识,章则拉住金若棠的手,激动地说道:“姐姐,他们刚才跟姐姐一样!”
金若棠转头看去,发现章则已经比她高出一点了,大手拉着她的手,也比她的手掌多出一截来,许是刚刚里面灰暗,她一时间竟然没有看清楚章则,他长高了,也变黑了。
“姐姐?”
“终于肯叫我姐姐了。”
章则心中焦急,这些人怎么一出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他们一会儿都拿剑自杀,那他怎么拦得过来啊。
就在他焦急束手无策的时候,那边五个人已经打了起来,白彦,郦波,齐链,定绕再加上一个柳华月,如果他不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金若棠,怕是金若棠也投入到这场战斗中去了。
一筹莫展之际,他看见远处一个正在鼓秋鼓秋往前挪动的人影,拉着金若棠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男子嘴里面不知道被塞了什么。
支支吾吾地也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章则拿开他嘴里的东西,被绑的男子正是南陵,他能说话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吹藏在嘴里面的哨子,可是没等他吹哨子呢,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人踩在了地上,他嘴里牙齿一错位,竟然将小哨子吐了出来。
章则还处于一脸懵圈的状态,下一秒他手中的金若棠也不见了,被来人直接抱入了怀中。
左时越一手抱着金若棠,一边将几人从战斗中脱离出来,第一个被扔出来的就是定绕,再然后就是柳华月。
“别打了!”
“齐链!”
齐链因为这一声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下一秒就被左时越踢出了战局,就剩下郦波和白彦了,是左时越最为头疼的两个人,就在他思考要怎么分开他们的时候。
他怀中的金若棠开始不安分起来,左时越想要将她放在一旁,结果她直接飞入白彦二人的战斗之中,三人你来我往,金若棠竟然不显败势,渐渐地她又退出了打斗之中。
奇怪的是那两个人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左时越这时候才发现金若棠已经恢复了神志,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受伤,这才放心大胆地教育起来:“谁叫你进去的?”
“我不进去的话,他们怎么停下来啊。”
“金若棠!”
金若棠一听左时越叫她的名字顿时软了下来,悄悄摸了摸他的手背,像是在给某个大型动物顺毛一般:“好了,好了,肯定没有下一次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金若棠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左时越说这件事情,她紧抿嘴唇,踌躇了半天咬咬牙说道:“你看见一路上的百姓尸体了吗?”
“嗯,你们杀的。”
金若棠觉得口中苦涩,点了点头:“嗯,我们杀的。”
“我知道了。”
“左老爷子和左老夫人他们。”
“我知道。”
“你知道?”金若棠瞪大眼睛看着左时越,她满眼悲伤和悲怆:“你怎么会知道?他们,都是我的错,左时越,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们的错,是昭王的错,我明白,我都明白。”左时越将金若棠揽入怀中,她刚刚活过来多么害怕,却要做出如此艰难的选择,他没资格责怪她的选择。
“左时越。”
“不哭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