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7章 发觉(1 / 1)妙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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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有前言所引,叫她安抚之余,竟有当下之言。仿佛是心中曾记挂着谁人至如今仍念念不忘,说话时她的眉尖若有似无的蹙起,情丝愁云隐隐缠于眼角眉梢儿,晃的薛绛姝微怔,斟酌着劝道,“我因年幼时常住寺中静修,素来信世间万物的因缘结果福祸相依,自然连人也是一样的。心诚则灵,若是虔诚祈福,结果必定极好,有些事总不急于一时,日久天长总会好些的。”

清岑压眉含笑,“不必如此劝慰我,我心中自有定数。我今日虽与县君头一回相见,只言片语却已觉自己与县君相见恨晚。你只管唤我清岑便可,外人的称号可有可无的。”

薛绛姝闻言欢喜,当下笑道,“庆国伯府除了我长姐,便再无女眷。若是日后姐姐常住京城,可随时往薛府去寻我,我自当陪姐姐游览京城,结交友人的。”

谈笑间二人各进一步,彼此欣赏才思学识,倒愈觉相见恨晚。顺着长廊往后园中假山小桥处走,见廊下已搭上戏台子,红台后头是伯府从京城崔家班请来的角儿,女孩儿们描眉画目各着彩衣,廊下座椅小案一应齐全,再往前便是今日设宴的长寿堂,府中下人衣衫蹁恬、穿梭其间,竟是比开宴时更为热闹。

清岑笑道,“我母亲喜欢听戏,今日她的要尽兴了。”见身侧之人但笑不语,她又讶然,“按理而言,姨母五十寿辰,自当热闹些。只可惜家中人丁稀薄,女眷也只你我与几位长辈,再者便皆是外男了。”

薛绛姝回道,“庆国伯与姐婿行事谨慎,亦不甚铺张。宾客虽未必多,这气势总还是少不了什么。至于女眷少些,我瞧着倒更好,免得人多口杂,只顾着周旋做不了旁的了。”

说笑时眸光四下打量着,却是见一素衫女子自另一处甬路上轻移莲步,穿梭于长寿堂下,拦着下人询问。

不过转瞬,一身着竹月华服的男子急步行至那女子身前,颔首说笑间手指已虚攀上女子的臂弯,眉眼间神色难掩温意,竟颇有怜惜之情。

她瞧的清楚,那人正是她的姐婿,庆国伯世子李儒源。可那女子的仪态容貌,却并非薛韫欢。

如今薛韫欢还在宁熙堂陪着女眷,李儒源却为何与那女子行动亲密,这又是何人。

当即回眸去问侍书,却见侍书垂眸。不知是未曾发觉,还是故意隐瞒,只劝道,“姑娘与县主随奴婢往那边小亭中少坐一会子罢,再往前的长寿堂中已有不少外男,免得冲撞了二位姑娘。”

薛绛姝蹙眉,斟酌着问道,“我早听闻,姐婿在京城中并无近亲姐妹,不知那一位姑娘是何许人,我先前未曾瞧过。”

侍书摇头,“那也是今日府上的女客,想来是哪家的姑娘,奴婢未曾听世子与夫人提及。不过一会子开了宴席,姑娘们便可认识了。”

言罢侧身引路,再多之言只字不提。却是瞒不过薛绛姝,闻言若有似无的轻嗤一声,直言道,“今日伯夫人的寿辰,府中应当是来了不少的外臣来捧场。处处需姐婿费心,只此女眷,若是长姐抽不开身,侍书姐姐应当领着人亲自照拂,又怎能叫姐婿为此事分心。姐姐说是与不是?”

见侍书面色微白,她当即明白心中所疑为十之八九,不免得自心底起了冷意。难怪蕴欢数月前回府时只字不提李儒源。便是李儒源接送她回府亦是面色淡然,再无旧日里寻常的亲近之意。

想来韫欢早已知晓了府中添了什么人事,她虽不言,心中却难免芥蒂,方才抽身回母家小住,大抵那时候她的心情便极不好,只是她未曾将此事公之于众,只怕父母忧心,故而事事藏于心底,竟是瞒至如今,庆国伯府外再无人知晓。

府中无论有多少事端,最终只压在她一人心底罢了。

虽知二人成亲多年,李儒源待薛韫欢素来极好,如今纳妾侍也无可厚非,她却仍觉心疼,想着韫欢隐瞒诸事的心思,她有孕所受之苦难,当即闭了闭眼眸,长叹道,“罢了,请姐姐引我与县主往亭子去罢。我只当未曾瞧见。”

侍书长吁一口气,忙引路过去。风起时残蕊轻丝缠着梧桐落叶,拂过二人脚下的衣衫,落入桥下盈盈秋池中,荒冷秋意黏于水面上不起波澜,看的薛绛姝心下直添闷意。不愿再看李儒源与那女子的亲密举止,脚下动作生风,竟似故意躲避。

清岑抬手虚揽着她的手臂,轻声劝道,“万事如此。想来世子夫人心中有数。”

薛绛姝回眸,摇头轻笑,只做回礼。

她自然明白清岑所言之意。家中便有袁氏,庆国伯府人丁本就单薄,除了李氏兄弟二人再无旁枝,至浩儿这一辈更为孤单,李家谁人或是李儒源自身纳妾侍,皆于寻常之事。

便入母亲与袁氏,旁人府中亦是如此。

虽知这道理,却一想着韫欢如今有孕亦要打理合府数人、枕畔之人却未必尽心,万事皆由她一人苦撑、又不肯叫旁人担忧的性子,她只觉心底似被山石碾压,如今虽知女客在身侧,唇角再勾笑意时却已明显淡了几分,明眼人一瞧,便知她心不在焉。

虚扶着她坐下,清岑方才斟酌道,“按着辈分,我原应唤世子夫人一声表嫂。只是这位表嫂与我家中的那一位并不同,我瞧着她是极要强的人物,方才事事藏于心底,想来二姑娘要比我清楚。今日是二姑娘眼力好些,倘若方才未曾瞧见,你也不知此事。既是表嫂不愿,二姑娘便只当未曾发觉罢了。如此,只对表嫂也是好的,叫她安心些岂不更好。”

回眸瞧侍书,温婉地勾唇,“想来这也是表嫂的意思罢。”

侍书连忙颔首,更借此言来安抚薛绛姝,只怕她为韫欢招惹是非,失了分寸。

薛绛姝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自然明白。今日之事只到我这里,再传不到母亲的耳中,至于长姐,我理当好好儿陪着她,直到这一胎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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