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娇俏着拍他。
“你这个负心人,都怪你啦,要是这次回去,我还是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南樛的太阳穴抽动了下,捉住云华的手。
“都怪我都怪我,娘子莫恼,回去便回父母之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纳妾之事,断然不可。”
云华笑眯眯地看着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可记住了啊。”
半分玩笑半分认真。
南樛“嗯”了声。
云华恍惚,此时身在戏中,不知几分真假。
那道士说:“此地道观早已没有香火供奉,不知三位祖师爷还灵不灵,不过小道还是真心希望公子和夫人可以得偿所愿。”
云华笑了笑:“借道长吉言。”
南樛道:“道长自行去忙吧,我与娘子随便看看就好。”
道士稍一犹豫,便点了点头,往后方去了。
云华悄声道:“你可发现什么异常了?”
南樛扫了几眼,皱着眉。
“此地有阴气。”
“阴气?我怎么没感觉到?”
“因为阴气被刻意荡清了,你修为尚低,感觉不到是正常的。”
他说着伸出手,掌心之中青光流转,一缕灰色气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显现。
云华伸手碰了碰,一股阴凉之意。
她眉心触动。
“这不是……那颗大树?”
“你发现了?”南樛笑了笑,收回手掌,阴气消失不见。
“那颗大树就是关键。”他道。
云华道:“我就说嘛,那树长那么大,一进来就感觉凉丝丝的。”
要知道她可是修仙者,和凡人不一样的身体素质。
她都觉得凉飕飕,那生活在这里的道士明明只是凡人一个,怎么穿的少,还面色如常呢。
二人又到了前院之中,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树冠。
南樛说道:“这树,怕是用阴气滋养的。”
“你是说这树也会吸收阴气?”
“这树确实有千年树龄,按道理早该生出灵性了,但是想必你也能看得出来,此树并无木灵。”
“是没有……”云华摇头,不管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树,但是普通的树,哪能长得这么大,还能吸收阴气。
南樛走到树底下,用手缓缓摩挲着树干。
半晌,他轻声道:“如果我所料未错的话,此树木灵是被人为拘走的,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云华敲了敲树干。
“拘走它的木灵做什么?”
“此树以阴气作为滋养,生长了这么多年,所凝结的木灵必定含有极其精纯的阴力,拘走它的木灵一来可以吸收炼化增长修为,二来也可防止此树化妖作乱,不受控制。”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道观的关键在于这棵大树身上了。”
云华了然。
“对,不过如何发现其中的玄妙,这得请方才的佳道长告诉我们了。”南樛笑了笑。
云华心领神会,朝里喊了一声。
“道长?佳名道长!”
无人应答。
“咦?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云华道。
那后面不过是一个小房间,他们看着道士走进去,这样喊他是绝对会听得见的。
“小心一些。”南樛提醒道。
云华搓了搓手臂,周遭的温度隐隐更低了。
“不知公子和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那道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神色如常。
云华似笑非笑地问了声:“咦,道长,方才你不是去了后面吗?怎么这会儿又从这边过来了?”
道士敛了敛衣袍,“夫人有所不知,后面还有一道偏门,我正是从那里出去的。”
“原来是这样。”云华点头,又露出好奇之色,“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啊?这边除了这棵大树也无甚美景。”
道士一怔,道:“那是我与师傅日常起居之所,除了简陋的锅碗瓢盆,破烂衣裳,更是无甚好看的,还是不必了。”
“这样啊……”
云华沉吟了声,说道,“不知道长可知,这荒山之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吗?”
道士说:“这荒山之中并无甚去处,偏僻得很,也无别致景色,如果公子夫人没有事情的话,还是早些下山为好,日头已经偏西了,若是天黑了,山路便难走了。”
云华笑道:“不急,我夫妻二人走了许多路才到了这里,什么都没看就回去,岂不是白来一趟?今晚就不下山了,还请道长为我们收拾一间空房,我们将就一晚,钱会照付的。”
道士缓缓道:“道观之中还未留过客人,不过二位既然如此说了,小道自然不会赶二位走的,还请在此地稍等一下,小道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道长莫急。”南樛出声阻止,道,“我观这山上本就阴凉,此处又有古树遮蔽日光,寒意更甚,怕娘子受冻,可否借几件衣裳?”
道士略怔,随即面含歉意地摇头。
“观内并无女子衣裳,请公子见谅。”
南樛也未多说什么,便道:“如此便算了。”
道士点点头,往里走去。
南樛与云华相视一眼,打算跟上。
道士停下来:“二位在此等候便可。”
云华笑了笑:“道长辛苦,既是我们要住的房间,我们也该帮帮忙。”
见二人坚持,道士的脸色难以察觉地闪过晦暗之色。
不再说什么,身影在后方一闪不见。
南樛立即走进去,里头荒凉一片,什么锅碗瓢盆,破衣烂衫,只有满地的枯叶。
云华惊讶:“果然有问题啊,这后面哪有什么房间?”
是那大树错综复杂的根系,蛇一般纠缠在一起。
“那假道士呢?”她环顾四周,没见着人。
“那儿。”南樛指了指。
云华望去,见盘根错节的树根之间,有一个半隐藏的空洞,容得下一人过去。
“他是在引我们进去?”她问。
南樛摇了摇扇子,淡然一笑。
“那我们就遂了他的愿吧。”
说罢就往那树洞中走去。
云华忙拉住他,有些担心。
“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南樛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可是怕了?”他问。
“怕?”云华摆摆手,“不存在的。”
南樛点头,“有我在,不必怕。”
云华弯了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