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沉浸商海几十年,人老成精。
以他的观察,李尊虽然年轻,却胸有块垒,可不是漫天胡嗨的人物。
在这里一直探讨酒的问题,如果他没有想法,那是决计不能的。
传统酿酒工艺发展到现在,已经非常成熟。
樊楼拥有大师级酿酒工匠,制酒水平在整个大宋也是屈指可数。
只是现在也到了酿酒业的瓶颈阶段,只靠经验摸索已经难有突破。
如果这时有新的工艺出现,将会对白酒酿造起到极大的激发作用。
事实也是如此。
真实的历史,蒸馏法就是在宋末出现,至元时成形。
李尊听到佟掌柜的话,笑道:“我酿酒可不在行。只是如果佟掌柜相信我的话,可以给我提供一些贵酒楼出产的酒,我来试着改造一下,看能不能取得更好的品质。”
佟掌柜立即表态:“这行,李官人需要多少酒,尽管说话。”
“不要多,五百斤酒。不过要找个制酒的地方。”
“这好说,樊楼的酒坊就在城东汴河边。李官人要用时说话就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人声,是栾廷玉和王香回来了。两人进入包厢,先向佟掌柜和李掌柜行礼致意。然后栾廷玉对着李尊点点头,表示钱已到手。
李尊站起身来,笑道:“今天可耽误了佟掌柜不少时间。晚辈也该告辞了。”
“这样,我明天就把货物全都送来,到时咱们再接洽。”
“我想在东京停留几天,等等看这些货物的销售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货物交割完成后,我就可以去城东酒坊看看。”
“好好,我也不耽误李官人的时间。明天我都安排好,到时带李官人去酒坊就是。”
大家相互为礼。李尊告辞出了樊楼,回到了城外的客栈。
第二天,所有货物都被拉进了城里,一帮人浩浩荡荡,车子排成长龙,到了樊楼。
车子拉到樊楼后院,进行了交割。这次的货物全算下来,总得到五十二万三千多两银子。另外还有周帮彦的一万两。
佟掌柜也是爽快,一箱箱银子搬了出来。双方交割干净,车子装,就又回到客栈。
佟掌柜也坐辆马车,一同跟来了。
依照佟掌柜的意思,干脆一帮人都搬去酒坊,那里有樊楼的仓库,足以安顿下所有的人。
李尊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合适,说不定以后要长期和樊楼联系,京城还是留下人来为好。这样如果能在樊楼地面,就会相对安全些。
一帮人收拾了东西,就随着佟掌柜一同去了樊楼的酒坊。
酒坊坐落在汴河边。
汴河由东京西北而来,穿过都城后折向东南。
河面宽阔,坡陡水深。沿河两岸道宽路平,绿柳成行。
给东京这座喧嚣繁华的城池平添了一股灵动的风韵。
汴河可是大有来头,它也叫通济渠。
是隋时起修的一条运河,经过隋唐两代共同完成的一项大型水利工程。
西起黄河荥阳板渚,东接江淮泗水,连通黄淮。再接邗沟直到扬州,继而连接江南。
北方地贫少雨,粮食产量不高,人口反而众多。就需要从南方往北调粮。特别是京畿重地,更是要重点满足。
这条河就是连接南方的最好运输通道。
经黄河通航到洛阳,河宽沟深,能行大船。
不过现在大船只到城东码头。那里建有多种仓库,包括粮仓。
樊楼的酒坊却是在大片仓库区的下游,还在李尊来回要走的这条路的南边。离东城门有五六里路。
众人进入酒坊,佟掌柜赶快安排人去收拾住的地方。
给村民们腾空一间库房,地面铺厚厚的麦秸,仍然是一间大通铺。
李尊和栾廷玉被安置到两间环境较好的客房。
趁着佟掌柜不在身边,栾廷玉把大伙带到一边。
李尊却在几辆架子车旁转悠一圈,把拉来的银子收入了空间。
住处收拾好后,村民们进入库房休息。
李尊就和栾廷玉一起,在佟掌柜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酒坊。
这处酒坊占地不小,仓库和作坊加在一起得有五六十亩。
酒坊里有八十多名工人。还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李尊原以为酒坊建在汴河边,是要使用汴水酿酒,却原来仍是井水,只是排污利用了汴河。
此时还没有环境保护一说。
李尊不懂酿酒,也不知道自己前世的制酒工艺。
他主要考虑到这几天要留在这里观察玻璃制品的销售情况,以便安排下一步玻璃生产的计划。
可实际却是比较空闲。
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在制酒做些实验呢?
他昨天晚搜索钻研了半天,头脑中形成了一个方案。
先从简单的来,用樊楼酿成的酒,通过蒸馏提高度数,采用勾兑增加醇厚感。
这时的酒都是通过制曲、发酵酿造而成,洒的度数多是二十度左右,很难达到40度。
而通过蒸馏把樊楼制成的酒中的酒精、水、高级醇、酸类等有效成分蒸发为蒸汽,再经冷却后重新得到的白酒,就能尽量把酒精、芳香物质、醇甜物质等提取出来,并利用掐头去尾的方法尽量除去杂质。
再利用勾兑技法添加脂类,使之和酒中的有机物质中和,就能使酒味芳香醇厚。
李尊向佟掌柜提出,需要一间房屋作为调酒的工作间。
佟掌柜想着腾出一间大仓库。
但李尊笑着拒绝了,只说自己住房旁边的一间客房就行。
佟掌柜又派人按照李尊的要求进行布置。
房间里只需要桌椅、瓷坛和盛酒的大瓮就行。
五百斤酒也倒进了瓮中。
当天晚,佟掌柜陪着李尊吃过晚饭后离开了酒坊。
李尊开始着手布置,从村民中挑了两个人出来。
这两人都是四十多岁,为人老实,做事稳重。最重要的是孩子已经成人,家中没有拖累。
李尊把他们两人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常叔、环叔,我这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两个。你们考虑一下,成与不成,明天给我个答复。”
李常和郑环都是李家庄人,和李尊的父亲年龄相仿,年轻时也是伙伴,几家关系一直不错。
李常笑道:“你说,我们都愿意听你的。”
郑环也在一旁点头。
“是这样,咱们以后会和樊楼长打交道。我想把你俩留在这里,作为双方的通传。你们看……”
“行啊,尊哥。能给你帮忙我们就高兴。”李常说道。
郑环也忙表态说:“不用考虑,这次我们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李尊点点头:“那行,等我们走后,你们就住我和栾哥的房间,日常生活都有樊楼打理。只是现在世面不安定,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年前我可能还要再来一次,到时咱们一起回去过年,等到年后再来。”
“行,我们听你安排。”李常说。
“那好,明天一早,你俩过来,我要教你们一门手艺。
“你们平常就在这里做事,等以后生意结束后,你们就能凭这手艺在村北新城建立作坊,领人做工。”
两人一听,不由两眼放光,各自搓着双手,激动地说:“太好啦,什么手艺?”
两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能够学会一门手艺,对他们来说可是意外之喜。这时候的手艺人敝帚自珍,没有关系可学不到。
李尊笑道:“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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