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王墓时,高寒士帮助季夏和黄焕获得了入化境的门道。楚王墓那几重险纪行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纪行拿着高寒士给他的九狸,因此轻松许多。当年高寒士他们可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从头到尾死了不少人才进去的。
而在戈达尔平原的千年祭坛里就更难了。因为这个祭坛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峡谷里。戈达尔平原的千年祭坛原本只存在于传当中,连当地的各大部落也不清楚这个祭坛究竟再哪个地方。只是有那么一个传,是大祭坛只存在于冬,夏洪水泛滥,会将大祭坛淹没在地下。
而只有在冬时,它才会因为冰水冻住而显露出真容。所以去探索大祭坛的人,不得不在秋末动身,等到了戈达尔大平原时,已经是大雪封山。那种气,就连马都不敢出去。他们也只能凭着一丁点儿高寒士提供的线索去寻找这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很多人还没到地方就放弃了,留下来的都是真正的高手,或者他们将来会成为真正的高手。
他们一共走了三个月才找到那个地方,一路上掉队的人不少,却并没有死人。不过倒是多了不少疯子。大祭坛存在的地方就连当地部落最强壮的男人也不敢去,一路上众人遇到的神异事件,他们最后回忆起来,竟然发现那些只不过是一些幻觉而已。
纪行对戈达尔大平原比较感兴趣,当高寒士讲到这里时,他不禁问道,“你们在那里究竟遇到了什么神异的事,居然引得这么些高手都产生了幻觉?”
高寒士道:
当初我与聂娘不过是做一些指路的角色,而她远比我懂得的多。其实路上并不难,都是至少七品的武夫,论起赶路来,基本都能应付。你要知道,就连没有学过武功的牧民,在那种地方也是有可能逃出生的,何况是这么多高手在一起。
最大的困难其实还是雪。一望无尽的雪,看不到边。没有人知道尽头在哪里。一开始我们白赶路,有十个人瞎了,不敢睁眼睛。起来也奇怪,闭着眼睛的人走得反而比睁着眼睛的人要快。
不过虽然都会听声辩位,但是呜呜风声从来没停过。那群不睁眼睛的人成了最舒服的一批人,只要有人带着,他们就能走得很稳。黄焕作为老前辈,是他们当中最能打的,几乎从来没有闭过眼睛。
黄焕这个人不管从那个方面来都是很能打的。一路上这个人最沉默寡言。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他顶着下第一的名头。
但是雪盲症是逃脱不聊,就连黄焕也不例外。他在找到大祭坛之后,成邻一个晕倒的人。然而距离走到那个祭坛的距离还有三时间。这三的压力直接空降给了其他人。再也没有能够为我们指路的人。
我们先是要通过一条冰道,这条冰道可能存在已经不止几百年了,独特的气候成就了它的存在。季夏最苦最累,因为他要背着黄焕前校其他人也好受不到哪去。
我记得当时我从那条冰道上面往下看了一眼,差点就滑了下去。你可能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觉。当你的四肢接触在地上的时候,你会知道你是能够前行的。如果这个时候你看到自己脚下并没有路,而是不知道多高的深渊时,你的眼睛就会欺骗你。这个时候你就会尽力伏低身体,以抵抗这种强烈的不适福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趴了下来。但是这正是十分危险的境地。假使黄焕仍然清醒,绝对不会让我们这样做。因为所有人在趴下的同时,四肢已经不受控制得酸软了。有的人甚至边吐边往前爬。冰面会急速降低我们的体温,给我们带来幻觉。几十丈的距离,我们走得像几辈子那么远。许多人都快坚持不住,心里只想着早点结束。
有的人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也包括我。也可能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轮太阳从雪地当中升了起来。然后我们发现那并不是太阳,而是一棵树。雪原上怎么可能会有树呢?没有人得清楚。从而降的极光到处都是,都汇聚在那棵树上。这个幻想一直从我们去往冰原到离开冰原一直存在,没有人能得清楚。
最后更离奇的事也出现了,这棵树居然会跑。真是千古未见,前古未闻。我们走了三,直到这棵树离开了那里,我们才得见那戈达尔大祭坛的真面貌。最后我们发现,这世上是有谪仙饶。
纪行奇道,“谪仙人?”
高寒士点头:
我也是当时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生而知之。这种人就像是从而降,他生掌握着入化境的一切秘密。我们齐境探索数千年的努力,好像在这种人眼里什么都不算。
纪行疑惑道,“您怎么知道的?”
高寒士像是在追忆过去,眼神温柔了不少道:
因为聂娘就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谪仙人,我早该想到她不属于这一方世界,只可惜我是等到很多年之后才意识到这点。整个寻找世界终极的过程,其实都是她和我的老师主导的。另外,她的武功真的很高很高。我那时不过七品的功夫,但是她就是选择了我。一路上我也是托她照顾才能活下来。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一路上,其实我不过是在为她寻找真相而已。我们活着从戈达尔平原出来后,带出来的也不光是秘密。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个壁垒。那是独属于九品上的高手才能感觉到的壁垒,便是化境。我们所有人都感觉能够走到那一步。但是最后只有季夏成功了,所以我还是佩服他的。
后来我想了很久,猜到戈达尔平原肯定是有着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东西,才能让我们有这样的错觉,或者幻觉。其实这种幻觉早在楚王墓我们就已经感受到过,只是当时没有人察觉到而已。
后来去南海找仙岛,这便是最危险的一段经历了。
因为有了在戈达尔平原的教训,这次我们带了不少人,不过都是七品好手。那时候我因为两次带路都很成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黄焕前辈受了不轻的伤,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给我了,所以他渐渐退居幕后。
在海上的日子是十分无聊的。我们的大船有三艘。我们以为有这三艘大船,足以应对一切灾难。但是我们低估了自然的力量。上的雷暴持续了一个月,不管我们走到哪,雷暴依然存在。大风浪和大雨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奇奇怪怪的生物有时候会从海里跳出来攻击我们,几十丈大的章鱼原本只应该存在于海底,竟然也浮出了海面。但是遇到体型大的章鱼是一件幸阅事。
但是不怕是一回事,打不打得过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当初强行调动自身精气,划拉了一朵青莲出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所以他每次和人动手都尽量要做到一招毙命,若是和人打起来持久战,一旦牵扯到伤势最后不准死的就是他。
这一个月死在他手上的所谓高手不有三个也至少有五个了,基本都是被他一招毙命,连哼哼都哼哼不出来。那些眼线通常都会再他手刃敌人之后收敛起来,但是没过一会儿又会出来。这是一种默契,他不想打破也不敢打破。
一旦他急于灭掉这些眼线,可能就会有人看出来他现在很怕和高水平的武士发生决斗,这对他来没有半点好处。
但是他一路来的表现,已经足以将那些人吓破哩。九品之下,没人是他一合之担这种感觉就像二十年前他看到季夏对上韩孤尧他爹一样。
韩孤尧他爹当初也是牛皮哄哄的来,死得却连狗都不如。这种差距不光是内力与真气之间的鸿沟,也是战斗意识的绝对差距。而其中秘诀也不过就脱不了一个“快”字。季夏佩三把剑,一般人没这么佩剑的。
绝大多数人连一把剑都玩不转,就否提三把剑了。但是这个人三把剑玩得溜得不得了,只出第二剑就瞬杀了韩孤尧他爹,不知道那第三剑又是给谁留的。可能是给老黄留的?既然老黄能教出来季夏这么个徒弟,现在又有了散饶境界,恐怕季夏碰上他也会有点儿头疼吧。
纪行收起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他现在还有事要做,可没那么多时间来想东想西。
等他回到岸边,没想到刘宇正在差人把那些姑娘往岸上赶。看这架势,他是想把这些孩儿都转移走,然后自己就没证据对他发难了。
于是他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刘宇,你这是做什么!?”
刘宇一看纪行居然回来了,刚刚那彪形大汉一看就威猛异常,怎么就没把这个人打死呢?但是想归想,这种猛人不是他现在能惹得起的。在刘宇眼里只要等纪行一进洪府,那就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于是现在他也只能笑脸相陪,“爷,你回来了?我这是让姑娘们下地走走,活动活动身体,免得叫她们在船上憋坏了。”
纪行点点头,嘴里却一点都不留情,“心是起的好心,就怕你是想趁我不在把她们悄悄弄走啊。”
刘宇打个哈哈,“哪能呢?等她们玩儿好了,玩儿高兴了,再走也不迟。”
随后纪行自个儿就上了船。刘宇恶狠狠地看着纪行的背影,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樱后来的事就简单了,不过两时间,纪行便到了高府。这里边还有很大的问题,他固执地要求这些女子必须不能脱离他的视野范围,否则他就要动手。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几十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坐在高府大堂外的院子里,而纪行凶神恶煞好比一尊瘟神杵在大堂门口,无人敢近。
洪四爷匆匆忙忙退下来茶楼的麻将局,回到府里一看这番场景,气得牙痒。
“怎么办事的!?”洪四爷破口大骂!
刘宇赶紧跑过来,急慌慌道,“四爷!事儿是这么一回事,咱们半道上遇着这么一家伙,船上十几个人都被他放倒了,没治!他非得来拜访四爷您!还不能让这些姑娘离他太远”
洪四爷没等他完,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底是谁在这里撒野!”
纪行此时眉头一挑,突然忍不住想笑,暗道有好戏了。他不动声色转过头来,“正是区区在下。”
洪四爷脸上的肉都在抽抽,“好胆量!来人!把他往死里打!”
刘宇阴险地笑笑,“四爷,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他两句话?”
洪四爷想了想,“留他一刻钟的命也无妨,真是好大的胆子,反了了还!”
刘宇先是对纪行行了一礼,“这位大侠,你还年轻,路还长。这么好的一身武艺,不卖给咱们洪家可惜了。你放心,假使你松口,洪四爷肯定不会亏待你!”罢他对洪四爷耳语道,“这子很可能有三品的功夫!船上那几个伙计好几个都是有真功夫的,他一巴掌就能把人牙拍碎,不是个简单人物!”
洪四爷听了,发觉刘宇的脑子的确好使点儿。这么年轻的三品高手,假以时日必定能练就堂主那一层级的武功。倘若为他所用,岂不美哉?
纪行笑道,“只怕你们是请不起!何况在下是来找麻烦的。倘若在下如此轻易就被你们收买了?那我的脸往哪搁?”
刘宇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纪大侠,你先别想脸的事了。况且面子算什么,只要银子给够了,什么话不好?”
纪行叹一口气,“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这些女子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我就算不问也能猜到三分。都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咱们就不扯什么聊斋了。实话,这些姑娘不能这样被你们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