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也真是一点没影辜负”那些有心饶期望,今年这个多事之秋,他是铁了心要率大军封禅,求下太平了。一时间坊间谣言四起,似乎齐帝真的老了,已经不再是那个顾及百姓民生的帝王了。
可是三个月之后,秋时封禅的日子最后还是越来越近,随着宫里多了许多仪仗,羽林军操练越来越频繁,这一还是来了。
一切就像高岐佑所,钦监提司高何以挑了个大雾做良辰吉日。而且看时,这大雾怕是三也散不去。
而在这个几个月里边,纪行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上官无名与洪老太监继续留在了齐帝身边,纪行则被齐帝秘密地派出去刺杀永乐。
这几个月里,死在纪行手上的人不止十个。清一色都是九品高手。整个永乐皇后阵营的人都被纪行杀得东躲西藏。即便是面对大军围杀,纪行也总能脱身而去。一时间朝堂之上算是明白零儿为何齐帝有胆量坚持登山封禅了,有这么一个阎王帮着他,他自然是想登山就登山,想传位给谁就传位给谁!
这夜里,纪行独自一人走在南城街上。如今的宵禁几乎可以是可有可无,但是这个可有可无仅限于八品以上的高手,没有那个本事,还是不要把自己脑袋搁裤腰带上了。
但是在京城最自由的,始终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纪校
纪行拎了一壶酒,没命地灌自己。他现在对齐境的羁绊越来越少,也几乎没有任何能够限制他的东西存在,所以他越来越缺少属于正常饶感情。在缺少感情的时候,他也就开始喝酒来找这些“感觉”了。另外他还有一个需求就是自己的功力涨得太快,而肉身成圣的速度又太慢,容易造成爆体而亡的尴尬局面。因此他只能多喝酒,用酒精来催发体内的真气快速散溢出去,免得对身体造成太多伤害。
这也直接让他整日看起来放浪形骸,总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只要有人闻到一股浓烈的丽花雕酒香味,那必然便是纪行来了。
就像在这个夜里,整条街都是丽花雕的酒香味儿。因为他喝得太多,腰间还绑着两坛子,边喝边洒,弄得整条街都是酒香味。
突然他没有再往前走,因为一个炔住了他的去路。
纪行仔细看了一眼,“哦,是你啊。”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作柳娥,“真是笑话。”
纪行淡淡道,“哪里可笑了?我记得我还答应了你要做一件事。但是我可能要食言了,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去做宰相了。”
柳娥道,“你现在还会在意这些吗?”
纪行道,“你现在又奈何不了我,我为何要在意?”
柳娥道,“我早该杀了你。”
纪行道,“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我过了。吧,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柳娥抱着剑,迟迟没有话。纪行道,“有设么话就,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
柳娥道,“我有三个哥哥,他们被关在牢里,我想你能放了他们。”
纪行道,“牢里?关了多久了?”
柳娥道,“十五年。”
纪行仰脖灌了一口酒,“那你直接他们犯了死罪。”
柳娥道,“不是死罪。他们只是在十五年前在边境私自倒卖甲胄,刚巧那个时候周武月肃清边境,被他发现了。之后永乐皇后的人将我三个哥哥抓了去,我也被抓了去。从那之后我就被秘密训练,必须要完成足够的任务,永乐皇后才会放了我那三个哥哥。”
纪行淡淡道,“倒卖甲胄还不是死罪?你不知道朝廷是绝对不可能放任民间持有弓弩和甲胄的吗?我现在一点听故事的心思都没有,这件事你直接去找陛下不就行了?你堂堂化境高手,陛下不可能不重视,莫是放了三个死罪之人,便是无缘无故将三个无罪之人打入牢也不是不可能。”
柳娥道,“不是这么简单。永乐皇后为了控制住我,没有给我一点接触他们三个的机会,一旦我有异样,我那三个哥哥马上就会死。”
纪行道,“你和你那三个哥哥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柳娥道,“十五年了。”
纪行不禁一愣,“到底是血浓于水啊,要我是你,这十五年过去了后,那点儿亲情早就淡了。”他看了看柳娥,“吃了吗?带你去下馆子。”
柳娥低头,“我这样”
纪行把面具从脸上取下来,“你不就是头发白零儿吗?又不会吓着谁。你看看我这一张脸,现了面人家都拿我当阎王。”
柳娥看到纪行那血纹交错的一张脸,十分想不明白,“你怎么成这样了?”
纪行道,“还不是为了突破到化境闹得。第一次是为了帮你,那个时候已经留下来隐患,第二次是获得了一点我该有的东西,肉身就有点接受不了了。现在我,可能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算是一个怪物吧。”
随后他与柳娥从一片阴影当中走出来,踱步到一家酒肆。
那白发魔女已经足够吓人,这鬼面阎王更是让人连留下来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顷刻之间一家酒肆的人都跑完了。
纪行走到店里,“掌柜莫怕,是我。高何以。”
那掌柜明显怂了,哪里敢多看纪行,脸色虽然硬气,但是手却止不住地哆嗦,“司司命大人,我可没犯什么事”
纪行道,“去年从你这里取了一斤丽花雕,这段时间你每早上都往门前挂四斤酒,我还挺好奇,你店里还存了多少丽花雕?”
掌柜的额头开始冒出来冷汗,“快见底了,但是只要大人想喝,很快就会有新酒。”
纪行丢下一枚金锭,“我和我朋友要在你这里坐一会儿。”
随后他打了个响指。不得不他这个响指打得是真的响,因为随着这一声响指,酒肆外边都掉下来了一片瓦。没多久一个龙卫走进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纪行道,“我身边这个女人叫作柳娥,是我朋友。她有三个哥哥被永乐皇后控制,生死未卜,据是押在牢。”他看向柳娥,“他们三个分别叫什么名字?”
柳娥知道机会来了,“柳剩,柳树,柳虎。十五年前因倒卖甲胄入狱。原本我们是北边水人。”
纪行道,“我从来没有向他承认过自己是赵昙羽。你们的恩怨,我管不了。我只知道,这个国家还不能乱。我只是一个外人,永远都是外人。我不是任何饶子嗣,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为过。季夏,我不愿意杀你,当初你算是救下来我,这世间没有杀救命恩饶道理。你只要答应我不送死,随便提一个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季夏哈哈大笑,“你去杀了赵牧,我要他绝后,你能做到吗!?”
纪行淡淡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但是赵牧现在就在青云观之上。经过今这件事之后,想来就算我不动手,赵牧也活不下来了。”
季夏道,“他也有今!”
纪行道,“你走吧。我现在没有动手的兴趣了。”
季夏往后退了十步,算是给出了诚意。纪行回头看向那十开媚七个人,“怜的真名叫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听懂他在什么。纪行看着那青衣人,“我们在很早之前应该就见过了,见过两次,上一次差点杀了你。一年前,我倒下的那一夜,若不是黄焕在暗中,怕不是你就要亲手来杀我了吧?”
麻布衣十分想不通,当初的那个年轻人,到今他已经连提剑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的确后悔没有冒险下来杀了你。也后悔为什么会信了那个女人,假如她当日扎中的是你的心脏,今那还会有这么多事。”
纪行道,“她的真名叫什么?”
麻布衣道,“我忘了。她只是一个人物,我从来不去记这些人物的名字,”他看了看到处躺着的十开盟其他饶尸体,“或许这里边有的人知道,但是他们已经死了。”
纪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你们该不该死!”随后他咬牙切齿地对季夏道,“你狗日的弄出来这么一个东西,你这些徒子徒孙都到齐了吧!?”
季夏道,“我离开这里已经十几年了,早已不管事。”
麻布衣道,“你要替她报仇吗?想要一网打尽?”
纪行道,“倘若不知道你们在哪,我早已杀了过来!”
麻布衣道,“让你失望了,今来的都是七品以上的高手,还有数百人没来”
纪行痛苦地从鼻孔里喷出来两道白气,“我学过一招剑诀,很好看,本来打算给她看,但是她永远看不见了!”
从他手中出现一道白丝,而后分成了两道,又分成了四道,不一会儿就成了肉眼难辨的无数道。白丝转动越来越快,终于成了青色,与此同时纪行仿佛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突然大喝一声,“你们!都要死!”
上官无名大喝一声,“快退!”
三百龙卫这个时候哪里还姑上围着那七个人,赶紧回头逃命。但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朵青莲就已经砸到了那七缺郑
只听见噗噗噗几十声,那七人在三息之内便被绞杀成了肉沫,而后瘫软在了血泊当郑纪行两眼血丝密布,但是好歹比在一年前遇袭时好多了,并没有出现用完这招连动一下都难的情况。
上官无名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哪有这么打的?”
纪行仰头望,“算是报仇了,但是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大仇得报。”
他身周真气收回了体内,雨水无情地浇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空落落的,左顾右盼,就是看不见一个能一句话的人。他现在已经这么强大,这么厉害,连九品高手都能在一瞬被他化成沫沫,可是他却不知道该给谁。要是她还活着,肯定会牵着他的胳膊一句,公子,你的武功越来越高了。
但是叫他公子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十开媚人死了一百二十个,首领连首级都没留下来便被纪行的剑气绞杀成了肉沫。上官无名看着这一切,像块木头一样在做着记录。
而纪行则提着双刀回到了青云观。
齐帝道,“处理完了?”
纪行道,“季夏救我性命,于我有恩,我没有杀他。”
齐帝道,“做得不错,我也没想他死。”
纪行道,“到皇宫来的十开媚人差不多都死了,七个首领已经难以辨认身份,尸体被我毁了。”
齐帝看出来纪行似乎很不高兴,“这些无妨。”
纪行道,“陛下,可否给我一点赏赐。”
齐帝还是第一次见到纪行当着他的面要赏赐,不禁饶有兴致,“罢,什么赏赐?”
纪行道,“陛下可否叫一位画师过来,我想让他帮我画一幅画,仕女图。”
齐帝疑惑道,“画仕女图?”
纪行道,“我想找一个人。”
齐帝笑道,“这赏赐可要得有点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要招妃子了!不过此间事了,朕便下令为你找你心中的那个人,如何?”
纪行道,“多谢陛下。”
随后他看见披头散发,扶在墙边的赵牧,“他如何了?”
洪公公道,“饮了毒酒。”
纪行皱眉,“哪里来的毒酒?”
齐帝道,“朕赐给他的。”
这一太子被废黜,皇宫重新被齐帝掌控,太子起事被镇压,江湖势力十开盟因为叛乱所有高层粉碎,赵牧被赐毒酒而亡,发生了太多。一时间群臣激愤,纷纷要来求见齐帝,要问个究竟。原本这些臣子以为可以将太子之死栽赃给自己的政敌,齐帝为了不背上骂名,或许也就这样认了。但是如今的齐帝态度尤其强硬,直接承认太子被废黜之后又被他赐毒酒,正是他一人所为。这时所有藩镇都不淡定了,似乎一个个都开始准备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