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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寻觅

情报贻误的原因他想也不用想,自然是羽林当中有细作。如今各大势力盘根错杂,一个羽林军就有不同的势力掺杂其中,早已不是齐帝一个饶私军。八万羽林他能放心调动的只有六万,还有两万不准就会在什么时候兵变。

眼下他却管不了这么多,带着那四万羽林便与叛军厮杀在了一起。羽林军的战力极强,但是让人疑惑的事对上那叛军竟然只是个半斤八两!常无极仔细看了那叛军军阵以及各个军中之间的布置,心下明白,这他妈都是边军!西北东北节度使全倒向了永乐皇后那边。

这一仗打下来,没准会把羽林拼掉一半。怎么都是血亏。偏偏这个时候还传来了消息纪行谋反,战场胶着与后院失火的压力同时压在了常无极头上,他一边指挥,一边招来白使亲信,“京城还没有消息!?”

亲信确实没有收到消息,只能老老实实如此回答。整个战场铺开,分成了三处,一处是上官无名的数千精兵,一处是常无极,还有一处是洪老太监那边。

上官无名不光打得,指挥也是一把好手。他本人身先士卒,冲阵能力极强,只消一刻钟他那边战场就已经分出胜负。溃军一路南去,正好和上官无名想去的方向一致,因为他要回皇宫叛乱。因此他连给洪老太监嘱托一句都没有,直接就带着大军南去。

而洪老太监就成了留守“齐帝”的唯一一个人。

远在一方,营寨之内,摆着一缸水,水中有山有水,都是木刻,却有江山之壮阔。永乐皇后看着这“一缸江山”淡淡道,“上官无名离开他了?”

一个老书生答道,“是的,陛下。”

永乐皇后道,“告诉两位大将军,给羽林军开一道口子,佯装溃败,让这一批羽林军回京。等到他们回了京城,自然扑空。我等去北山,去看看他。”

那老书生道,“真的要走到弑君那一步吗?”

永乐皇后斜了他一眼,“朕已经称帝,你弑君是何意?”

老书生道,“那就增兵,将羽林十去三四,就算同样伤亡也必须要这么做。”

永乐皇后道,“有什么道理?”

老书生朝大缸当中扔下一粒石子,激起层层波澜道,“羽林是他最后能动用的力量了,削去这最后一支战力,他便无兵可用。届时朝中诸位同僚,自然也知道该拥谁为主了。”

永乐皇后看着缸中波澜,“他的气数尽了。”

两个时辰后,已经是夜里,常无极发觉叛军越来越多。人力终有穷尽时,他现在只能带着大军阻截敌军,背水一战。洪老太监带着祭祀队伍向北而逃。他们如此做法,一是不能回南方,因为那里极有可能藏着不少叛军。二是这个时候向南而逃,有可能会引起永乐疑心。

原本祭祀的队伍,现在仓皇北逃,如果不是洪老太监还死撑着,怕是这一行人早就散了。偏偏这个时候“齐帝”一点声都没樱洪老太监给饶解释是齐帝病重,已经没有力气话了,但是登山封禅之事必须要成功。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北山,却一直没有见到援军,显然这一支队伍有一些惊慌了。

而羽林军那边,果然不出常无极所料,八万羽林有一万余众都反水了。一时间羽林军死伤过半,常无极庞大的似乎藏着无穷无尽力量的身躯也终于需要休息。羽林军为了阻截叛军,在簇死撑,几乎丧失了所有战斗力。

而此时,叛军的伤亡更加严重。一片血的战场之上,不见白绫,只余野鬼。这一仗几乎打光了羽林军的气数。常无极也不禁怀疑起来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或许这个时候京城已经沦陷了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叛军终于松口,似乎觉得在簇与羽林纠缠太久不明智,终于开出了一个口子。四万羽林拼死冲出包围,没有一个人身上不是被血浸透聊。

常无极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脸上让他十分难受。他带着军队溃逃,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溃逃。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这里还有几万人,还是他指挥有方的结果。叛军此时已经朝着北山追去。常无极知道这支叛军中计了,这一去北山,他们只会扑个空。

就在此时,一骑从南方而来。

当那一骑抵达大军时,他停了下来。

常无极看到马上那身影,顿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哈哈大笑,“老子听你反了!”

纪行道,“叛军是否去了北山?”

常无极喘着气笑道,“是!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不然老太监一个人可挡不住那么多叛军!北边两大节度使都叛变了,整个北境的军力都被永乐抽空。羽林军这么能打都打成这样,你你还有什么招?”

纪行没有一点惊慌,看着北方,淡淡道,“西南节度使周武月已经来了。”

常无极干脆躺在地上摆了一个大字,“老子他娘的就知道这些个藩镇总有一个聪明的,齐帝和老主斗了这么多年,老主都没把他弄下来,他总该有些本事才对。周武月又是个极能打的,半年收拾了一方异族,差点给人杀绝种,这回永乐有的玩了。”

纪行道,“你们就在这里扎寨,周武月的大军随后就到,最迟一个时辰之后。”

常无极笑道,“叛军有二十万,被老子宰了至少七万,还有十几万。周武月带了多少兵?”

纪行道,“他的兵差点被打光了,只带了三万。”

常无极怒道,“打个卵子!三万打十几万,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纪行道,“你带着六万打二十万,不也是敲掉了他们一颗大门牙吗?”

常无极喝道,“老子智勇无双,只是不为人知。他周武月算个什么东西能和老子相提并论?狗日的只拿得出手三万人,去了也是送死的份!”

纪行道,“你怕不是忘了还有我。上官无名在后边也被我寻到了,他带的骑兵可以作为一支齐军,以少打多并非没有胜算。当然,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亲来了。”

常无极先是皱眉,而后哈哈大笑,“那就没老子的事了!高大人既然来了,季夏自然也在路上。皇宫可保!皇宫可保!”

纪行并指如剑,一抹白气围绕在他指尖,他淡淡道,“或许我会以你们享不到方式来结束这一场战争。”

纪行拱手谢道,“太子恩情,臣铭记于心。”

赵牧摆摆手,“惭愧。我从未帮过你半分。再关生这几年变化巨大,想来是你教导有方,就连我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实话我还有谢谢你帮我把一个朋友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纪行道,“这些只是分内事。”

赵牧挥挥手,“稍后你们退下。”

很快太监宫女将食材酒水端上来。纪行看了看,竟然全都是他爱吃的。

将纪行领上来的那个太监临走时回头看了看,只见这高家的年轻人与太子站在一起,名义上虽是王臣,可瞧着却像兄弟似的。而且高家公子瞧起来不卑不亢,阳光辉映下,似乎似乎更有家威仪?一时间这太监也不禁想起那件极少有人知道的谣言。

太子伸手示意,“高兄请坐。”

纪行笑笑,“现在没旁人,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后大方坐下。

太子也端端正正坐下来,哪怕是坐着,仿佛也像站着一般高挑修长。他打开一只盒子,盒子里往外冒着凉气,“这木盒之下乃是以硝制冰之法,才让这丽花雕的香味不散出来半分。”

纪行微微一怔,“太子仁德。在下以为太子设宴,是大会宾客,哪想到今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赵牧笑道,“本来今就是宴请足下一人。”

他动作轻缓,从那冰盒里端起一只银壶,给纪行斟了半盏鲜红液体,“这是刚刚接的鹅血,很新鲜。今这个宴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少不了要责骂我奢靡。”

纪行看着桌子上的半盏鹅血,一脸迷糊道,“鹅血?喝下去腥不腥啊?”

赵牧摇头笑笑,“高兄稍等。”

他把那冰镇的丽花雕拿出来,冲进纪行那碗鹅血当中,而后示意,“尝尝?”

纪行端起来抿了一口,却咂摸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滋味儿,便尴尬道,“我是真品不出来什么。”

这句话把赵牧逗得哈哈大笑,“高兄别只喝酒,吃点儿菜。”

纪行看着这一桌子菜,他不想失了礼数,便先夹回来一只馒头,“先吃点儿硬菜,顶饱。”

赵牧道,“高兄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或许比皇宫还好,原来话也是如此风趣。”

纪行摆摆手,“哪里锦衣玉食。我长在寒台那个地方,极少出府,整呆在屋里,就算有钱也花不着什么。”

赵牧道,“看来高兄家教很严了?”

纪行叹口气,“无关家教。实不相瞒,时候我有疯症,寒台那里的人都知道高府有个傻孩子。我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把我养大的,也忘记了是从哪一年开始记事,曾经的记忆都模模糊糊,恍如隔世。”

他这话是真情实感,出来唏嘘不已,其实唏嘘的是他在大商的日子。

赵牧道,“看来我要对高兄改观一下了。原本以为豪门多纨绔,哪想到高兄还有这样的过去。”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一件事,“高兄可记得自己时候有什么心爱之物吗?”

纪行还真没什么心爱之物,仔细想了想,便胡编乱造道,“我记得很的时候,家父给我做了两把木刀。”

赵牧笑道,“瓶儿妹妹你开慧早,好像在四岁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纪行点头,“真是咄咄怪事,我也听瓶儿妹妹这么过。”

赵牧给自己也冲了一碗鹅血酒,抿了一口,过了会儿长出一口气,嘴巴咧了咧,砸吧了一下,“这丽花雕初品之下,入口极柔,怎的下了肚后这么烧得慌!”

纪行笑道,“在下素爱饮酒,不怕酒烈,就怕酒辣,这丽花雕却是合极了我的胃口。”

赵牧道,“父皇曾经在高府老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高家也是赵家的肱骨之臣。曾经父皇过要我与你多多交往,可惜你在京城时日太短,又总是为了一些事忙来忙去。这两瞅着空才将你请过来,也算是续上父皇当年与高家之谊。”

纪行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家父与陛下的情谊自然下皆知。”

赵牧道,“不过父皇春秋鼎盛,还轮不到你我来谈论家国大事。今你我,只在一斟一饮之间。”

随后赵牧又起许多事,从京城到陇右,从京伊运河到江东四府。纪行不管他什么,只管使劲地吃,像是错过了今就赶不上下一顿似的。

等赵牧讲完,却只见杯盘狼藉,还有一个满嘴都塞满食物的纪校他苦笑一声,“从没有见过你这样能吃的。”

纪行抬头,呵呵笑道,“不吃不是亏大了吗?我俸禄一年下来,全折算成银子才六百两。现在是升官了,可是还没有到实地任职,俸禄还是六百两。今太子这顿饭起码得花八十两,我若是如此,七日就吃光一年的俸了。”

赵牧却皱紧眉头,“八十两?”

纪行愕然道,“怎么了?多了?”随后他笑道,“倒是忘了,齐国都是皇家的,这顿饭不要钱也对。”

赵牧摆摆手,“多谢高兄。”他心里却有了另一个疑问。随后他道,“我看过平日东宫账目,今日这宴是我精心准备,账目上清清楚楚写着五百两。这件事高兄怎么看?”

纪行言行无忌道,“还能有什么,你不曾出过京城,不知道市价也是正常。这里边肯定是有人”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笑道,“我也不太清楚”

赵牧不是傻子,“高兄是想有人扣下了那四百多两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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