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王妃,怎能事事不问过你的意见?”他叉腰挡在她面前:“你若日日面对看不顺眼的人,既心里不舒服那就送走眼不见为净便是了?再说你让我对诗诗多留一个心眼,我也从未忘记。更没想过要留她在身边的想法,她曾是你楼里的花魁,我完全是顾念这点才想善待安顿她罢了。看你喜欢就留,不喜欢就送走。我横竖对她没别的想法,如今一心就只为了......”
“一心只为了利用我来激怒皇上是吧?我都知道王爷是何用意,包括这次的纳妾大选亦是如此。纳妾其实就是一个幌子,你目的是要让皇上看到你这般堕落和嚣张到何种地步!是吧?”她干脆直接说破。
他脸色微变,撇过眼:“你又扯到哪儿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我说错了吗?”她眼中杀气腾腾的,却莫名有种嗔怪的娇媚:“王爷才是那个巴不得京城被闹得天翻地覆,一发不可收拾的疯子!所以,留下柳诗诗又何必过问我的意见?正好再借此事让全京城都知晓自己娶了一个杀人犯为王妃,加上一个青楼女子为妾。岂不更精彩?”
“你这口气是在......替我忧心抱不平吗?”他忽然就上手搂住她的细腰:“你知不知道......你担心我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我很喜欢!”
“谁担心你了?无耻!”她低声呵斥并推拒,奇怪他并未被说破而震怒自己:“大壮和二壮都看着呢!”
大壮和二壮俩脸乐呵呵地揣着手,睁着大眼就大大方方看着他们暧昧。
“老子在自家府上爱干嘛干嘛,谁还管得了我!”
“你有完没完了!”她挣脱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狠狠瞪他嬉皮笑脸。愤而逃避似的疾步离开。
当她愤愤然回到临江阁时,迎面遇到了秦臻在院中候着。
“脸色为何如此古怪?王爷纳妾的事已经结束了吧?有结果了吗?他看上谁做妾了?”秦臻好奇问着,凑过去对她仔细看了看:“为何你脸还红了?”
“没什么,这天有点热!”她使劲摇着手里的蒲扇去火,顺便转移话题:“对了,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
“嗯,有消息了。我带人去黑市和青楼都摸过了一遍,确实查到曾有一个十六岁来自的狄国少女。被送来时,她对外自称是狄国将军的妹妹。一直叫嚷谁要敢碰她一根毫发,将来必定不得好死的话。在黑市的时候蛮横抵抗,誓死不愿入青楼伺候。她那嚣张的态度倒是引得不小买客的骚动,不过她最后也没有被买入青楼。而是被周尚书家的公子高价竞走了。”
“周尚书......你是说当朝尚书大人......周岚?”
“没错,正是周大人家的公子买走的。百悦阁的妈妈说她原先是很想收下那位狄国少女,但是周公子说看她样貌甚好还是处子之身便花了重金买走。加上那姑娘脾气火爆的很,妈妈觉得留下或许也不好拿捏驯服便也拿了银两打发了事。”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也就是说她现在人困在尚书府中咯?是被周公子收入房中为妾?”
“并不是,她死了。”秦臻径直摇头说道。
“死了?怎么会?”她立刻停住摇扇的动作,略有讶异:“周家公子虽然也时常曾到我楼里听曲,但是我看他那副萎靡的身子骨也不至于能够折腾死一个姑娘家吧?周岚一把年纪,素来也并不是好色之徒。再说狄国原是塞北游牧,那里的人种本身就并不娇弱。”单看那女将军的蛮横不屈就知道了。
“我接着暗中买通,询问了周府的几个老仆。他们似乎都闭口不谈这个狄国少女最后下葬在何处。我又收买了他们府里浣衣的老嬷嬷,她才偷偷摸摸说那少女死得并不简单。并非是被周家父子欺凌而死,而是和当年少女献祭妖魔有关。”
“献祭......”她马上了然:“难怪需要处子之身......想这十年来朝中四位大人辅佐太师把持朝政。除了周尚书之外,还有韦学士,谢太傅和继任我爹爹丞相之位的秦丞相。这四位大人都和太师之间走往甚密,而太师就理所当然地参与了网罗少女献祭鬼族。用以换取长生不老的续命之药,当初我就是鬼迷心窍和太师的人合作。为的就是把公子引来,交换出太师的性命......你这样一说我也就不难猜测,周公子定受了其父的意思,到处寻找能够献祭妖魔的对象。而那女将军的妹妹刚好就被买去当成了祭品......”
“太师造的罪孽,光是砍头当真太便宜他了。他为了私欲不止陷害大人还殃及无辜少女!当年多少姑娘就是为了不被献祭,留下一条命而甘愿沦为青楼女子的。”秦臻唉叹一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串精致的玛瑙吊坠递给她:“这是那个老嬷嬷从那少女身上扯下来的链子,她觉得很值钱就变卖到当铺。我便又去重新赎了回来......”
“也罢,人死已经不能复生。有了这个吊坠起码也好让那女将军断了个念想吧!”她接过那吊坠收好袖中:“你为我安排车马,入夜之后我想单独去天牢一趟。”
“你想怎么做?她妹妹已经早就死在了京城,生前还被当做祭品尸骨无存。你觉得那女将军得知真相后会就此归降我们吗?有可能吗?”
“谁知道呢?随机应变吧,就且看看她出哪一招。”她忽然笑了笑:“无非就两个办法,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那无赖的办法也确实如此直接,倒也好用。
“你为什么这么绞尽脑汁帮他招揽?就因为他帮武儿还帮了我们?”秦臻突然质疑地眯眼:“还是你......喜欢上他了?”
“这是职责,无关其他。”她用另一个回答覆盖,却把秦臻的这个疑问印在了心底:“你我清楚明白,现在是何处境。王爷如此惜才,他绝对不可能会放任闲人留在身边无所事事。”
“你这话说得我都快相信了!”秦臻难得没有再纠问下去,而是对着空气冷哼一声便默默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