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5章 道爷下山(1 / 1)叹逍遥惜别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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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覃老头出发了,康子一大早蒸了锅馒头,面粉是换的,平时都舍不得吃,出锅,全装布里包裹上,师父能不能活着走到芙城,靠它了!

老头要是知道徒弟想法,那肯定嘁之,笑话,一生走南闯北,居然被一竖子低估人格魅力。

临下山前,叮嘱徒儿守好山门,自己此去,若娃儿有灵根,则趁暑日教导入门,粮收就靠你了,最多九月便归。若有香火,买点香供上,已两月未敬香予天地了,为师……去也!

康子有点不舍,他是老实人,师父说,自己约三岁时,应是吃了颗慈祥老大娘给的糖或啥的,哑了,被抱走。都是暂时的哑,勿奇

在隔壁省羊西岭镇,被在镇子边要饭,不,布道的师父发现端倪,从老大娘手里抢下,未料老大娘反咬一口,群众因师父样貌奇异,把他反当贩子,师父无奈下抱着自己鼠遁。

怎奈自己太小,不知家居,只知大人唤己康子,师父说,是缘分,就随缘收了自己,落户在了此地,因在羊西岭相逢,便取名康西!

师父年迈,身子骨已不如前些年,还要走路远行,目送师父背影远去,不由眼眶发热,鼻头发酸。

观中事务不多,但种粮种菜的侍弄,一日不可懈待,师徒可全靠此生存呢!

先去半里外挑山泉,进厨房拎上桶和扁担时,怔住!

急奔观外平台,挥手大喊:“师父,你馒头没拿……”

一跺脚,嘿。。。这要是师父饿死在路上可咋整!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老头儿啊,回屋拎上,追…

你拎一破碗就堂而皇之下山了,难道不觉得少点什么吗?职业习惯害死人啊!

碗,师父说是用来舀水喝的,绝不会作他用!

气喘之下,终于赶上,死老头儿走得还挺快。

覃老道眨巴下眼,欣然接过,数落着徒弟的不是,工作太不细心了,为师是故意想看下你的自我监督,还行,下次不可再犯!

康子:……

老覃馒头包袱斜绑于背,古代人那种,左手微抬,托着土巴碗,右手…空手,拂尘斜插于后脖领,傲然昂头,大步流星而去!

师父仙风道骨,未减当年啊,尚未转拐,忽的,老道平地消失,霎眼不见!

揉揉眼,康子大骇,难道…难道师父已练成缩地成寸,跨步为里?我问心道……威扬矣!

“康……康子,来拉我一把。”坡处传来恩师呼唤!

奔前,靠。。。老覃仰叉跌于坡下凹地,正不断哼哼。

您。。您能让我省点儿心不!装啥世外高人,托着碗你也得看路啊!

覃老道慢慢悠悠往东北方目的地而行,偶穿小镇,时过小村,此去芙城府有两条主线,不过他无所谓,走哪边看心情,道法随心嘛。

两条路皆通长途车,一走大夷郡,一走普江郡,没高速,都是三个小时才能到,走路若快的话三四天,但按覃老道这种慢性子,得十天甚至有多,他纯粹是以逛的速度在赶路,全走大路,哪儿找吃的,不时得下主路,去找人家或集镇。

为了此次前往,外层罩袍还专门洗过,但依然油迹迹的,道观困顿啊,幼时被毒蛇咬,全赖恩师所救,后打国仗又幸而未殁,己容貌娶妻无望,这才接了衣钵!

此次定为我道寻下传人,道之义不算个啥,但定心诀不可断于我手!

走了三天,才到普江,可真够磨蹭的,于郡外河边舀了点水,吃两馒头再说。

取下包袱,吃奥,好像……有点儿馊了,尼玛玛滴,近几天日头不小,疏忽了,选了下,剥开闻闻,确实不能用了,喂鱼吧,只能化缘了!

不是埋汰,当初草鞋兵,只要没当官,退下来的大多数,返藉后都是困顿的,拉人力车、泥瓦工、搬货下苦力,也许他们并未杀伤多少异族,但挺身而出了,敢于赴死,也许很多人会说他们傻,没文化被忽悠而去等等,但每逢大变,皆仗华夏各地的这种傻子,才使华夏今存,这份情怀值得敬仰。

进城,虽说只郡城,还是挺热闹,馆子亦有七八家,每经一家,覃老道驻足十余秒,由香味暗中点评该店手艺如何,行至城东,嗯??这家?新开的?名为合作酒家?看来是城乡集资而办!

味道属它最正宗,就它了,现在的门口,是不会有迎宾或服务员拉生意的,大步而进。

正值中午,上客大半,进门即一小柜台,台后墙上,挂着菜品名及价格于一身的小木牌,用菜谱的馆子现下不多。

台后一壮年男子正准备招呼,只一眼,便身上一阵不自在,这……有根儿拂尘,应该是个道士,可这长得也太偏离轨道了吧!

全店人员也是均穿小白褂,心下虽奇怪,但为人民服务,热情不能减,“您……吃饭?”

“施主……有礼,今晨至此,盘缠……遗失,望贵店……捐善一二,福善……有报,善哉善哉!”

壮年男眨着眼,没听懂,老子高小都没毕业,你跟我拽古文。

旁边一新生代女服务员:“嗐,王大哥,化缘的。”

哦,原来是要饭嗯化缘呀!

骗子少,则人心多善,体现该时期,“行,小吕,给师父拿三个玉麦馍馍。”即玉米面蒸馍。

“多谢,你们大师父……手艺不错啊,味道……正宗!生意……挺兴隆嘛。”

“呵呵,师父过奖了,咱们才开几月,效益还行吧。”

“不知……能否捐善一份……鱼香肉丝,闻味道……极为正宗,贫道……天台而来,返往……亦可为贵店……宣扬一二嘛。”老道老神在在而言。

王哥眼角跳动,咋滴,你…你还要吃点菜?出家人能吃肉?不由有点鄙夷了。

覃老道一见其面色,知其不是敬道之人:“呵,罢了,不为难……施主。”

小吕拿一张大块草纸,包上馍,出来后递与老道。

“谢过二位,”老道点头接过,侧身轻吟:

“天地大道,自随……我心,二位施主……面相福德深厚,老来……儿孙福报不少……呵呵,别过。”

王吕二人愣愣的,莫非是有道高人?

不过,道士葛格,恕我无能为力啊,玉麦馍馍是早堂剩的,无所谓,鱼香肉丝我真没那权限啊!哎……总算走了。

老头儿脚下一顿,回眸一笑:“施主…你有烟吗?”

王哥见此笑容,猛地捂了下胸,强忍不适,干笑着:“师父,我……不抽烟,嘿…”

老道一叹,终于走了。

覃老道啃着馍,有点哽,向一卖标件的门市部,讨了碗热水,蹲路边啃着,想化份儿菜挺难呀!

覃老道心中的化缘,应该是有烟有肉有小酒,但长期却未偿夙愿,不禁有些唏嘘!

真要是化到,那才真的有鬼了!

城里人多,化缘求饭其实不难,但上门要钱,基本不会有收获,菜,在百姓人家有可能顺便给你盛点,馆子里,难,要不是发髻、拂尘,得被轰出来。

乡下化缘就难多了,主要是乡下条件困难一些,不遇敬僧道的,想要碗粥都难,再加上卖相不好啊,难度绝对五颗星!

一路上小城就两三座,其它时候得走乡绕路,去找饭食,和要饭没啥区别了。

这也是康子担心师父原因,结果还是没省心。

走得快,大路,一天五十来公里,四天能到,馒头是够的,可惜老头儿是个慢性子兼马大哈!

在城里,没把你当叫花就不错了,此时叫花子肯定也是不准进店的,但未绝对,看当值人员心硬与否,专门要钱的那种职业还没出现,公园寺庙门口的除外,此类都是残身。

馆子门前或街上乞讨者,都是真正无产阶层、或因各种原由没了钱,过路回乡的困顿者,总体人数不多,都不专门要钱,只求一饭。

遇当值服务员心软的,有剩饭菜时,人们都珍惜,能剩的极少,往往一点油面儿,一点菜渣,当值的会把这些盘碗放近门桌上,叫花子入内会很快刨入破碗盛上,退出,食尽,守午应该也是入肚不了多少的,有心善的厨子或服务员能舀勺米饭置于破碗,千恩万谢了!

这边称叫花子和过路类为:舔盘子的,老辈就常说,不好好上学,长大只能去舔盘子,是个贬义词。

覃老道吃完馍,精神一振,肚里有食,万事不难,寻街面有开着门的人家一一造访,不是问路,该怎么走,闭眼都知方向。

一个多小时后,老道走出东门,吸了口烟,城里就是好啊,聊了几十家,半包烟还是有的,是不是该把道观搬城边来呀,可…没资金搞啊!

城里一些人家此时都还挺懵的,来一道士,长相怪异,言谈不俗,上门来化缘,没要钱,没要饭,可你听过化烟的么?顺带还化盒火柴,高人还是骗子?这是一个谜啊,于是,一支烟而已,大多下意识便给了,看来,叫花子中诞生了新品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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