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8章 祖传之语(1 / 1)叹逍遥惜别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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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天黑前,开了饭,玉麦馍馍配两盘素菜,娃们觉得一点儿不算苦,平时也是常啃馒头的,只是…这菜好像没放油?

二花是个直肠子,指了出来:“康子叔你可真粗心,做菜连油都忘了放。”

康子脸上一红:“前几天油用完了,叔…得等后天镇上赶集,挑点菜去卖,才有钱再…呵呵。”

几娃有点傻眼,原来不是忘了,是没钱打油,一二花虽知自家家里很困难,可倒也不至于家中会断油,这儿…还真他娘的比我家都穷!

秦远山心内一直在呐喊,跟康子比,我真的是个豪、是豪、豪!掏出先前军区几人曾应允的五块,交给了康子,拍拍这憨兄弟肩:“以后一定会好的,国家一定会想法子改善民众生活的。”五块钱吃了一顿馍,天价!

艳子:“覃爷爷康子叔,我捐了香火钱给天字牌牌,我希望下学期成绩考前三,上天会保佑我么?”

老覃:“捐香火…是一种信念和寄托,做事…要想成功,要靠自己…努力和坚持,而不是…许个愿就行的,懂吗!”

“哦,难怪老师说许愿啥的都是封建迷信,许愿原来没用!”

康子:……

老覃一呛:“这怎么会是…封建迷信呢,骗人坑人迷惑人…那种才是,许愿它是…人的愿望、寄托、念想,而捐香火…是表示自己更加虔诚的…想要达成这份愿望,许愿有没有用、能否实现…它得靠自己努力。若想凭着许个愿…就想达成愿望,想不劳而获…这种才叫迷信。记住,人都会…有愿望,单纯的许愿…不是封建迷信,歪解了许愿的含义……那才是。”

“哦…好复杂。”一众娃基本没听懂,太入理太弯绕。

“你们捐了…多少啊?”

“五毛…”

“两毛…”

“呵呵,太少了。”

“爷爷你不是说,捐香火只是表明更加虔诚吗?”

“是啊,捐得多才说明…自己更加虔诚…更加重视这份愿望呀!”

算了,辨不过这老头,“我们没多的钱了。”

“没关系,回去后…有钱了,你们也可以捐到…起松爷爷那里嘛。”

“……”真不该起香火这个话题。

饭后,康子给小娃们讲他与罗永勤年少时的事,那时更困难,二人又在长身体,像是从来没吃饱过,常一起出观,到山里转,去猎野物,竹鼠、野兔、山鸡等等,然后打牙祭,可惜现下猎物已越来越少,否则吃饭时就能给大家加两个菜了,临近天晚,康子又打扫了次几个床铺,尽量干净点,免得娃们睡不习惯。

心殿角处,小见悄悄地:“康子叔。”拿着三块钱,大半身家了,递给康子。

康子一怔:“傻孩子,叔咋可能要你的钱,快揣回去。”

“嘿嘿,我问过一花姐,三块钱可以做条布裤子,等我下次来,再给你带曲伯伯以前的衣服,只要康子叔不嫌就好。”

抚着娃头,柔声道:“乖孩子,衣服叔不会嫌,但钱不能要,长辈怎么能要小辈钱呢,小见懂事,叔…已经很高兴了。”

小见心中并非有施舍、可怜之意,只觉康子和爸爸一起长大,那也算亲人,这是在帮助亲人,“康子叔,我存钱筒还有十多块呢,爸爸还要很久才回来,就当是,帮爸爸给康子叔做裤子好了。”屁孩认定的事,也是不易改变的。

小见掂起脚塞在康子下衣兜,而康子此时早已捂嘴堕泪,感怀着兄弟的逝去及侄子的真诚,作为孤儿,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份亲情!

“好,叔…叔明天就去做裤子。”匆匆逃离,跑至田地中呜咽而泣!

“哎…”问心观就这么点大,老覃于殿外略有听到,来至田边。

康子将三块钱递给师父,老覃:“明天送他们走,你在镇上…就把裤子…量了做上,这是孩子…孝心,你自己揣着。”老覃虽无耻,但也不会贪这钱,心下感叹,孙子在求财舍财方面都很像自己呀!

老覃与康子挤一床,秦远山带两男娃挤一床,三女娃停尸门板上,好在夏天不怕着凉。

天色一晚,可以说阴暗处皆是伸手不见五指,就只有点月光晃亮,和各屋点的一油灯,对于城里人来说,极不习惯,好在带了一手电筒,娃们睡前排队上了次茅坑,这黑灯瞎火的,要没手电,掉不掉进茅坑还真不好说!

山上相对凉爽,后半夜甚至会凉醒,康子给三女娃拿了床被,横着睡,三人都能搭,虽说尽量打扫过,但跳蚤…仍然活跃异常,今天来了五个小鲜肉,岂可不大快朵颐!

次日起身,娃们不停身上抠着挠着,身上红包不少,让娃们自个儿在屋内把衣裤脱了全部抖一次,再擦上风油精后稍好,小胖吃苦耐劳有待提高,起来后已说了几遍想回家。

早上八点过,老覃留下小见,山间风景还是有点的,让康子带余人去转转。

心殿内。

老覃:“小见,记好爷爷…说的话,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听好,人间若大变,相问天地心,跟爷爷念几遍!”

小见念几次后,默默记住。

“那…爷爷,有没有小便啊?”

“噗…”老覃忍着咽了回去,深呼吸一口:“你只管…记住就行,其它等你…长大后就懂了。”

小见茫然:“哦。”

老覃耐着性子:“这句话,爷爷…也不知啥意思,是爷爷的…师父传下的,应该是和…三个牌位有啥关系,懂吗?”并用手指了下神龛牌位!

小见恍然:“哦,那三个牌牌,我记住了。”

老覃遥想着恩师:“爷爷的师父…走的匆忙,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爷爷年纪大了,害怕…也出啥意外,所以…才先告诉你,你只要记好…那句话就行了!”

“嗯,我记住了,爷爷的师父走哪儿去了,他不回来了么?”

“呃……,爷爷的师父…死了!”

在屁孩眼中,死是一件遥远又恐怖的事情。

小见慌了:“啊??好吓人,那……爷爷也是要死了吗?我记住牌牌了,人间若大便,不是小便,相问天地心,爷爷你别死啊…”担心与惊怕已溢于脸上。

“………”老覃惊叹着娃的孝心和插字能力,有点感动,玛的感动毛啊,这分明是在咒老子。

老覃咬牙切齿:“爷爷…不会死的,小见别怕。”

至于小便…老覃决定不去扯了,娃大点自然就懂,现在只会扯不清,暗暗发誓,这孙子八岁之前,老子坚决不会再与他探讨…死记硬背之外的任何学术性问题!

又督促娃背了几遍,老覃垮下脸,铁青着,这孙子果然已经把不是小便几个字…很顺其自然的给加在了里边,师父,覃风愧对你呀,这句话,虽说你也可能不知其意,但自古传承而来,它以后会不会成为我道的笑柄啊?哎!

十点,众人转了回来,女娃们采了很多小野花,用草茎编成花环,挂套在头上。

小见一见大家便曝料:“爷爷刚才差点就死了。”弄得老覃再次黑了脸!

从镇上过路的长途车,一天就两趟,上下午各一,具体时间没法确定。

困难地区目前是不吃早饭的,一般是十点过早中一起吃,秦远山便提议一起去镇上吃中饭,也方便等下午车。

下山时娃们看到康子锁门,再次清晰见识到了贫困为何物,尼玛连把挂锁都没,观门两扇拉上,两门环中插根木条子就完事了,也是,里面没啥偷的,除非有叫花子上山。

小见拉了下老覃,悄声说道:“爷爷,三个牌牌和装牌牌的盒子好像是铁的,会不会有捡废铁的娃娃来拿走啊?”

老覃很欣慰孩子能重视问心道之事:“嗯,小见…很护家嘛,都不是铁的,是枯木头…做的,老祖宗故意…浸泡成那个颜色,再加上…年月很久了,所以…看着像金属,懂吗?很轻的…没人会要。”

“爷爷让记的那个话,不是和牌牌有关系吗,万一掉了咋办?”

“爷爷和以前的长辈…都检查过牌位,那就是块木头,小见别担心,记好那句话…就行了!”

“哦,可我们放了香火钱,也没事吗?”

老覃一拍额,咋忘了这,让众人先走,急步回观,小见亦跟了上来。

老覃于供桌上,双手分按箱体两侧,一揭,吃奥,这功德箱之简捷,当真古今少有,特么连底板都没有,娃们的一块九静躺桌面,老覃抄起钱,淡定揣入兜中,贫道…笑纳了。

小见于后,抠着鼻子观察着,脑中闪问号,这咋和想像中的功德箱不一样呢,有空得看看金仙观箱子是不是也这样!

老覃把天字牌位递了过来,小见一接,果然不重,但外观黑油油的极像金属,小见翻看了下,也没看出有啥名堂,木头一块儿!

……

一众人摇到镇上已十二点多,没吃早饭都很饿,秦远山还有十块在身,反正用不完得退还给蒋岩他们,至于把钱落下来,这不会,秦远山不是个下作人,于是大方一把,四荤四素加盆豆花,再来瓶绵竹二曲,才三块出头,一众人放开吃喝,言笑晏晏。

康子可是比老覃还过得苦,一年都难得沾回肉,一人战斗力能抵五个娃,要知道二花与小胖胃口加一起,是可完败一个青壮男子的,康子吃了不少肉和菜,撑了六碗饭,秦远山又加个盐煎肉,菜众人才够吃。

过路车一般最早都是两点才会来,若是去坐普江方向的回程车,车次会多两趟,那边长途车线路多几条,但要走下山后的另一方向,路也要远一些。

小镇就这一条街,反正车要从街上过,众人便也转转,康子顺带找裁缝铺量了尺寸,选了黑色比较板的便宜布料,加人工才二块八,康子死活把两毛塞还给小见,小见笑吟吟的,能帮到亲人,真好。

行至街口,便就此等车,车啥时来就看运气了,晚的话…五点也可能,娃们于街口又找到小食物,可以玩的糖,一人一个,一个两分!

绞绞糖,芙城周边都有,不过没麻汤、大头菜等卖的人多,质地像半干的麻汤或南方的麦芽糖,很黏稠,也是糯米为主原料,香甜味、薄荷甜味,各地不一,两根像牙签大的小棍子,挑牛丸大的一砣糖,双截棍对插糖内,可以相互绞动,把糖变形状,也可双棍拉开,比谁拉得长,算是小孩颇喜欢的能吃能玩小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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