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吐露心腹(1 / 1)杂花清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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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宁已经重新披上另一件衣裳,看到王泗倒下,得意地走上前来朝谢湘道:

“刚才真是千钧一发,若没有谢郎相助,妾此刻便要香消玉殒了,果然还是谢郎怜惜妾。这厮已无还手之力,不劳谢郎动手,便由妾送他上路吧,正好随了他的心愿,与妻儿团聚。”说着便要动手杀死王泗。

“呵呵,谁说你可以碰他的?睡了几年的男人说杀就杀,你倒是菩萨心肠。派人把他送去本座府上,不许动他性命。”谢湘冷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宋宁宁还想再说什么,看到谢湘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不禁打了个冷战,心想这魔头不比王泗,动手杀起人来都不带招呼一声的,虽然恨他明明与自己有约定,刚才却迟迟不出手,在楼上看够了笑话,但也知道此人自己无论如何得罪不起,只得讪讪地应声离去。

谢湘回到雅间,只见新乐雪白的脸颊带着两朵红云,粉扑扑的,秀眉微蹙,双目氤氲,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谢湘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挥手遣散了服侍酒水的众妓,坐到新乐身边,柔声问道:“妙妙,你喝醉了。本座听你的话把王泗料理了,你不高兴吗?”

新乐附身靠在案几上,拿一只手撑住下巴,皱着眉头道:“不论救谁,都得死另一个,那谁该死,你我怎么能决定呢?人得上天赐性命,开灵智,生死运数,皆有天意。我等凡俗之人,本不该妄图代替天意,插手别人的生死,刚才是我不对,说话欠考虑了。”

谢湘不以为然地说:“妙妙此言差矣,既然生死运数皆有天意,那你怎么知道本座所为不是天意如此呢?怎么知道宋宁宁今日因你一言而苟活不是她的天命呢?

天地万物无不是弱肉强食,强者决定生死,弱者听天由命,你身为皇室中人,这个道理应该比谁都明白。只不过你突然看到活人被杀觉得可怜罢了,本座早就告诉你了,看多了习惯就好。”

“不要!我不要看!你说的我都不要听!本宫乃一国公主,你凭什么让我这样让我那样!”新乐突然直起身体,大声发起脾气来。

谢湘饶有兴致地看着新乐,好像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放软声音安慰道:“好好,不听不听。本座就是想告诉你人没死,本座留了他一口气,现在送去府里了,你明天给他治伤,把他治好就行了嘛。妙妙不是会以针度气吗?你是在哪里学的?”

“嗯?是在书上看的呀,宫里多藏书,我每天没事干就看书,不懂的地方就问御医。除了医术,我还会占星画符呢,嗯,我还看过好多武功秘籍,可惜都没有一本是能让人从头练的,不然何至于现在受制于人。”

说到这里新乐幽怨地瞪了谢湘一眼。

“哈哈,妙妙不要生气了,本座真的只是带你游玩一番而已,如果你想回宫,只要开口,本座就送你回去,不骗你。”

谢湘一脸诚恳,又道:“不过本座十分好奇,普通针灸之术,只是以金针刺激穴位,或打通受阻经脉,真气运行还是得靠人自己。

本座所习武功,一为至阴,一为至阳,两种真气无可相容。你为何能以金针将沈勤思体内的阴寒真气引出来?那是否能用金针调息,将人体内阴阳两种不相容的真气化作一处呢?”

“嗯,我大概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读过一册道家的典籍叫《阴阳凝相策》,便是论述如何调和这天地阴阳之气,使之相汇相融,凝固合一,方成圆满。

不过这是道家练气的书,我就试着把书里道家引气的方法用在了沈道长的体内的真气上,没想到还挺容易的。果然人的劲气,也不过是自然万物灵气的一种。

还有一本武功秘籍,叫《二极归元要诀》,说得也是阴阳真气怎么怎么,但是我看不太懂,你要看的话,以后我回了宫可以找出来给你。不过宫中藏书千千万,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谢湘听着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已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自己已将本门《烛照宝箓》和《幽萤圣典》两门武功都练到八重境界,却因为阴阳相斥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加之体内同时有至阴至阳两种真气,最近偶尔感到运行其中一种的时候,另一股也蠢蠢欲动,越来越难以压制。

如果两种真气一齐爆发,那必然会走火入魔,爆身而亡。

当初在沈勤思身上看到了一丝丝以外力控制真气流向的可能,便二话不说把新乐掳了过来,如今趁新乐醉酒,把话套了个干净,听到果然有办法解决阴阳相斥的问题,恐怕都不需要什么金针引气,自己把两本书看一看,练一练,说不定还能突破第九重境。

可是新乐最后一句话让谢湘又冷静了下来,这小公主决计不能放走。宫中藏书自然可以派人去翻找,但如果找不到,少不得要让眼前这个读过的人默写下来。

新乐说到宫里,心里一阵难过,双手掩面,轻声呢喃:“我想回家,送我回去吧。”

谢湘把新乐的手掰开,替她抹去粘在睫毛上星星点点的泪珠,轻轻地说:“好,本座带你去建康。只是你走了,本座一人未免寂寞,妙妙太狠心了。”

“你怎么会寂寞,再说你寂寞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新乐皱眉道。

“妙妙对本座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谢湘轻抚新乐面庞,凝视着她的如墨双瞳,声音低沉磁性,像是在念蛊惑人心的咒语。

新乐突然心口一阵烦闷难受,“是,我是喜欢你,不过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以后再也别和我说话了。”声音娇嫩柔软,神情委屈可爱,谢湘心中一荡,伸手楼过新乐低头吻了下去。

新乐本就醉得神志不清手脚无力,完全没有力气推开身上的人,只得任人摆布,予取予求。

两人唇齿相凑,丁香小舌含弄许久,谢湘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三两下就把新乐吻得魂飞天外,不知今夕是何夕,不过这样的结果就是吻着吻着,新乐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谢湘无奈,抬起头来看着怀里沉睡的娇小身躯,不满地抱怨:“所以本座不喜欢你这种不经事的小女娃,这时候不是应该情难自禁翻云覆雨一番吗?哼!不解风情。”

当夜,回到府宅,谢湘招来宗瑞吩咐道,“碧血丹珠的消息已从留春阁到手,在五斗米教手里,东西在建康,你先一步去建康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宗瑞领命。

次日一早,新乐在一阵针扎一般的头疼中醒来,睁眼呆呆得看着床帐,回想起昨夜种种,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这什么人啊,竟然趁人之危轻薄自己,自己还如痴如醉地不知反抗。完了完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办?

他今天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羞辱调侃自己。真的要完,要是被父皇知道自己与一个江湖草莽授受不亲肯定要大发雷霆。为什么自己要喝那么多酒啊!!!

不过事情似乎全未如新乐担心得那样糟糕,谢湘非但对昨夜之事一字不提,也没有再对新乐言语调笑。竟是换了一副温文有礼的样子,请新乐给昏迷的王泗看诊。

新乐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敢刺激他,只能硬着头皮给王泗把脉。王泗体内冷热两股异常的真气互相纠结缠斗,如果置之不理,他这一身武功怕是就这样废了,经脉受损恐怕还会落个残疾。

新乐没想到谢湘的武功竟然这样残忍霸道,当初要不是沈勤思运气好从山崖被打落,说不定现在也是一个废人了。

新乐接过方凌烟递过来的金针,缓缓刺入王泗体内真气最为激荡的几处要穴,轻轻捻转针尾,闭目静气,将真气从王泗经脉吸引而出。许久,新乐香汗微沁,舒了一口气,把金针挨个拔出,交还给胧月。

“妙妙,你这手法不止针灸这么简单吧。”回到偏厅谢湘开门见山地问道。

新乐撇了撇嘴,心想到底还是被看破了。

“不错,虽以针灸之术为载,真正起作用的是道家聚散灵气的法术。本宫也说了,宫中多典籍,本宫闲时翻阅了不少,因此对道家术数略通一二。或许也因谢宗主武功本就出自道门,一脉相承,自然更易施为。”

谢湘不禁怀念起昨夜肆意撒娇生气的新乐,可惜一觉醒来又变回原来那个拿腔作势的小公主。

“这么说,这天底下会这样本事的岂不是只有妙妙一个了?”

新乐闻言一怔,她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是不是只有本宫一个也不好说,毕竟天下人才辈出,佛门道门的名士高人大有人在,也未必不会想到这些。”

“妙妙这话听着谦虚,但其实是想夸自己是个人才吧?”谢湘笑的可恶。

又来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新乐在心下暗骂一句,不再理会谢湘。

这时,管家过来,躬身向谢湘道:“郎主,宋堂主来了,说是有要事要禀告郎主。”

谢湘不屑一顾道:“去告诉她,本座没兴趣,以后她再来也不必来报,直接打发了便是。”

管家应声而去,还没走出院门,就听见宋宁宁娇媚的声音传来,“谢郎怎么那么无情,都不愿见妾一面。”

话音一落,人已经飘入偏厅,完全无视管家阻拦,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身着白衣,腰佩宝剑,花信年纪的秀美女子。一双翦水秋瞳紧紧地盯在谢湘脸上,欲语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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