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不知春晓(1 / 1)杂花清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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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勤思干咳一声,往另一侧移了移身体,“不愧是留春阁,既然宋堂主已知晓贫道身份,那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贫道清音观沈勤思,这位是繁星姑娘,我等不请自来,还望宋堂主见谅。”

繁星将短剑收起,朝宋宁宁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宋宁宁笑容不减,“沈郎不必见外。江湖盛传武学泰斗清音观玄明真人的关门弟子沈勤思,年纪轻轻便得了玄明真人的真传,一手碧落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人也生的俊美无双,妾久仰大名,正想结交一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郎不仅长得俊,脾气也温柔,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沈勤思听宋宁宁言语轻浮,不禁满脸绯红,如坐针毡,只想快点问了消息快点走。于是又往边上移了一点,开门见山道:“宋堂主过誉。今日叨扰宋堂主,为的是想打听一下六极宗宗主谢湘的下落,不知宋堂主是否知晓?”

“自然是知晓的,沈郎想知道?”宋宁宁双目秋波荡漾,盯着沈勤思。

“额,是的。还要劳烦宋堂主不吝告知。”

“可是沈郎知不知道我留春阁可从来没有平白送人的消息,妾虽然心里向着沈郎,可是也不敢坏了阁里规矩呀。”宋宁宁一句话顿三顿,慢条斯理地说。

“宋堂主与贫道素昧平生,自然不敢因我等所求而为难宋堂主。既如此,便请宋堂主开个价。”

宋宁宁瞥了繁星一眼,身体倾向沈勤思,袖口遮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双媚眼笑吟吟地看着沈勤思,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在沈勤思耳边道:“沈郎好不解风情,谈钱什么的多俗气。妾想要的,你还看不出来?”

沈勤思倏地站起身来,把宋宁宁吓了一跳,复又坐开些,正声道:“宋堂主说笑了。贫道身在道门,终身不涉嫁娶,不近女色,除此一项,其余只要不是有违侠义之道,皆可听凭宋堂主吩咐,无不尽力而为。”

宋宁宁闻言也不答话,笑眯眯地向左右吩咐道:“这两位是贵客,快去把酒换了,换上阁里自家酿的好酒。”女乐们心领神会,领命伏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新酒上来,霎时醇香四溢。

“这酒叫不知春晓,可是我们这儿的镇店之宝,两位既然来了,定要品尝一番。喝了酒交了心,我们再看这价钱怎么谈。”

宋宁宁说着亲自给沈勤思斟了满杯,那边女乐也给繁星斟了酒。二人无奈,只得举杯一饮而尽。

“酒已经喝了,就不要再兜圈子了吧。宋堂主到底愿不愿意卖这个消息,若是愿意,代价如何,还请给个明话。”繁星淡淡道,她并没有沈勤思的耐心,更不乐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妾刚才说得还不明白吗?要的便是沈郎呀,又不是要困他一辈子,只不过想与他春风一度而已,却推三阻四伤人心。若换了别人,只怕还求之不得呢。”

沈勤思眉头紧皱,看样子好言好语是谈不出结果了。与繁星交换了个眼神,一起站了起来。

“我等与宋堂主无冤无仇,实在是有重要的事需要早日找到谢湘,情非得已,得罪了。”说着沈勤思拔出腰间软剑,正欲指向宋宁宁,却发现丹田升起一股燥热之气,心下惊觉有异,转头看向繁星,只见她面色潮红,神色痛苦,手中捏着短剑却软软地垂下无力抬起。

沈勤思暗道“糟糕!”看宋宁宁仍然端坐一旁,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已经着了对方的道,一脸怒容拿剑指着宋宁宁,“拿解药来!”

宋宁宁“咯咯”一笑,“妾又没有给两位下毒,哪儿来的解药?”

沈勤思正欲发作,宋宁宁却先发制人,翩翩一掌向他拂来,一边还娇笑道,“沈郎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浑身发热,心浮气躁?何不让妾为沈郎纾解一番?至于这位女郎嘛,姿容尚可,不如就留在我留春阁,沈郎什么时候想她了,再来看她就是了。”

沈勤思原本就燥热不安,体内气息横冲直撞难以控制,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更是恼怒,剑法愈加杂乱无章。偏偏宋宁宁轻功绝妙,沈勤思非但一时之间奈何不了她,还得时刻提防她移动之时以掌攻击繁星。

眼见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正在此时,“哗啦”一声,珠帘被一柄长剑割断,碎珠滚了一地。一个白衣女子闪身入内,朝宋宁宁一剑刺去,将她逼退至墙角。

沈勤思定睛一瞧,正是白天在客栈见到的盲眼女子。

那女子对沈勤思冷声道:“这东西没有解药,立刻带你朋友走!”

“多谢相助!”沈勤思也没余力废话,揽起繁星便从窗口跳了出去,在屋顶上一路飞掠,赶回了客栈客房。

沈勤思将繁星至于榻上,面对繁星蜷缩着身体,香汗淋漓满脸痛苦之色却束手无策。相反越是多看繁星一眼,自己身体也越是燥热难耐。

不多时,白衣女子也回了客栈,敲敲门,一脸平静进了繁星房间。

“多谢女郎援手。女郎可知这是何毒?如何能解?”沈勤思焦急地问。

“那妖女没有骗你,这不是毒,所以无药可解。不知春晓是留春阁独有的用催情药酿的酒,于男子只是催情,于女子却是烈性春药。原本是他们威逼被拐卖的良家时所用,或者让客人用在妓子身上助兴。要解开也容易的很,阴阳相交云雨一番就行了。”白衣女子声音毫无起伏。

沈勤思心中也早已猜到是这一茬,继续问道:“那如果不解会怎样?”

“男子并不会怎样,静下心来打个坐,忍个一晚就行了。女子则时间越久,越发情欲高涨难忍,到后来据说会神志不清,自伤自残。”

白衣女子见沈勤思似乎十分为难,又再冷声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但你们若是把命看得比名节清白还要紧,那就忍着。否则还是爽快点,早点把药解了。然后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来找我,我替你们问到了谢湘的去向。”说罢转身离去。

这番话在榻上苦苦隐忍的繁星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待白衣女子离开后,就颤抖着声音向沈勤思道:“沈道长,对不起,是我大意连累你。可是我尚未找到殿下,现在还得留着性命,虽是不情之请,但还望沈道长勉为其难,施以援手。”

沈勤思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因为自己没有担当,没保护好她,现在又优柔寡断,逼得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配做大丈夫。

他深吸一口气,走近榻边,深深地望着繁星那张清丽而痛苦的面庞,强压着内心躁动,纠结道:“繁星姑娘,你不要这样说,你……像你这样美丽干净的人,我……都是我的错,我……”你啊我啊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繁星痛苦之中,却被沈勤思的词不达意惹得好笑,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但下一秒,又立刻双眉深锁,满目朦胧氤氲。

沈勤思看到这一瞬的笑容,终于下定决心,告了一声罪,把手伸向了繁星的衣带。

两人皆是初次,却因着不知春晓的药性,竟然顺着本能,无师自通。再无顾忌。

不知不觉,已近破晓。

沈勤思回房前吩咐伙计给繁星准备了一桶热水,自己也回房梳洗更衣。

不禁羞愧难当,也不知道等下如何面对繁星。全不似平日清冷,心中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之意。

天明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沈勤思打开门,却见繁星一如往常面色清冷,亭亭而立于门外。

沈勤思立刻收起满腹心思,也不敢直视繁星,反手关上门便跟随她来到走廊尽头的客房前。

“两位请进吧。”不等两人敲门,房中之人就似已经察觉二人到访。

“容我先问一句,两位要找谢湘所为何事?”白衣女子在二人进房之后直奔主题,既不表明身份也不打招呼。

“我家主人被他劫走,蒙沈道长仗义援手,一起追寻谢湘是为搭救主人。”繁星也乐得省去客套。

“你家主人可是一个十四五岁,大眼睛白皮肤的小女郎?”

“不错,女郎难道见过?”繁星与沈勤思俱是讶然。

“不错,我当初有些魔怔,与你家主人言语上有过小小冲突,不过承蒙她点播,现在已经幡然悔悟,也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现在我把这份人情还到她手下身上,亦可说是天意。谢湘从宋宁宁手里得到了碧血丹珠的消息,现在正在去建康的路上。昨夜宋宁宁那妖女说谢湘走的水路,应该不假,你们不如直接去建康找他吧。”

原来这白衣女子便是当日被谢湘点盲双目的周韵,遭此大变,终于换了一副心肝,再也不痴恋谢湘一分。

“女郎快人快语,我等感激不尽。不知贫道可否多嘴问一下,女郎是如何从宋堂主口中问出谢宗主行踪来的?”

“这还不简单。你们两个肯定是初出茅庐,在江湖上行走不久。我昨日在客栈楼下就听到你们说要去找那妖女问谢湘的下落,所以昨夜才会偷偷跟过去。结果你们两个愣头青果然不知道那妖女素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付那种人,你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没用,要说就拿剑架在她脖子上说。她自己功夫差,全仗着留春阁的名声撑腰,虽然未必信别人敢动她性命,却会怕别人划花她的脸!我想问什么,她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看白衣女子一副素衣出尘若仙子的样子,说话做事却心直口快下手狠辣,与本人的形貌完全搭不上边,心中暗暗称奇。最后连人家姓甚名谁,与谢湘什么关系也没问,道了个谢便转身启程赶往建康城。

待二人离开后,周韵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店家代为寄出,也收拾行囊离开了客栈,出发去往二人相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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