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就是顺昭仪,在众人离去之后饶了个圈子又回到了王贤妃处。
她站在花厅的正门处,踟蹰着迟迟不进去,身边的婢子跟在她,也不敢出声催促,直到王贤妃在屋子里开口,她才磨磨蹭蹭的进去了。
“怎么?方才有事没说完,现在还有话要对我说?”贤妃歪在榻上,柔弱无骨,身姿妖娆的侧着身子,眼神看着前面的地毯,漫不经心的问道。
“姐姐,我...”
王氏正欲上前,贤妃跟前伺候的宫人一张嘴打断了她,也将她的痴心妄想暂时打消了。
“顺昭仪请自重,娘娘可不是谁都能叫一声姐姐的。”
不过是王家的一个庶女,还妄想和娘娘攀姐妹之情,她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看着面前之人。
“贤妃娘娘,我有些话想对您说,您看,能不能屏退左右,有些话我只能跟您一个人说。”
王氏谨慎的开口道,语气也不复方才的无畏,反而有些瑟缩不前的意味。
王贤妃轻声一笑,对着身边的宫人说道:“屿汐,你先下去吧,去给我切一壶茶来,好久没有喝你泡的桂花茶了,竟是有些怀念了。”
你也下去吧,王氏让身边伺候的人也出去了,屋子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王贤妃和她两人。
“郑充媛的事情,分明就和那丁丁含璋和谢瑶盛有关,娘娘为何轻飘飘的放过了她们二人?”
王氏不是个能憋得住的人,一开口就直接问道。
“怎么,你这是在质问本宫?本宫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贤妃眉毛一挑,眼神一利,高声问道。
“嫔妾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此事就一定与她二人有关的?还怒气冲冲的过来质问本宫。”
王贤妃变冷的语气让王氏意识到,自己似乎惹得面前这位族姐不快了,却也猜不出她的想法。
只讨好的说:“嫔妾是听之前郑充媛说的,说是要和丁昭仪有些话要说,这次郑充媛无缘无故的一身狼狈倒在花园里,定然是和她脱不了干系。”
王氏干巴巴的笑着,望着王贤妃,想要解释一二,却发现越解释越乱,反而显得自己很可疑。
“哦,是吗?你和郑充媛关系这般好了,好的她什么话都和你说了?”她反问,神情似笑非笑。
王氏心中一惊,忙全盘托出了。她跪在地上,一句句说来,王贤妃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一般。
一个引枕砸到她的头上,她捂着自己的头,连忙匍匐在了地上,只听见怒气十足的声音在她头顶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回去你的住处,禁足一个月,不准她和别的妃嫔往来。”
“是,贤妃娘娘。”
王贤妃身边的姑姑得令,将瘫软在地的手脚发麻,一脸苍白的王氏请了出去。
王贤妃眯着眼,看了半响,最后叹了一口气,这家里的人怕是眼睛不太好使了,这送的个什么玩意儿。
“瑜贵妃,丁含璋,还有谢瑶盛,不急,我一个个收拾过来。呵呵”她低声念叨,手中的红色蔻丹衬得她的手愈发的白皙,仿佛苍白的唇色一般。
“谢家姐姐随意坐吧,我这里有些乱,还请姐姐不必介意。”
石榴和樱桃在丁含璋前面,替她收拾着烂摊子,谢瑶盛扫了一眼,睡榻上随手扔的一些书和小玩意儿,还有八仙桌上未完成的绣活儿和布料,应该是要缝制衣裳的。
“无事,妹妹这是真性情。”
“谢家姐姐不要客气,你做吧。”丁含璋看了看乱糟糟的屋子,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谢瑶盛微微点头。
谢瑶盛自己找了个凳子地方坐下了,笑眯眯的看着丁含璋忙进忙出,好不容易忙完坐下了,两人才端着杯盏喝起茶来。
一口热茶入喉,丁含璋懒洋洋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正襟危坐,看着谢瑶盛道出此番邀她前来的目的。
“我就不和谢家姐姐兜圈子了,昨日的事情,姐姐今天替我解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丁含璋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谢瑶盛问道:“谢家姐姐今天帮我说话呢,无端牵连了姐姐,真是妹妹的不是。”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姐姐只不过是不愿意看见妹妹无端被人陷害而已,更何况有些人是自己找死,又何必牵连无辜受害的人呢,妹妹也不必多怀疑什么,我知道你肯定有些不解,妹妹只需记住一句话,姐姐不会害你就是了。”
谢瑶盛说了很多话,丁含璋只听见了最后一句,不会害你就是了。
一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她诧异的抬起头,微张着嘴,愣愣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丁含璋殷红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她望着谢瑶盛异常白皙的脸,脸上闪过许多复杂的神情,最后定在一个浅浅的微笑上。
“妹妹?”她出声问道,语气里有可见的关切。
丁含璋头皮一麻,有些受宠若惊,隔了半响,才说了一句:“多谢姐姐。”
这份善意,她是从心底觉得感激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总是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看了看谢瑶盛温和如昔的眼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她不愿意多说,自己也不多问了。
谢瑶盛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丁含璋,她静默的看着丁含璋站起身,然后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牵过自己的手,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一瞬间有些晃眼,不知道是被这笑容迷了眼,还是被这美色迷了心。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揪了一下她的脸蛋,手感很好,肤如凝脂,捏上去仿佛像一块嫩豆腐一样,不一会儿脸颊就红了一块。
丁含璋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懵了,一时间也没挣扎,就任凭着她揉捏着自己的脸颊,她只能鼓着个大眼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啊哈哈哈,你看看你,怎么傻乎乎的呆住了。”
她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丁含璋的手,手指刮蹭着红肿的皮肤。
带着几分俏皮的意味低声说道:“这小脸蛋可真滑,若是陛下来了,定然是爱不释手的。”
她开玩笑的说道,看着丁含璋呆滞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
丁含璋看着她眼间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
羞恼的拍开了她的手,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低声嘟囔道:“谢家姐姐这是做什么,怪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