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更是轻松道：“变异了，末法时代，灵气不充裕，总有些东西想走写歪门邪道，弄成现在这个德行，好好的青鬼闒非的名声，全被几只杂鱼给搅和了。”

“弱点？”

“没有弱点，揍到服为止就可以了！”

“啊哈！”姜小姑娘大声叫唤一句，不知从哪抽出一把两尺长的大刀，在绿色的掩映下居然泛着凌然不可侵犯的光泽，她一刀横劈过去，带起呼呼风声，似有千钧之势。

“好刀！好身手！”方潜由衷赞叹，手掌心托起一团黄色的火光，这是这几天她研究灵气淬体的成果现在终于有机会显耀一下。

火光下，她们看清了这几只变异鬼的样貌，顿时心里起了一口凉气，要说蓝色的青鬼闒非还保持的人的样貌，只是稍微丑陋，那这几只便完全成动物体态，四肢爬伏在地上，鲜红的嘴里黄色暴齿凸起，眼睛也呈三角形倒耷拉下来，幽绿的眼珠死死盯住，有鲜红的血液从他们的脸上滴下，在他们的脚下一具人的尸体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

“这东西好像很抗打？”姜姑娘料定，她方才的一刀使得是“雷霆一击”，看家的招式了，连重达五百石的达赖勇士都曾被她这一刀逼得后退数步，还是在两年前，现在的她只能更强，可只砍伤了一只青鬼的手臂。

“嗯，刚好给你们练手。”小乌鸦独自飞在半空中颇为老成的说道，身体转向另一个方向，小圆眼睛好像穿过夜幕看向更远的地方。

“王母，您看？”是不是需要先把尚未长成的妖主扼杀在摇篮？侍者带着小心翼翼轻声询问道。

良久之后，一声从鼻腔发出的轻哼打破了沉寂，“哼，稚子幼童而已，黄毛小儿也值得大费周章？那条死龙怎么样了？”纱帐后面一身着红衣的女人横卧在铺就白色毛毯的榻上，柔弱无骨的手指点着面前的镜子，随着她的指点那镜子竟然显现出不同的场景来。

“还是老样子，”侍者回答，“只不再开口咒骂了。”

“呵，一条修了万年的泥鳅，看门的狗而已，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就让他在深渊的臭泥潭里待着吧，有他哭的一天。”

“西边的狗养好了嘛？”

“回主子的话，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您的吩咐。”

“凛冬将至，灵气回拨，这条口子差不多也该撕开了。”

······

“你哪里学的功夫？”身手相当不错，方潜又馋上人家的秘籍了。

“妖主，你功课没做好！”姜小姑娘朝她眨了眨眼，手起刀落，一阵疾风后，两尺长的大刀准确无误的砍掉一只鬼的脑袋，那只鬼脑袋连同掉落的身体在空中化为一股腥臭的黑气。

“雕虫小技尔，准确有余，气力不足。”霹伺喳喳尖尖的嘴评价道，然而这也比他们妖主强多了，嘿呀，恨铁不成钢，到现在也只是左躲右闪，“前日里教的控灵的法门都进哪里了？”

“那也要有空儿奏曲子！”谁还能一边干着体力活儿一边开始吹笛？方潜快给它服了，自己乱教一通，无章无法，这才几天的功夫，什么也不管就想她能上天。

“榆木脑袋！”料想当年前几任妖主是何等天资绝艳钟灵毓秀，那控灵的法门哪里用的他来教授，都是得天青睐生而知之。难不成？

难不成······

“哐当！”姜凝替方潜格挡下斜里飞扑上来的鬼，“怎么回事，越来越多了？”她们已经杀了好几只，从刚才眼见的数量上看，这要收进尾声了才对。

小乌鸦想到什么，叽叽喳喳的指责声也停了，鸟脸上头一次显出凝重来。这不该，它算好了时间和频次，青鬼闒非擅群攻，它特地挑了一个对她们来说既不轻松容易也不至于步入险境的空当地点来的。

正当此时，“笃笃笃”的敲击木鱼声传来，方潜两人俱蒙上面纱黑暗中看着巷子口一大一小两个和尚。

小和尚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和尚，老和尚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不知道青鬼们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方潜心里不由一阵心虚，道：这个何方妖孽指的是谁？

黑暗中一只干瘦如枯木的手不断翻转着······

之前被消灭的青鬼们的尸体化成的堙粉逐渐在更黑的胡同里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黑色旋涡，黑烟凝聚起来的旋涡像是承载着不详气息的门，一具具爬行的青鬼从里面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老和尚见青鬼们和方潜两人都厮杀的厉害，根本不“束手就擒”，和尚双掌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一直紧闭的双眼怒睁开，一道金光从里射出所看之处青鬼们皆像是触到了使身体腐化的东西开始“滋滋”冒烟。

“好厉害”有和尚的加入，变异青鬼们被消灭的快，可浓臭的黑烟聚集的也更快，完全是在扬汤止沸。

更何况和尚的眼射金光，不止看向青鬼们，反而时不时的追逐到他们的身上。

“嘿~”再一次方潜的胳膊被和尚的眼光照到烧出一小块红印子之后，她出离的愤怒了。“和尚！你打你的怪，我收我的妖，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阿弥陀佛”和尚也发现了青鬼越聚越多像无限生长的蟑螂怎么都打不死，翻手从身前的布衣袈裟中掏出一个钵来，口中念了几句，那钵渐渐变大，如同磨盘大小，一道道金光从里镩出，那金光竟直冲方潜过来，“尔等又岂非善类？除魔降妖本是替天行道，汝等妖孽竟也要除魔卫道，可笑之极，青鬼虽众但仍不敌汝寡，可见汝等必是害尽天良才得此番造化，今日老衲不妨收服了你，也算是功德一件。”

方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是，我没有！”老和尚的金光比青鬼的攻击更让她应接不暇，青鬼们攻击总带着惊惧，而和尚的金光却捣的她手脚俱被灼伤。

场面一度混乱，变异青鬼们也不知道该攻击谁了，几只转而攻击了和尚。

和尚：“果真一丘之貉”更可恶的他还低头语气温蔼对小和尚说：“你可见着了？妖就是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后对这等妖魔切不可生丝毫怜悯之心。”

方潜都要被气炸，“呀，不要教坏小孩子啊！”仿佛是还嫌不够乱，街上又传来几声凌乱脚步声。

“师兄！这里~总算是找到他们的出现的点了”一白衣少年轻快的跑过来，嘴里快活的喊着同伴，可当看到巷子口和尚的时候，声音低下去同他师兄道：“金圣寺的法师先来了一步。”

“这哪有先到后到？都是降妖除魔，这不正是······”师兄决断不下去了，巷子里混乱一片，密密麻麻的恶尸海扑向中间尚看不出门路的道人。又想到自己带队的全是青鸾师叔的徒弟，俱是音师和法师战力不足，武师只他和王珏恐贸然参与恐有不妥。

王珏已经把身后的法器唤出来，一把淬着星光的剑映衬着还算稚嫩的眉眼，声音带着兴奋：“金圣寺僧侣法师，我为玄门第十七代杰字辈弟子，杰仲王珏，特来相助。不过，巷中人可是同道？怎见法师同恶尸一起打了？”

“哼！”僧侣低低哼了一声，微带不满，像是正在酣睡被不知深浅的小辈吵醒一般，金光巨钵浮在他头顶上方如同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照着巷子里青鬼们一层又一层围拢着中间两个靠背而战武技颇不俗的姑娘。

“敢问巷中是哪路道友？我等是玄门第十七代弟子······”

方潜和姜凝都没空听他们光是总是自报家门，好似说清楚自己是什么玄门的第多少代弟子，就能让这些青鬼们自动退却一样。

“汝等小辈，速速离去，莫要搅事。”老和尚不愉道，他对这些玄门中的小辈头疼的厉害，哪里出事总有他们最后搅和事儿的也总是他们。不知深浅不知所谓，玄门道人怎地沦落到这番境地了？真是越来越没长进了。

“师兄，这些恶尸虽数目众多，可我观巷中两位师妹都敢深入其中，想必不难对付，何况两位师妹都能如此不惧，我亦能！如此一来可援助两位师妹，二来咱们此番前来不正是为历练，我玄门子弟岂是龟缩之徒，定要上前杀他个干净方不败家师名号。”五人行中的女弟子如此说道，两手抱一把琴，悬空一坐放置膝上，脸上神情肃穆庄重，开始弹琴，她自认为是青字辈以音御敌的第一人，平日里便饱受师妹们推崇今日是一定要教师兄弟们认可她的实力的。

琴声缓慢舒畅带着安抚的意味，厮杀在兴头的青鬼们脸上罕见有了“什么意思？”疑惑表情，略一停顿，转身向着噪音源头扑去，那里的“肉”好像更容易吃到。

师兄尚来不及阻止，其余三位师弟都大喝一声跳入到巷子里恶尸们中间去了，也只能抽出自己的长剑跟过去。

和尚见终于还是被搅和了，摇摇头低低叹息一声，收了金光钵。负手而立看看他们还能蠢出什么花样儿来。

“两位师妹是哪门哪派？怎地独自出来？”其中一叫王珏的少年刚想着攀谈，等真正深入才发觉不对劲，他一剑刺过去，刺入了一只青鬼的小臂却拔不出，那只青鬼一挥手臂连带着他的剑都脱手了，“啊，师兄，不对劲儿，这些恶尸力气太大，咱们的剑竟打不散。”往常这些恶尸都是一剑打过去都化为粉末的。

“呀”“嗨呀”其他跟着来的两位小弟子刚一刺出都刺中恶尸也都剑脱了手。

“啊~师兄~”一声惊惧娇嫩的叫声传来，原来盘坐上方的女弟子弹琴先巩固的保护罩被一只飞扑上来的青鬼轻而易举打散。她是法师武技丁点不会，别说是现在的变异青鬼，便是普通的恶尸在没保护罩的情况下都能轻易置她于死地的。此时，一只青鬼的恶臭的爪子朝她袭来。

便在这时，一袭白色的身影狼狈飞出刚好抵挡在那只就要抓向她头的爪子上，女弟子定睛一看竟是明澄师弟，师弟腿被恶尸抓伤咬了一口，她也立即回神两人合力把恶尸头颅切掉。

恶尸的头颅轱辘辘滚在地上，嘴里还咬着一大块鲜红血肉，被咬的小师弟痛到原地翻滚不止，哎吆呼痛大叫，翻滚倒成了极好的招式撞到了几只恶尸。

真的是“鸡飞狗跳”，方潜姜凝两人看的深深无语，某一刻心情居然和老和尚同步上了。

不过也正好给方潜她们赢得了时间。

“接住，”方潜把手里的刀扔给姜凝，从背后摸出笛子，这只笛子被她的体温熨热，现在一逢有妖便在她的腰间低低震响，即像是示警也像是许久未出战的老兵渴望一场酣战重燃体内的热血，现在正是久旱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