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初更时分。
残月在天。
病关索杨雄后宅。
一道鬼祟的人影入了后巷。
左右看顾两眼。
小心的轻推门扉,闪将了进去。
脚步还未站稳。
一个小巧的女子便紧贴了来。
搂住这人便要亲热。
那人影却低咏一声佛号。
推开女子。
压低声音道:
“乖迎儿。
且先出去收了后巷里的香桌。
莫要出了甚纰漏!”
小巧女子低吟一声。
乖巧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分离开来。
看着女子走出院子。
这人整理了一番衣衫,朝着不远的阁楼走去。
带着的头巾也被他顺手除去。
露出个青皮光顶来。
赫然是一个出家的僧人。
这和尚唤作裴如海。
是蓟州府裴家绒线铺里小官人,出家在报恩寺中。
生的净白俊朗,惯会勾搭良家妇人。
听得楼梯脚步响。
早有一个妇人迎将出来。
见到来人后金莲轻踩,娇嗔道:
“死鬼,今夜如何来得这般迟。
直叫奴家等得心慌!”
这妇人年纪不大,生得杏脸桃腮,千娇百媚。
正是病关索杨雄的娘子。
裴如海见了这潘巧云。
心中一荡。
哪里还顾得言语,直接……
一夜欢愉!
直到巷子外木鱼响起。
两个人依旧难舍难分。
庭院当中。
已经纷纷扬扬地洒下一天大雪来。
裴如海看着潘巧云,感叹道:
“可恨这宵长夜短。
若能得法,叫你我两个长相厮守。
到那时方才快活!”
潘巧云轻轻拍开了裴如海作怪的手。
笑语嫣然说道:
“师兄若真要做长久夫妻。
只需除了奴家中那个碍眼的黄脸汉便好!”
这和尚闻言,陡然一惊。
吓得腾地自床坐起身来。
看着妇人笑语盈盈。
一时间分辨不出。
潘巧云是在和自己玩笑,还是真起了杀心。
那杨雄号称病关索。
是这蓟州府的押狱兼行刑刽子手。
裴如海家中虽也有些权势。
却如何招惹的起这种官面人物。
尽管因着偷腥了潘巧云。
对于杨雄的敬畏心淡化了不少。
甚至如今日这般。
巷外木鱼敲得急促,依旧拖延不走的情形。
也已然有过了多次。
但真要让他去杀人。
裴如海自己是万万不肯的。
再者说。
以裴如海的风流性子。
也是断然不会栓死在这一个妇人身的。
不过,似是他们这种戝秃。
惯会甜言蜜语,哄骗妇人。
心底虽然害怕,嘴却硬气地道:
“只恐事情做下,惊扰了贤妹。
若不然莫说是个病关索,便是真关索来了。
也同样照杀不误!”
潘巧云听得情动,不顾春光乍泄。
坐起身来说道:
“还算师兄你有良心。
不过是杀个人,有甚可怕的。
师兄不会以为。
奴家频频为那王押司做周年。
真得是因为思念前夫吧!”
裴如海被这话惊出一身的冷汗。
强自镇定了,颤声道:
“那王押司,是贤妹你害死的?”
潘巧云甜甜的一笑,妩媚道:
“师兄这话难听,甚叫害死啊。
那王押司大奴家许多。
又不如海师兄这般懂得风流。
奴家也是无可奈何。
才想法子给他吃了些药。
只对外说,他是得了急症亡故的!
后遭该嫁了杨雄。
原以为他生得雄壮,体格魁梧。
会是个贴心的。
哪成想,也是个不中用的软钉子!”
潘巧云若无其事的娓娓道来。
裴如海却听得汗毛倒竖。
万万不曾想到。
这俏妇人年岁不大。
竟然生了这样一副蛇蝎心肠。
裴如海出家为僧后,阅女无数。
深知这样的妇人,万万沾染不得。
虚与委蛇两句后。
慌忙穿起衣服,急匆匆朝外便走。
这个时候。
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迎儿,大嫂可曾起来了么?”
话犹未了。
脚步已朝着阁楼这里来。
屋内的奸夫淫妇大惊失色。
情急之下。
裴如海跐溜一下。
钻到了床下躲藏了起来。
还没等潘巧云再有动作。
屋门便被人推开。
杨雄一身酒气。
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不是昨夜里当值么?
如何又喝得这般酩酊大醉?”
潘巧云若无其事的搀扶了杨雄,到床边坐定。
杨雄打个嗝儿,口里开话道:
“刚好遇见了两个相识。
哪里推却得了,是以喝得有些醉了!”
说道此处。
杨雄忽然想起近几日街面的流言蜚语。
忍不住动问道:
“大嫂,我且问你。
近日这家中,可是频频有和尚过来么?”
潘巧云身子一软。
只以为是杨雄发现了什么。
待看到对方依旧醉眼惺忪的模样。
这才松一口气,回话道:
“敢情是前些时日。
奴家在家里给那王押司做周年。
街面的人口长,背地里乱嚼舌头被你听了!”
正自言语间。
床榻之,那杨雄已然起了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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