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之中。
病关索杨雄倒头便睡,鼾声如雷。
奸夫淫妇两个站在床边。
却是大气不敢喘。
方才裴如海躲在床下。
将杨雄说得话听个真切。
却似提在冰窨子里,整个身子都凉了。
爬将出来后便连连道:
“苦也!苦也!
杨节级是蓟州城有名的好汉。
如今这等说时,想是发现了端倪。
正是怎地好?”
潘巧云斜他一眼,冷笑道:
“我倒不曾见过你这般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还不怕,你倒是慌了手脚。
偷腥时在老娘身的威风都去哪了?”
和尚裴如海道:
“我枉自做了男子汉,到这般去处,却摆布不开。
贤妹你有甚么主见?
只管说出来,遮藏咱们则个。”
潘巧云看看杨雄睡得沉。
拉着裴如海走开几步,低声说:
“自古道:
欲求生快活,须下死工夫。
你我若想平安无事。
只有除了这杨雄,别无他法!”
裴如海眼见这潘巧云又重提杀人之事。
直摆着手来道:
“不可!不可!
贤妹,这杨雄不比那王押司。
他可是知府老爷跟前的头面人物。
若是无故没了性命,官面怎肯罢休?
我两个的事情。
本就做得不甚周密。
介时定然会被盘查出马脚来!”
潘巧云眼睛一眯,恶狠狠道:
“既然事情不周密。
那便把知情的一并除去便是!”
裴如海此时是真被这妇人的狠辣吓到了。
软言相劝道:
“贤妹切不可冲动。
此时我两个慢慢计议,定会寻见解决之道!”
“师兄你莫不是每日里诵经念佛。
真得修成了一副菩萨心肠?
这等事情哪容拖延。
奴家心中已然有了一条妙计。
是叫旁人死还是我两个亡。
你这掌舵的快些来拿个主意吧!”
潘巧云寸步不让。
说完后就死死盯住裴如海。
只让他立时便做决定。
眼见着避无可避。
裴如海低吟了句佛号,沉声道:
“娘子到底有何妙策?
且说出来听听!”
潘巧云见他终于应了,高兴的喜笑颜开。
当即招手叫裴如海附耳过去。
一字一句的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裴如海听了。
一开始还连连摇头。
但到得后来。
两人来回争执几句后。
不知道怎得。
这和尚便点头应了下来。
……
片刻之后。
杨雄家忽然传出一声惨叫。
打破了蓟州城雪日清晨里的宁静。
潘巧云披头散发跑将出来。
跌跌撞撞的叫嚷道:
“杀人了,杨雄他杀人啦!”
潘老汉先自赶来。
后继又有几家邻舍闻声涌入院里。
潘巧云直被吓得浑身颤抖。
扑在潘太公怀里。
哭哭啼啼道:
“官人他今日酒醉回家。
我和迎儿两个,如往日一般,服侍他床梳洗。
但不知道怎地。
官人他忽然色性大发。
一把扯过使女迎儿。
不容分说,便要与其成就好事。
迎儿才十二三岁年纪。
被吓得六神无主,死命挣扎。
奴家在一边苦劝不住,反遭他一拳打翻在地。
官人他动怒,
忽然拔出了随身尖刀。
生生的把迎儿给开膛破肚,连头颅都切了下来。
呜呜呜,直吓死个人!”
众人听罢。
慌忙簇拥着潘老汉赶楼去。
果然见得杨雄正手拿利刃。
一身酒气的跌坐在血泊里发呆。
不远处。
使女迎儿被剥得赤条条。
身子被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下。
花花绿绿的心肝五脏流淌一地。
头颅滚在一旁,死状极惨!
“贤婿,你受了甚刺激。
如何会做出这般事来啊?”
潘老汉见得这一幕,只觉得五雷轰顶。
身子一软便跌倒在地,晕厥过去。
众邻舍也都吓得脚软,不敢前。
直等到蓟州府公差到来。
才一拥而,合伙捆缚了酒醉的杨雄。
直到济州府里去首告。
蓟州知府自是识得杨雄。
听人报了这惨案。
先自内心骇然,随即升厅。
杨雄此时的酒也醒了。
闻听自己活剖了使女迎儿。
跪在阶下。
一时间也是满头雾水,无从辩解。
有仵作查验和潘巧云的口供。
这案子铁证如山。
病关索杨雄便是杀人凶手无疑。
知府大人念及杨雄往日里的好处。
再加任知府的情面在。
一行要周全杨雄。
把那招稿卷宗都改得轻了。
最后定下了一个:
家奴刁蛮,与主家当面争执。
杨雄不合醉酒失手,误将人杀死的罪名。
定罪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
当厅宣读已毕。
自有公人给杨雄刺下两行金印。
取了一面二十斤的铁叶团头护身枷钉了。
只待三日之后。
派人押送,迭配庆州府牢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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