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忽然间就被敲响了,房间里的人瞬间全都站了起来,除了盛音。
沈吟和阮倾站在门里面挡着,脸上带着笑意的沈吟双手捧着花,冲着门外大喊,“不给红包不准进来!”
门外的玩家伴郎们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摞厚厚的红包从门缝里塞进来,“给你给你,快开门!”
他们是真的被刚刚的村民们吓到了,那种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神太恐怖了。
一大摞红包被塞了进来,本来沈吟还打算问他们几个题来着,看这沉甸甸的红包也就让阮倾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一开门,伴郎们便拥着新郎走进来,连忙让新郎快接走新娘,盛音顶着红盖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
新郎官脸上也是带着紧张的神色,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伴郎们连忙推着他往前,两位新人就这样,谁也没有说话。
沈吟看了一眼他们奇异的神色,轻轻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都什么表情呀?怎么奇奇怪怪的。”
章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的看着她,是用眼神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沈吟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新郎官半跪在新娘的面前,“音音,和我在一起吧!”
紧接着把一枚戒指递到盛音的面前,盛音蒙着盖头,羞答答地把手伸出来,新郎官连忙把戒指给她戴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像是爷爷奶奶辈所用的白银求婚戒指一样。
沈吟率先鼓掌,房间里响起一片掌声。
章祎连忙开口,“行了行了,新娘子也接到了,快走吧!”
虽然他们是伴娘和伴郎,但晚上结婚的场景却是中式婚礼的样子,他们不需要到场,只有两位新人需要拜堂。
在祠堂里。
这是他们这个村子一直以来的习俗。
列祖列宗会保佑新人们的婚姻幸福,生活美满。
黄昏时节,快要天黑的时候,新郎官接走了盛音,敲锣打鼓的声音依旧没有,只有一个拉二胡的跟在旁边。
四个男人穿着红衣准备抬轿子,其余的十多个男人前前后后的站着,还有一个拉二胡的。
一顶古时候娶亲用的轿子,只有白色的花边点缀在旁边。
像极了昨晚上的模样。
沈吟一看见轿子就想起了昨晚上的场面,难不成她这个游戏能预知未来?
她昨晚上看到的,今天晚上会呈现吗?
一声不发的她跟在玩家身后准备去看新人拜堂,她觉得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危险,所以一定要亲自看着,看看盛音到底是不是昨晚那个鬼新娘?
轿子在前面走着,所有玩家在后面跟着,隔着十多米的样子。
他们要去村尾的祠堂,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去那儿看他们拜堂。
从村头到村尾会穿过一片树林,沈吟走近才发现就是昨晚的那片树林,只不过没有昨晚那么恐怖寂静而已。
山溪水依旧缓缓地流淌着,森林依旧郁郁葱葱,娶亲也还是娶亲,只是不知道新娘是不是那个新娘,多了很多人而已。
歌声也不是昨晚的诡异歌声,走着走着夕阳落了下去,村子里慢慢得黑了下来,许多小鸟尖叫着飞进森林,在森林里有些凄厉地叫着。
娶亲的队伍在太阳落山,第一抹黑暗来临的时候就变得静寂无声,因为他们隔得有些远,沈吟感觉他们的脚步声都不见了。
因为天黑了不好走路,所以点上了灯笼,除了抬轿子的,每个人都拉着一盏灯笼,红灯笼。
快要到昨晚沈吟看见的那个地方了,她微微屏住呼吸,她想看看到底还会不会像昨晚那样唱歌。
可是一直走到祠堂门口,都没有听到歌声,只是一路静悄悄的,二胡声断断续续,一点都不像娶亲的样子。
刚到祠堂,玩家们就瞪大了眼睛,他们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在村子里的人,或者说村子里根本没有的人。
之前他们观察过村子里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况且每一家都只有一个老人或者一双老人,剩下的年轻人全都出去打工了,只要十多个小辈也就是玩家们回来了。
可是祠堂的里里外外却站满了人,目测看去有五百多号人,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明明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如果他们是村子里的人,又是住在哪里呢?
那些全都站在祠堂外面的人全都看着迎亲的队伍,眼神呆滞,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像正常人。
沈吟刚一看到就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不会这些都是死人吧?
山村里加上村子里的牛都才几十个活口,怎么可能有几百个活人呀?
但他们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这个村子里之前死的人,然后盛音结婚,所有村子里的人都来看她结婚。
毕竟盛音也是个死人了,死人看死人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树枝上栖息的乌鸦嘎嘎地叫着,声音十分沙哑,难听中带着一丝诡异。
“这……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玩家中一个高高瘦瘦像跟甘蔗一样的男生瞪大了眼睛,像是吓坏了一样。
没有人回应他,猜到的已经猜到了。
新郎官下了马,拿着喜棍挑开了喜轿的帘子,遮着盖头的盛音扶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新郎官朝她笑了笑,然后两人跨进了祠堂。
沈吟还在回忆刚刚的场景,刚刚没有诡异的歌声,没有被勒到脖子的新娘,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让她有些茫然。
难道之前不是这样的场面吗?
抬轿子的还是那些人,路也还是那条路,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难不成有两个新娘?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不过想了想生死局的尿性觉得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生死局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有两个新娘的话,那里有个新娘又是谁呢?
难不成是玩家?
玩家中只有两个女性玩家,除了阮倾就是她,如果她没有收到系统的消息那说明阮倾有可能是两个新娘之中的一个。
不过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看情况再说吧。
两个新人进了祠堂,祠堂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一直有十多个人站在里面,站在外面的沈吟看了看。
他的那个便宜奶奶和之前布置任务的那个爷爷都在,看样子他们还是村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祠堂里很大,正大门进去推开进去是一张摆满了排位的供桌,上面还放着香炉,香炉里的香袅袅散发着白烟徐徐往上。
站在最中间的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看到两个新人走进来,眼神示意站在门口的人关上祠堂的大门。
玩家们能通过窗子的缝隙去看看里面的场景,现在最中间的那个老人应该是除了村长以外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他现在站在祠堂中央,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绑着腿脚的白公鸡。
身子有些颤颤巍巍的,朝着盛音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小音啊,今天你终于成婚了,我们都很高兴啊!”
盛音盖着盖头,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十分轻柔,“谢谢盛爷爷,小音今天嫁人了。”
祠堂里突然传来了歌唱声,十多个老人一起唱歌,声音没有那么好听,但是却听不出来他们在唱些什么。
是什么少数民族的语言一样。
然后站在中间的老人拿起桌上的白公鸡和旁边的一张黄色符纸,割破了白公鸡的鸡冠,然后蘸了一点鸡血在符纸上写字。
花里胡哨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他自己在写些什么。
写完之后符纸蘸在鸡冠上,然后从侧门丢了出去,然后紧紧关上了大门。
站在大门外面的众人是能看见公鸡所在位置的,玩家们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想看什么。
那只公鸡刚开始静悄悄的,然后突然就开始扑腾起来,像是有人在抓他一样,然后扑腾地越来越厉害,直接飞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鸡直直地坠到地上,再也没有了声音。
老人是一张在侧门边的人把门打开,然后把公鸡给拿了进来,可是这个时候公鸡已经死了,嘴巴里流着血。
明明他们看到什么人都没有,公鸡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真的是好奇怪呀!
看到公鸡尸体的玩家们大受震惊,他们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可是现在亲眼看到却不能不信。
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老人将公鸡头上的符纸拿下,然后又在纸上写着什么,不过这次是用毛笔蘸黑墨写的了,就写在刚刚画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画完之后他把符纸交给了盛音,忧心忡忡地告诉她,“一定要保存好啊!”
盖着盖头的盛音轻轻点了点头,老人眼神中带着一点水润,然后连说了两个好字,就让他们准备准备打算拜堂了。
祠堂里开始喧闹起来,十多个人一同唱歌,就是那首听不懂歌曲的歌。
两位新人在这首奇异的歌声中结束了这次拜堂,然后又原路返回去村长家,新郎在这里没有独立的房子,一直都是住在女生家。
玩家们又跟着他们往回走,结果又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祥和安静,没有一点异常。
玩家们守在村长家外面,蹲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事就各自回去了。
因为小辈中的父辈有些走了,所以玩家们很多是住在一起的。
沈吟倒是有房子住,她和阮倾住在一起,因为只有她们两个女生。
这次裴枢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所以那个小也没和他们一个游戏了。
还有点不习惯。
秦砚一个人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是个外出打工的辍学男生。
已经快十二点了,阮倾坐在床上看着站在窗边的沈吟,微微皱了皱眉,“沈吟,你还不睡吗?”
沈吟回过头朝她笑了笑,“你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阮倾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自己一个人躺在有些腐朽的床上,咯吱咯吱的木板响动,让她感觉翻身的响动都很大。
沈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森林,脸上没什么表情。
今晚会有事情发生吗?
第二天一早,沈吟被一阵喊叫声吵醒,阮倾站在门口朝着沈吟大叫,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沈吟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脸上有些苍白,带着点烦躁。
挣扎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掀开帘子。
“怎么了?”
阮倾见沈吟走出来,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十分震惊的神色。
“那个新郎,他……他死了!”
沈吟的眼睛微微眯起,死了?好突然啊,虽然昨晚她倒是想到这个问题了,有可能新郎有危险,可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快。
“怎么死的?”
阮倾脸色苍白,连忙摇了摇头,“你…你自己去看吧,我不敢去,太……太恐怖了!”
沈吟眨了眨眼睛,一边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一边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有很多玩家聚在村长家,沈吟进屋的时候刚好看见盛音从楼上走下来,穿着一边白衣服,脸色比白衣服还苍白。
眼眶里还围着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沈吟进来的时候就连忙跑了下去,一把抱住了她,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呜呜呜……他死了…他还没带我去成离开看,他还没实现他的诺言……他,他就死了…呜呜呜表姐,我好难受……爷爷死了,现在他也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小姑娘抱着沈吟哭得十分伤心,眼泪水弄潮了沈吟的衣衫,肩上湿哒哒的一片,她又不好推开盛音,只是轻轻拍着她,脑海里在想着她刚刚说的称谓。
表姐?
有点有趣了哦。
沈吟轻轻拍着她,“宝贝别伤心了,他们都会在天国保佑你的,好不好?”
说话时却是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她杀的新郎吗?
昨晚他们就在新房里,不可能新郎跑出去被人杀了吧?
这根本不可能。
反正她是不相信,一个女鬼不会搞事情。
虽然她现在哭得很伤心,可是沈吟没有半丝怜悯之心,反而有点想笑,不过她倒是没有笑出声来。
在恐怖游戏里当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