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许如星都在怀疑,萧来的脑子里是不是装着一块高级芯片,把她圆润漂亮的脑壳剖开,并不会看见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只会看到一列列码的整整齐齐,闪着蓝绿色光芒的硬盘和交错盘绕的数据线。
两小时前还浑身冰冷的坐在餐厅的座位上握着许如星的手颤抖,两小时后就可以坐在乔公馆主楼顶层的旋转餐厅,俯瞰脚下整个城市,气定神闲的喝下午茶。
她是上帝的神作拥有凡胎肉体的高级机器人。
“林尧呢?走了?”看见许如星走近,萧来抬起头问道。
“他穿着恤牛仔裤,又是生客,经理怎么可能让他进来,”许如星在萧来对面坐下,“明知道他进不来还带他来,你可真刁钻。”
“就许你穿卫衣牛仔裤进来,不许别人进来的地方,我也就能找得到这一个。”
许如星痛心疾首,“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我还不是为了你?”萧来白了她一眼,“白眼狼。”
“我就知道萧大小姐最贴心最善解人意了。”许如星抛了个媚眼,谄媚地说道。
萧来笑了笑,又问:“他追你追的这么勤,你让乔南意查过他了没?”
“没啊,”许如星敲着杯壁,懒懒地说道:“没那个必要,我刚才都跟他说清楚了,他又不傻,以后应该不会再纠缠了。”
“你就没考虑过他的用意和居心吗?你觉得你有那种让他一见钟情的资本吗?”萧来不客气的问。
“一见钟情怎么了?你瞧不起一见钟情啊?”许如星完全犯错重点,一拍桌子,瞪向她。
“戳你脊梁骨了?这么激动,”萧来轻轻一笑,“一见钟情很了不起,那请你继续放任林尧追你,反正你俩同病相怜,哦不,惺惺相惜,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要是因为林尧这事没处理好让自己难堪,你想拿下顾夜流,可就更难了。”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啊……”许如星一听到事关顾夜流瞬间偃旗息鼓,不确定的反问:“他不会这么死心眼吧?”
“你怎么跟他说的?”萧来问。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他这款的,而且我也不确定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所以我跟他说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萧来震惊道:“你连他到底喜不喜欢你都看不出来,你能跟他说清楚什么?你确定你能看出来他是不是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许如星绝望的抱住头,“我……不确定。”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一封情书就能把你逗得心花怒放的年纪么,那时候追你的人可能仅仅是被你的外表蒙骗,现在追你的人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肮脏心思,你自己不擦亮眼,也不找人调查背景,你是期盼遇见真爱还是真的活腻了?”
许如星翻了个白眼,没跟她计较她的那句“被你的外表蒙骗”,说:“每交一个朋友都要调查背景?快别闹了,我又不是极端分子,想害我的人能排到联合国。”
“我也不是极端分子,可那完全不影响陈栗他爸想置我于死地,”萧来翻了个白眼,表达对许如星的鄙视,“林尧要是别有用心,一百次都不够你死。”
“他为什么要绑架你?”许如星问。
“我怎么知道?”萧来抬手撩了下头发,“我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成灰了,我问谁去?”
“萧伯父、萧伯母、萧大哥、或者陈栗,从来没有人跟你提起过吗?”
“出事之后陈栗就被我爸送出国了,我去年才见到他,至于我爸妈和我哥,”萧来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闭口不提,十分默契。”
“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许如星神神秘秘的问。
“有个头,”萧来抓过一个抱枕放在怀里,用手反复摩挲,“有难言之隐还会把陈栗当成我们家第三个孩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该直接把他给扔到孤儿院去吗?”
许如星叹了口气,“来来,现在早就不流行父债子偿那一套了。”
“我不需要他偿还,他只要别在我眼前晃我就谢天谢地了。”萧来不屑的说道。
“可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他还帮过我们,你不记得了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相面啊?”萧来翻了个白眼,“你既然这么会看,那你告诉我,林尧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许如星语塞,大手一挥道:“这题太难了,下一题。”
“连一个林尧都看不清,你还想看清陈栗,一个在美帝滋养下学成归国的势利商人?”萧来拨弄着抱枕,冷笑道:“真的,许如星,听我一句劝,别这么为难自己。”
“我有这么差劲?”许如星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萧来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有。”
“我这不叫差劲,这叫有自知之明!”许如星说完皱了皱眉,哎,好像有哪里不对?
萧来发自内心的为她鼓掌,“你终于意识到你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了。”
许如星知道自己又被萧来绕了进去,抽了抽嘴角,算了,我脾气好,不与她计较。她话锋一转,问道:“来来,当时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的人,是谁啊?”
“那肯定是我们敬爱又伟大的消防员叔叔啊,”萧来肯定的说道:“要不呢?陈栗他爸良心发现然后把我送了出来,愧疚难当的又跑回去烧成了灰?别做梦了。”
“按照你的说法,你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救你的人是谁。”
“所以呢?”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
“不可能,”萧来打断她,以她对许如星的了解,不用她全部说完,她都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要真是陈栗救了我,他现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绝不可能送他出国。”
“说不定萧伯父觉得国外环境好呢?”
“我爸,绝对的爱国人士,他把陈栗送出国,就五个字”萧来不屑的睨着她,“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