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过程中捕猎者落入猎物手里的情况不少见,非洲大地上的偷猎者们尽管手持火器偷猎经验丰富,也不见得那些被围捕的狮子从来没尝过拿枪的那只手的味道。
静默会的四人对这个来自海底试图捕猎自己的青伥如何处理始终没有达成协议,一行人在帐篷里看着关在笼子里被电晕过去的机械鬼议论纷纷,另一边帐篷里约翰刚刚打开车门回到自己车上,满满倒杯酒一饮而尽。
昨晚的袭击和今天一早上的各种奔波让约翰心力交瘁,从张明明家里吃完早饭回来就钻进自己车里在车门上挂上了“免打扰”牌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约翰的车上布置十分简单,驾驶舱后边是一个小隔间,当作洗手间和淋浴室,紧接着是不到三平米的小休闲空间,一个迷你酒吧里囤满了各种旅行装烈酒,每到一处驻扎地约翰都会抽出一下午时间在当地的购物中心逛逛补充存酒,迷你吧旁边是约翰自己改装的可拆卸式沙发,睡觉时拉出沙发下的活动板,铺好床垫就可以得到一张舒适的大床,脚边还有一台卫星电视,电视放在车尾的办公桌上,马戏团的账目名册和保险单到各国的出入境材料都存放在办公桌下边的保险柜里,上回张明明受张村长指使过来偷走的不过是英国一个保险公司的保险单,灰色狸猫不认识字,只偷了桌上看见的第一本材料。
回想刚刚跟村长冲突的一幕约翰感到不快,尽管在张明明的劝说下村长放弃了赶马戏团走的念头,但是料想未来几天的演出会很不顺利,约翰有种预感,因为张明明身份的暴露,各种变形兽们都会像春天闻见母狮子发情信号的流浪汉狮子一样开始迅速往马戏团的营地靠拢。
指挥演出本来就是劳神费力的一件事,现在更是要应付所谓的黎老板和村长,还有各种随时可能会降临的变形兽们,约翰瘫在沙发上痛苦的抱着头。
突然一阵迷幻的香味传来,是一种常常在酒吧里闻见的浓烈的香水味,约翰懒洋洋看着车门,果然随着香味越来越浓郁,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约翰问。
“卖皮具的。”来客声音清澈绵软,听的人心旷神怡。约翰起身在吧台上用手蘸水抓抓头发,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
门外站的竟是个男人。
约翰一阵失望:“找谁?”
来人笑笑不说话,伸出一双玉手推开约翰自行上车。
修长绵软的身子坐在约翰的沙发床上,手里那个皮包往床头一丢,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大塑料盒,说道:“昨晚褪的新皮,山东男人,二十九岁未婚,八十五点四公斤,一米七九,喝酒不抽烟,组织齐全,两只脚的,液氮保存,能放一年,怎么说?”
“卖皮的?”约翰失望的说,“不买,换个地方问问吧。”
“你们这个团里这几天收人皮的广告打的到处都是,不买?怕是你不知道别人在买吧。”来客笑道,“我的货在本地质量没得说,劳团长您的大驾,给问一嘴?”
“你是?”
“克克。本地最专业的皮具商人。”
。。。
河南郑州北部有条著名的酒吧商业街,这条街融会了华北平原最丰富的夜生活方式,好静有清吧SPA可供休闲,第欧根尼俱乐部式的活动场所比比皆是,好动有各种活动中心,喜社交可以到各类迪厅尽情放纵。
喜好各种夜生活的夜猫子们都在这条街尽情享受着自己的夜晚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入夜,华灯初上,舞男克克靠在临路的落地窗上抽着烟,脸上精致的妆被路人的眼睛尽情扫着。
“克儿,李总点台,你准备准备,十点半过来,D4包厢。”同事过来提醒。克克点头回应,看着同事娇弱的身躯在一群沿海制造商肥厚的身躯中间来回穿梭,克克一脸苦笑。
克克年纪刚满十七,家境清寒,为了赚几个生活费,面容姣好的克克一早就入了欢乐场,几年的灯红酒绿,克克忘了自己的本名,眼神里逐渐没了光。
油腻的客人们迅速让克克的腰包鼓了起来,更迅速的消耗掉了他的稚嫩和活力,凌晨下班时分克克经常到酒吧街一处偏僻的馄饨摊上吃份咸鲜滚烫的馄饨,这份馄饨能稍微唤醒一丝自己已经麻木的味觉和消化系统,进而能让自己感觉自己还活着。
听见是李总点台,克克心下一阵欢快,李总其貌不扬,山东人,做冷鲜肉生意,长着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半年前跟克克在馄饨摊上偶遇,李总狼吞虎咽的样子惹的克克一阵欢笑。
“怎么?没见过人这么吃饭?”李总质问欢快的克克。
克克递过来一张湿巾,贴到李总耳朵上轻声说:“你胡子上,沾上肉馅啦。”
李总大囧,接过湿巾把修剪整齐的胡子擦拭干净,不知是湿巾上的香味还是耳边克克身上的味道,闻得李总心旷神怡。
等李总回过神来克克已经结了账上了出租车。
李总愣在原地,半份馄饨端在手里忘了吃。
“永啊,再不吃凉了。”旁边的馄饨摊老板亲切的称呼李总的原名:‘永’。
闻声李总回过神把剩下的馄饨风卷残云。
结账时李总跟馄饨摊老板东拉西扯,将近凌晨四点,李总拖着一身疲惫却丝毫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终于馄饨摊老板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刚递给你湿巾的那孩子叫小克克,小孩可怜的很,还在上学的年龄就被拐了来在这条街上干活,天天上班到后半夜,正长个子的时候天天熬夜,几年了都没见长高。在我这吃几年馄饨了。”
“嗯。”被看破的李总又是一脸囧相,低头帮馄饨摊老板收钱找钱。
“这孩子可怜,年纪轻轻的在这工作几年也没见染上什么风尘气,每次来吃馄饨我都多给他放几个,看得我心疼。”馄饨摊老板说,又突然正色道,“但是我跟你说,沾染上他这行的,永,你听叔一句劝,眨眼间就取你小命,叔在这卖了几十年馄饨,见得多了,几十年来这条街上来的救护车比出租车都多,咱俩熟跟你说一句,别招他,你有车有房生意做的不错,收收心结个婚。赶紧滚蛋回家歇着吧,别帮忙了。”
李总拖着满身疲惫回家睡觉,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起身去阳台上拉开窗帘看着不远处的酒吧街,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平静的馄饨摊上老板正靠在手推车上跟旁边卖油饼的女人闲聊,两人眉飞色舞。
次日李总睡到下午,在家里刮了胡子泡了个热水澡,穿戴整齐去公司,径直走进办公室。
“晚上湖北迅捷的蔡老板过来看场地,晚饭安排在咱家会所还是?”秘书过来问道。
“酒吧街你有熟人吗?”李总问。
。。。
李总圈子里很快就传开他在酒吧街养了个相好的,众人对李总突然的转变感到十分新奇,一向连烟都不抽的李总时常以一副严谨形象示人,没想到过去的严肃只是因为没碰到能打开严肃外表的能人。
刚开始克克以为自己是偶遇李总,后来街上的同事们说为了找到克克工作的地方李总把自家公司的所有应酬都安排在酒吧街里,花了十几天时间每晚都在酒吧街不同的场合应酬,直到在这间俱乐部看到克克纤瘦的身影。
十点半,克克站在俱乐部门口迎接李总,今晚只有李总自己,出租车停在俱乐部门口,克克迎上去,两人进了D4包厢。
同事上来两扎啤酒,一份果盘,又问是否开存酒,李总示意服务员退下。
两人坐在包厢里看舞池里红男绿女奔放的舞蹈。
“拿着。”李总递过来一份文件,“我给你报了商务英语,白天没事的时候我过来接你去上课。”
克克点头接过,看着李总结实厚重的胸膛克克感觉脸上一阵潮红。
端起酒杯克克对着李总:“那我先谢谢你啦。”克克一饮而尽,却被李总挡下。
李总拿过克克的酒杯把剩下半杯喝了精光。
两人在俱乐部呆到午夜,散步出去,晚风冰凉李总脱掉外套挂在克克身上。
馄饨摊老板看见两人走过身后感到一阵恶寒,往常那个娇弱的身影此刻竟感觉张牙舞爪,周身散发着一阵腥膻的味道。
克克身形纤弱,四肢笔直纤细,浑身上下皮肤似乎吹弹可破,李总拿来白葡萄酒,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泡泡,两人窝在水里看球赛边喝酒。
李总房间温度舒适,一张灰色的鹅毛大床临窗摆在朦胧的夜景中央,鹅毛围绕着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激烈的交相辉映着,克克像条滑溜溜缠绕在粗糙的黑猩猩身上,李总吞吐紊乱,克克白葱根一样的纤纤玉指带着一股甜香,揉捏着李总黑红的嘴唇,李总胸口中的一声闷哼终于喊出来那一刹那,克克骤然发力,整条纤弱的胳膊深深埋进李总嘴里。
李总眼球迸出,口鼻溢出血沫,那声纵情的“啊”便是李总留在世上最后的一个字。
克克对充血的各种器官有迷信般的迷恋,每次只等猎物在激烈运动之间满身充血的时候取出各种器官,在猎物家里的厨房开火烹食。
食毕,克克打开电脑,一张收购启示贴在论坛上,次日克克带着分割好的皮具前往河边的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