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现在完全可以选一个非常健全的配偶,而且在这个问题我很乐意帮忙,我可以带你去每个你喜欢的社交盛会,那里有很多优秀的少年人类。”
“我自从进入海底以来,一直有个疑问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你们是真的觉得白化病人好看,还是觉得这种人类的外貌比较新奇。跟你们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处处留心,逐渐找到了答案:海底社会是一个天生没有歧视的社会,这里的所有生物都充满智慧和博爱,你们对我的追捧不是猎奇,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白化病人人类的魅力,你知道吗?这在人类社会里是不可想象的,他们会因为肤色,残缺的肢体,特别的职业或者出生的地方甚至奇特的口音,而发自内心的歧视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始终不能超越自己本身的原始和野蛮进入到下一个文明阶段的原因。那个男孩从进入我的眼睛里的一刹那他就是一个鲜活动人的生命,他不是盲人,不是残疾人,只是一个生命,他那么的有活力,在残的海底比赛中展示出了非凡的勇气,甚至有胆量挑战布氏鲸信用金库,我很佩服他,出于爱慕和佩服,我想帮他一下。”
“很合理——我们之间没有这段对话,你想做就做吧。”
北太平洋海底某处海沟旁边,苏祎的螺形别墅坐落在一块稳固的礁石,这别墅外形像个巨大的海螺,跟小和尚曾经去过的那座海螺塔有几分相似,螺尖伸出海面五米高,新风系统就装在这里,路过这个海螺别墅尖角的海员们,都把这个爬满腹足类动物的尖角当做一块礁石,苏祎每年要花一大笔钱来处理那些把换气口堵死的海螺。螺形别墅的水下部分古色古香,旋转升的墙面看起来像米德兰平原的古老城堡一样,长满了绿藻和珊瑚。
别墅内部空气清新,气压舒适,光线被调整的非常昏暗,恰到好处的让畏光的苏祎不用眯着眼睛在室内行走。外表看起来粗糙的别墅为了方便苏祎居住,室内所有家具都做了精致的羊皮软包,所以当艾文进到这里的时候,这处处柔软细腻的装饰风格,令他的精神触手感到十分舒适。
“等你好久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进艾文耳朵里,这个声音在水里听起来悠扬动人,在这间空旷的螺形别墅里却宽广澎湃,佛音一般余音绕梁。
艾文分裂出自己的意识进入到约翰的视野里——真的是她,白的像初读羊脂球时读者们脑子里的幻想,精致的比例和刀锋一样锋利的肩膀让她身的红色长裙看起来火一样热烈,两条白腻的胳膊垂在修长的红裙两侧,红与白激烈的对比像是漆黑夜空中的闪电。
一头淡金色长发披散下来。
艾文无神的眼睛里流露出欢快的情态。
“你是要再借着你哥哥的眼睛多看我一会还是现在就进来?”苏祎被艾文的窘态逗乐,笑道。
约翰打了个响指,看向别处。跟着苏祎走进会客室。
安娜把长官扔给劳,自己也跟着走进去,大大咧咧的坐在藏青色羊皮沙发。
“跟我说说你们劫持穿梭机的事情吧,这几天所有社交场合都传遍你们的事迹了,大家都想看看海底历史第一个让布氏鲸信用金库吃瘪的团伙长什么样子。”苏祎边说边打开手边一个精致的小酒瓶,瓶塞抽出瓶口那一刹那,一股浓郁的芳香漾进三个外来客的鼻腔里。
这味道像是海洋香水的前调,又有些醇厚的木香,一点熔化金属的味道中间夹杂着略显酸涩的果味刺激着三人的鼻腔,嘴里的涎液不断分泌,艾文和约翰像是着了魔一样贪婪的往鼻子里灌这种奇妙的味道。
安娜伸手往约翰和艾文的后脑一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把两人随着酒香荡漾出去的灵魂招了回来。
“问你们话呢!”安娜说。
艾文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约翰主导劫持了穿梭机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中间巧妙的隐藏了安娜像个叛变的海盗一样逼着自己昔日的战友们跳海淹死的片段,换来了安娜不屑的一声‘切’。
劫持穿梭机的事件惹得苏祎欢笑连连,艾文看着眼前长着文静外表的女孩却对一个抢劫事件如此兴奋,顿时觉得这女孩心理的强悍程度也许不亚于自己的表姐罗琳。
刚才还因为看见苏祎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感到欢欣的艾文,此时却心不在焉的一直用鼻子找着苏祎刚刚拿出的那杯美酒的位置,平心而论艾文不算是会喝酒的,即便自己还混迹在加拿大那些放荡不羁的朋友中间也不愿意尝试一下,并不是因为法律禁止,而是天生对酒精没有丝毫兴趣。
可是此时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仿佛面前摆着的那杯酒里躺着一个拇指大小,充满魅力的小小姑娘,这姑娘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快来品味我’的召唤。
每一声召唤都打在第一次闻到这种酒的人最深处的灵魂里。
食指大动。
苏祎看出兄弟两个的尴尬处境,遂端起酒杯优雅的说:“敬你们勇敢的行为。”
约翰和艾文强忍着自己的亢奋,用力过度几乎让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安娜仍旧一脸不屑,但是眼神里的渴望丝毫不亚于她身边坐着的两个男性。
三人端着酒杯道了祝酒辞,准备一饮而尽,可是这金灿灿的液体进到嘴里瞬间像是一股滚烫的熔金沾到了舌头,约翰被烫的几乎把自己的独眼迸出来,艾文差点晕了过去,倒是安娜平静的用自己的舌尖搅拌着这股流金。
随之悠扬的发出一声长叹:“金架酒果然不可思议。”
苏祎微笑着把自己手里的杯子伸过来,跟安娜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两只酒杯发出清脆动人的声音。
两个女孩一边缓缓啜饮着自己的杯中物,一边像是等人一样看着身边的两个男性正在跟嘴里狂暴的猛兽做着斗争,约翰棱角分明的脸表情狰狞可怖。
良久,两人像是驯服了嘴里的猛兽一样,脸的表情舒缓起来,拧成一团的眉毛一根一根舒展开来,鼻子大力吸进空气,又缓缓放出来一些,用吸进去的新鲜空气中和着充满鼻腔的酒香,余味悠长。
约翰舒服的打了个寒噤,头顶淋下一盆冰水一样通体舒畅,艾文却已经被这一口浓郁的琼浆熏得晕晕乎乎,半靠在柔软的羊皮沙发。
“这是什么酒?”约翰问道,满嘴酒香四溢。
苏祎拿来一张编织毯,把已经睡熟的艾文扶正,躺在沙发,轻轻盖毯子。
约翰和安娜随苏祎到了二楼的一个布置简单舒适的会客室,光线昏暗,苏祎背光坐在包着羊皮的粉紫色桌子后边,淡金色的长发漫反射着背后的柔光。
“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我出手救你们并非完全出于兴趣,由于我们的剧情已经够拖沓了,所以我就不等两位提问,直说我的要求了——我要你们帮我走私一批扫把藻到巴西。”苏祎说。
“可是。。。”安娜插嘴却被苏祎打断。
“等我说完你再提问,”苏祎说,“扫把藻是酿造刚才我们喝的那种酒的重要原料,安娜应该知道这种酒在陆地的价值——一瓶简单包装的,当年产的金架酒可以在黑市换来足够制造一颗原子弹的钚元素,所以世界所有国家都在试图生产金架酒,可是,目前为止仍然只有它的原产地:安格列诸岛国可以酿造出这种价值连城的名酒。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安格列诸岛国利用自己的地理和历史优势,垄断了全世界的扫把藻。”
“而现在巴西人联系你,希望能通过你这个海底明星的渠道买到一些扫把藻。”安娜又插嘴道。
“对。”苏祎说完,靠在身后的安乐椅,两肘撑着椅子扶手,五指交叉,一副等着提问的神态。
“呃。。。我听说海底现在有一个由人类主导建立的走私网络,据说有几头鲸鱼都在为他们服务,你为什么不寻求他们的帮助呢?”约翰说。
“这个走私网络在陆地是个秘密,在海里可不是。”苏祎看着约翰的独眼,粉灰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嘲讽。
“我不干的话,现在可以走吗?我跟他们两个还没有熟到可以合作走私名贵物品的那种地步。”安娜说。
苏祎看着冷漠的安娜,有些惊讶,不过转瞬恢复了平静和颐指气使,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说:“你可以走。”
安娜利落的起身往楼下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螺形别墅里渐行渐远。
“我跟艾文可以走吗?”约翰问。
苏祎粉灰色的眸子直视着约翰的独眼,没有回话。
约翰耸耸肩,低声嘟哝一句:“it"sworthashot.(问问也不亏)”
苏祎递过来一张名片道:“这是你的联络人,巴西附近她回主动联络你。”
“我的?这趟旅途游客名单里只有我自己吗?”约翰惊讶道。
“不,还有她。”苏祎用下巴指了一下约翰身后的楼梯,刚刚离开的安娜正怒气冲冲的楼。
“怎么不走了?”约翰问去而复返的安娜。
安娜却不回话,一屁股坐回刚才的位置,脸一脸不屑和愤怒,冷冷道:“门外有两个布氏鲸信用金库的行动小组,这位苏小姐立场很模糊啊。”
“不不不,他们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事实没人知道你们在这里,之所以有行动小组在我房子周围巡逻是因为我跟布氏鲸信用金库签署了一份演出协议,这是他们提供的安保服务中的一部分,你们刚刚进来走的是一条暗道,所以你们很安全。”苏祎解释道。
“行了行了行了,说说你的计划吧。”安娜不耐烦的打断苏祎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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