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面不改色，锲而不舍的掏出第二张名片：“你可以去查资料，到时候拿着名片来海鑫找我！”

林微染没接名片，而是对躲在余杭身后的徐千帆抬了抬下巴，说：“几条破裙子就把自己卖了？还不快脱掉还给这个渣男！”

“我……”余杭欲言又止，无所谓的把名片塞回兜里，“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别后悔！”

林微染向试衣间的方向偏了下头，徐千帆虎躯一震，不由自主走进试衣间。

她偷偷从门缝间偷看，林微染跷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玩手机，余杭双手各拿着一双鞋，正在跟营业员说话。

换完衣服出去，林微染说：“走吧，以后别贪这些小便宜。”

徐千帆悄悄偷看余杭，余杭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憋住笑，故意说：“好的姐姐，我以后不会了。”

她跑到了对面街的小巷内藏起来，半晌才见林微染蹬着高跟鞋出来，她四处望望，戴上太阳镜走了。

徐千帆鬼鬼祟祟的跑回服装店，余杭单手叉腰站在收银台，说：“拿卡来，付账！”

柜台放着上大大小小五六个包装盒。

“这些衣服……”

“别说话，我现在心情特别糟糕。”

徐千帆闭上嘴，乖乖交出银行卡。

刷了卡，余杭提着东西，冲锋陷阵的奔到街上，指着前面的服装店说：“这家！”

“我不买了！”

“你不买我买，不花点钱我心里不舒服！”

徐千帆张手拦住他的去路：“这是女装店！”

“是啊！你不买我帮你买！”余杭绕过她，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走进店里……如果给他一双高跟鞋，地球都得震三震！

买衣服的整个过程简直惊心动魄，余杭就像疯了一样，拿起一件衣服往徐千帆身上比比，审视两秒，吩咐营业员包起来。最后她不得不趁刷卡的时候把银行卡夺过来，打了出租车，连哄带骗把人连同一大堆东西推进车里。

徐千帆生无可恋的想，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回到家，徐千帆精疲力尽的瘫在沙发上，张海来端着养生茶从阳台出来，挑起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衣服，说：“深V，露背，吊带……你觉得她适合穿这些吗。”

余杭按着太阳穴说：“怎么就不适合啦！外面搭件外套不就好了！”

“千帆，谁又惹他了？”

徐千帆马上就要睡着了，他这么一问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比手画脚的详细叙述了一遍。

张海来听后抿嘴偷笑，悄声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是‘海王’了。”

徐千帆捂着嘴说：“这年头对一个漂亮小姐姐说自己是星探，换我我也不信。”

“明天我带你去重新买些衣服。”

余杭插话：“不要以为我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如果带她去逛街，你们前脚回来，后脚就上新闻，内容肯定是：张海来陪同妙龄少女逛街，不惜千金博美人一笑！”

徐千帆嘴角的弧度凝结成一条直直的线。

张海来推开手边的盒子：“买这些衣服的钱从你工资里面扣！”

“老大……”

张海来铁了心要治他说话不把门的习惯，任他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余杭没有把他的工资唤回来，反而唤来了张文硕的电话。

张海来去阳台接听。

徐千帆从刚才起就一直斜睨着余杭，他这下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了哪句话，讨好的嘴脸：“小千帆，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千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余杭欲哭无泪，这个月的工资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张海来打完电话回来，说张文硕后天回国。

余杭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说：“我只是回来拿点资料，明天早上的飞机，我走了。”

余杭的情绪转变和行事作风比天气还难以预测，上一秒还在嚎哭流水的工资铁打的老板，下一秒就精神抖擞抛下两人一去不返。

“这些衣服你挑一些合适的留下，剩下的我明天带去公司。”

徐千帆留下了两双平底凉鞋和最开始在橱柜里看上的蓝色碎花短裙。

她犹犹豫豫拿起碎花短裙的时候，余光瞟到张海来喝了一大口养生茶，她故意提起一件露背装，在身上比了比。

“这件不行。”

“我挺喜欢。”

张海来加重语气：“不行，少和余杭待一块，要被他带坏了。”

“他不是你的贴身助理嘛，整天腻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坏了？”

“我是我自己的助理。”

徐千帆把露背裙丢掉：“怪不得他还是制片人兼星探呢，原来是被铁打的老板锻炼出来的。”

张海来保持惯有的微笑，沉默，说话带刺的人他不敢惹。

第二天早上起床，张海来已经去公司了，给保姆留话，说要徬晚才回家。徐千帆看书看到中午，去商务街买了一些学习用品，提着两口袋本子笔回来，累得虚脱，保姆放好浴缸水，叫她去跑澡。

她泡着澡给张海来发短信：不是说上半年不工作的吗？

差不多等到对方看到了信息，她又发：尾椎骨，腿骨和嗓子还要不要了？

发完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之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把自己搞得像一只不近人情的刺猬，现在却主动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腹部。

她滑进水里，憋气到了极致，短暂的缺氧让她暂时忘记思考。

淡化疤痕的药膏她每天都在用，镜子里，脖子上三处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疤点淡化成了粉红色，最近天气暖和，穿圆领衫，这三个点明晃晃的暴露在阳光下，张海来嘴上鼓励她穿裙子，以男人的眼光来看会不会觉得很丑？

她摇头，把塞满一整个脑袋的张海来晃飞。

擦肚子上的疤痕时，浴室门猛地被人推开了，她都来不及动作或尖叫，门又干净利落的合上了。

她抓起沐浴露瓶子，连忙把门反锁上，强作镇定：“你是谁？”

“你就是徐千帆？”

是个陌生声音。

“你不说我报警了！”

“张文硕。”

徐千帆冷笑一声，怪不得余杭嘴里没一句他的好话。

电影《飘摇》里男孩躲厕所被女孩要挟的场景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要告诉张海来，你偷看我洗澡！”

“你去说啊，你猜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保姆在外面，她可以作证。”

“你猜刚才我开门那一瞬间保姆看没看见。”

徐千帆终于体会到被人怼还不了口的感觉了。

张文硕按了按门把手：“你怎么不说话了？哎——”

虽然开门关门速度很快，但她的整个后身都被张文硕看光了，惊吓缓和过来，委屈一卷而上，徐千帆放开嗓子，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