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丢了,徐千帆过意不去,送了一条裙子给艾艾。
艾艾抚摸着包装盒上的烫金logo,羡慕地说:“千帆你好有钱好幸福噢。”
徐千帆等周围的同学走光了,偷偷摸摸地问:“你还记得那个网站吗?”
艾艾一副“我懂的”表情,流畅的把网址写了下来。
徐千帆躲到角落里登了几次都显示网站无效,艾艾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记错。
这下好了,省掉报警的力气了。
这一整天余杭都没回她信息,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放学回家,前脚踏进客厅,余杭后脚就从她卧室出来了,鬼鬼祟祟的,徐千帆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余杭吓了一跳,说:“能借你的床睡个午觉么?”
“午觉?睡都睡了还问什么。”
被褥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还是早上出门前的样子,一点热气也没有,放在榻榻米上的粉红顽皮豹也不见了。
“除了手机跟玩偶,你还拿我什么东西了?”
余杭从兜里掏出手机,恹恹地说:“就是随手一拿,忘记还给你了。”
徐千帆半信半疑的检查了一遍手机,崩溃地说:“然后你还无意间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了!这不是我的手机!”
“谁叫你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好像干坏事被当场抓包,徐千帆强行解释:“艾艾说他买了一张老大的裸.照,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真的就报警,还没看手机就被没收了,真没想看!”
她一边说,余杭一边点头:“得得得,想看等他回来脱给你看,人就在你面前还搞这么多花样!”
徐千帆百口莫辩,恼羞成怒地说:“把顽皮豹还给我,那是老大的东西!”
余杭犹犹豫豫,不肯说。
“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余杭做贼心虚的往张海来房间挪了两步,徐千帆心领会神,伸手推门,他眼疾手快拦住,不让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杭坚定的摇头。
“好吧!”徐千帆在张海来卧室门口盘腿坐下,拿出课本复习,余杭坐在一旁盯着她。
保姆叫吃晚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动。
两个小时以后,余杭的坚持终是被两天两夜没休息的瞌睡虫打败了,靠在墙上打起了鼾。
徐千帆轻轻推开了门。
躺在地板上的粉红顽皮豹已经去世了,肚子里的棉花全被掏出来丢在垃圾桶里,独留一张粉红色毛皮,像极杀人分尸的案发现场。
徐千帆看到这一切反而平静了下来。
一个打盹的时间,张海来的卧室门大开,地板已经收拾干净,徐千帆正在吃晚饭,脸色十分不悦,余杭见瞒不住,破罐子破摔地说:“老大晚上就回来了,你问他去,他不说我就不敢说。”
从住进来,卧室里的摆设基本没动过,因为都是张海来的东西,除了顽皮豹是她从张文硕卧室里拿过来的。
凌晨两点半,张海来回来了,她听见开门声,飞奔跑到门口立正站好。
对方诧异的愣了愣,说:“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饿了没有?有粥。”
“在飞机上吃过,不饿。”
“你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吗?”
张海来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工作提前完成,我给你带了一个手办,在行李箱里,你打开看看。”
徐千帆意有所指地说:“手办里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比如……”
张海来拉着她的手腕坐到沙发上,说:“我希望你以后和我说话直接一点,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瞒你。”
“比如我说,出差这么多天,你想我吗?够直接吧,你回复我啊。”
“偷换概念,强词夺理!”
徐千帆借着深夜朦胧的灯光吮吸眼前日思夜想的面孔,他常常因为她某一句“逾越”的话沉下脸来,但又经不住她更加肆无忌惮的玩笑,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教,然后原谅她。
她说:“爱情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
果然,他又要以“小孩应该以学习为主”之类的话开始教育她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说话,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余杭的话犹如在耳,她竟然忍不住想象他T恤之下线条柔美的马甲线,紧实的肌肉……
失了神。
徐千帆的眼神暧昧赤.裸,张海来不说了,话千篇一律,他自己都听腻了。
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彼此凝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徐千帆还在“裸.体”里自由畅想,马上要更近一步时恰被他坚硬的话生生打断。
“我在想你啊。”她最近的土味情话说得越来越顺口且脸不红心不跳。
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是娱乐圈,从来没有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让张海来“实在没辙”,徐千帆是他的特殊。
“说正事,有关于你。”
徐千帆移开目光,远离肖想。
“余杭在你同桌的手机里看到一个网站,只要付费就能偷看到安插在各个地方的偷拍监控。”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徐千帆勉强笑笑:“你这么说,我大概能猜到什么事了,我想得开,你放心。”
张海来揉揉她的头发,徐千帆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的也是。
“对不起,对方大概是想偷拍我,结果我们误打误撞换了房间。”
徐千帆其实是很难受的,一想到当她脱衣服的时候有几百甚至几千只眼睛躲在暗处偷窥,她最自卑最脆弱的东西以这种方式暴露在众人面前,是多么的可耻。
张海来双手紧握放在大腿上,脊背挺得笔直,看上去老实又紧张,事实上,徐千帆知道这是他控制情绪的方法。
“监控视频是最近几个月流出去的,应该是我们住进来之前安放在你卧室里,余杭找过,粉红顽皮豹和暖气片里分别有一个。”
“你有怀疑的人吗?”
“我们住进来之前,文硕带来不下十个女人来家里过夜,大部分他连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很难查。”
徐千帆默默把张文硕诅咒千遍。
“如果我知道文硕……我肯定不会带你来住这里,等你考完期末考,我们就搬家。”
除了被她惹生气,张海来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说话缓慢而又小心,好像每一个字都要在他嘴里咀嚼多遍才敢说出来。
徐千帆说:“我跟你走,就是想脱离以前的生活,我害怕回到家走到哪哪都是回忆,害怕因为是英雄的女儿被孤立,我当初可是鼓足了勇气迈出这一步的,所以我不害怕,被偷拍也好,被跟踪也罢,只要你还是我的监护人,我就有依靠。”
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慌忙把泪擦干净,笑着说:“还好不是你,毕竟……”
张海来把她拥进了怀里,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